第90节(1/2)
作品:《灰羽衣仙子》
把他连人带凳搬开,用大浴巾严严实实裹住,又拿温水洗了毛巾,给他全身擦了一遍,又让他后仰着洗了个头。
“又逼你上台?”阮钺一边“沙沙”地揉着他满是泡沫的头发,一边声音低沉地问,“要不要我帮你回绝?”
“不……不是,不用,”谈意惟半睁开眼,“这次是,是我愿意了的。有两个同学怕吊威亚,我是,我是临危受命!很重要的。”
“别人不愿意吊,就让你去吊?”阮钺心里不爽,揉得手重了些,谈意惟用力摆了摆头表示抗议,堆在头顶的泡沫摇摇欲坠地晃。
阮钺还是狐疑,就怕谈意惟在外面被欺负,但仔细观察了半天,确实没发现有什么受了气的表现,谈意惟咂咂嘴,刚吹干头发,就往身后人的臂弯里一倒,睡着了。
阮钺叹一口气,心情复杂地想,谈意惟现在好像已经变得很厉害了,也许不需要自己再像老母鸡一样处处紧张,时时警惕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觉得失落,还是该感到欣慰,但比起以前,谈意惟现在确实开心多了了,也不再那么容易受到伤害,无论如何,事情应该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他收起吹风机,把谈意惟抱到床上去,给两条细腿上磨出小血点的地方仔细上了药,紧紧抱着人睡了。
正式演出那天,阮钺早早就到了剧场门口,排队等开门检票。
这一回,谈意惟知道了演职人员可以要一张“家属票”,不需要阮钺再自己想办法去抢。在自己的节目开始之前,他偷偷从幕布旁边往观众席上瞅了瞅,发现阮钺竟然坐在第一排最中间,也没有带着笔记本忙别的事,就板板正正地坐着,紧紧盯着舞台。
思来想去,谈意惟最后还是决定不带面具,就大大方方地做一回飞天的仙子。于是,他被化妆师按住,稍微涂了一点唇彩,因为足够白,没有上粉底,已经是很淡很淡的妆,但他还是很不习惯,一个劲地想舔嘴唇。
节目开始,他和其他3个配角仙子、1个主角仙子一起在“湖”里洗澡,男主角鬼鬼祟祟出现,偷走主角仙子的羽衣,主角仙子愤怒地高歌一段,其他仙子纷纷出主意,计划帮她夺回羽衣。
晚会节目时长有限,需要在十五分钟之内完成完整的起、承、转、合的戏剧结构,剧情非常紧凑,配上时不时就变得激烈昂扬的民族交响乐,和极其炫目舞美效果,简直叫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很快,最后一幕“飞天”就来了,仙子们高歌胜利,在一片金光似的大号小号声中,披着轻盈而华美的羽毛衣缓缓上升,脚下是五色花海,背后是绚丽的、滚滚涌动的火烧云,观众们乌压压的脑袋随着灯光中,5个虚虚实实的姿影慢慢抬起,目送着他们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5个仙子中,谈意惟站在最后一排,但阮钺还是一眼锁定了他。这一次,谈意惟在舞台上没有露出那种局促的,无措的表情,虽然仍然有一点紧张,但确实是主观上很努力,很投入地在表演了。
他就这样披着羽衣,在耀眼的光辉中旋转,上升,然后消失了。当幕布合上,灯光熄灭,音乐也戛然而止,观众席里掌声如雷般惊响起来,阮钺回过神,摸了摸脸,发现竟然满手是冷冰冰的泪。
已经多久没有过眼泪了呢?他根本已经记不清了,十几年来,几乎以为泪腺已经全然萎缩,但今天,一种陌生的感情袭来,又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暌违已久的,湿润得能挤出水来的酸胀。
他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从舞台的侧门进去,去后台,想立刻见到谈意惟。
谈意惟卸下威亚,还穿着宽宽大大的羽毛衣服,被旁边同伴提醒,转身向后看去,就看到阮钺飞快地闯进后台,来到自己身边。
“哎呀,”他愣愣地,看清了阮钺不同寻常的浮肿的眼,“怎么——”
话没说完,被闷头抱住了,阮钺用了很大力气,震掉好些轻软的羽毛,打着旋儿翩翩地向地上落。
周围的人都识趣地避开了,去忙一些别的事,两个人无言地拥抱了一会儿,谈意惟摸摸男朋友的脊背,轻声安慰:
“怎么啦?我……我不会真的飞走的呀!”
阮钺无言、沉默,稍稍松开了一点,但还是这样抱着,一直一直都还是说不出话。
很久很久以后,阮钺才对谈意惟承认,当时不自觉地落泪,确实是被那种“飞天”的场景震慑,昏了头,怕谈意惟真的就这样披着羽衣消失,回到天上去,重新做回天使、精灵、仙子。
谈意惟听了,好笑地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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