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1/2)
作品:《靠岸》
紧张得不行。这两年他参加各种医学会议经常上台汇报,尽管英文早已练得非常流利,却还是不习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表言论。尤其多数时候,台下的观众都不在看他的PPT,而在看他的脸。
课件是上一手传下来的,白舟改来改去都不满意,觉得有些概念被它越解释越复杂。本来想自己动手做一份,但秘书突然通知他所有材料必须提早两个星期发给学生,白舟只得继续沿用旧课件,如此就更害怕自己讲得不清不楚了。
贺望泊主动提议做他的听众,听完一节课以后让白舟不必担心。白舟的讲解有条有理,连他这个门外汉都听明白了。
可白舟不信:“那是因为你记性很好,又很聪明。”
他指了指桌上的伊尔伯斯字典,“我第一次见人学一门语言是直接背字典,还背得那么快。”
说“背”不准确,贺望泊看一遍就能记住。
“伊语是印欧语系,我讲德语,才学得比较快。”贺望泊道。
白舟才不信,摇着头说:“是你厉害,我知道。当初我学伊语学了有小半年,才能跟人交谈,你应该不需要这么久。”
可贺望泊在格莱港没有认识的人,他学伊语根本不是为了交谈,而是为了解开一道谜题。
贺望泊没有跟白舟解释他学习伊尔伯斯语的真正原因,只是再三安慰白舟不用担心。他的课讲得很好,内在的逻辑理得相当通顺,只要有基础的理解能力,都能够听懂。
白舟扁了扁嘴,那模样很生动,贺望泊忍不住笑了。
白舟还是不信他,这是显而易见的。他最清楚白舟只是看起来软绵,实则特别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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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系也有几位华人教授,但像白舟这样年轻的很少。他一站上讲台,本来吵闹的讲堂立刻就安静了。
“他比学校网页上的照片更好看。”学生们窃窃私语。
白舟很紧张,钝钝地自我介绍完毕,就开始讲干细胞的分化。从头到尾他一直社恐地盯着电脑屏幕,也就自然没看见讲堂的一角原来坐着贺望泊。
他们系的大课不点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从前贺望泊在美国读大学也是这种制度,他期末翻翻书就能顺利考过,当然不会浪费时间听课,数数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自愿上课。
白舟今天穿了正装,打了一条深蓝色的领带。贺望泊难得见他打扮这么成熟,恍然地想原来真的过去多年,白舟已从当年那个青涩的大学生,长成了事业有成的大人。
正如贺望泊所评论,白舟在专业范畴的讲解能力的确很强,尽管他在现实生活里不算特别擅长说话。
白舟有办法将艰深的概念以一种直接明了的方式讲述出来,中间还会举例一些比较特别的临床现象吸引同学注意。
最重要的是,他毫不吝啬,频频在PPT暗示考点,是学生们都喜欢的老师。
一节课讲完,学生们主动为他鼓掌。白舟这才腼腆地抬起了头,于是便看见了正朝他笑的贺望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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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舟下课以后还要去实验室处理一些数据,让贺望泊先找地方坐会儿,他很快就来。贺望泊便去了实验室楼下的咖啡店,继续读他的伊语字典。
咖啡店对着大学广场,贺望泊坐在户外的位置,阳光正好,年轻人三五成群,嬉笑着走过。
白舟来的时候,贺望泊刚好读到K字头。白舟扫了一眼,当下没有想太多,喝了口贺望泊的咖啡,笑说今天似乎一切顺利,真是太好了。
“你是个好老师,学生们都会喜欢你的。”贺望泊道。
白舟停了一会儿,忽然问:“你生气了吗?”
贺望泊不懂白舟哪来的结论。
白舟轻轻搭上贺望泊的手,两人的戒指并在一起。
“你不要担心,我有戒指,他们会知道我已经结婚了。”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吃你学生的醋?”
贺望泊刚问出口,就觉得他这是在自取其辱。他劣迹斑斑,未曾感受过亲情,所以分不清它跟爱情,连白舟妹妹的醋都要吃,白舟有这种担心再正常不过了。
“好吧,”贺望泊立刻又开口,“你会这样想很正常,但我没有生气。我说学生们喜欢你,只是陈述事实。你作为一个老师,也很值得他们喜欢,而且你不会和学生谈恋爱的。”
贺望泊知道一点裴远向的事,了解白舟在职业操守这方面还是相当小心的。
可白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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