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1/2)

作品:《金色柏树

也消失不见,整个剧本变得乱七八糟。

    直到出现他的名字。

    “又见到金柏了,他冲我身边的金包笑,看来只要让狗呆在我身边,金柏就会冲我笑。”

    “金柏今天穿了一件马里奥的T恤,好可爱啊啊啊啊啊啊啊。”

    “金柏跟我说话了,玩游戏的时候坐在一起,他好像比四年前胖了一点,太好了,要让他多吃一点才行。”

    这篇文档的内容逐渐变得愈发杂乱,在混乱的人物、代码和“写不出来”之中,对金柏的描述变成唯一大段且完整的表述。严逐像是失去表达能力的废物,只有在观察金柏的时候,得以窥见他以往的写作。

    金柏愣在原地。

    他甚至不死心地去搜严逐电脑里的文稿,但可被称之为剧本的只有这一个,孤零零地放在空洞的桌面上,甚至连文件命名都没改,保留着默认的“新建DOCX文档”。

    严逐日复一日地坐在咖啡馆,看似认真地写作,难道就是在写这些东西?

    剧组的出现使得咖啡馆静不下来,那群人高谈阔论着他们要的画面和感觉,严逐进门时被吵得皱了皱眉,接着他看见金柏也沉着脸坐在柜台后。

    严逐冲他安抚地笑笑,却对上了冷脸,接着金柏起身,走过去冲那些讨论的人说:“抱歉,我们要关门了。”

    相处这么久,严逐还没见过金柏如此严肃的表情,隐约感觉有事发生,于是像个做错事的学生似的,垂手站在一旁,直到金柏把人赶走,再十分有眼力见地上去一起收杯子。

    可他刚弯下腰,手还没放下去,就被金柏喝止了:“不用你收!”

    前些天也都是严逐收的,今天忽然风向大变,严逐不知该作何反应。

    眼见金柏来回两趟把杯子都收回去,他讷讷地跟到柜台旁,心中还在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又被金柏训:

    “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

    今天为了修暖气水管,严逐就换了一间旧的纯色长袖,柔软的布料紧绷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的曲线,他出门时还刻意做了两个俯卧撑激活肌肉,在镜子前几番检查,确认衣服只是旧,穿在身上并不丑,只不过刚修完回来,总沾了些赃污。

    可这些落在金柏眼里,严逐灰头土脸地干活归来,跟邻居们打成一片,给自己咖啡馆打工,饮品制作都学了七七八八,甚至腰上还插着刚刚修理的工具,看着比他还要融入这个乡镇生活。

    难道他就这样了?不写剧本了?真的要在边岛过一辈子了?

    金柏有些气急败坏地把电脑打开,敲亮屏幕,文档弹出,严逐看到他的动作,原本有些邀功的笑也僵在脸上。

    页面正好停在他重复“写不出来”的那一页。

    “这是什么?”

    严逐不说话。

    “你每天写剧本,写的就是这些东西吗?”

    严逐终于动了动,上前想把电脑拿回来,却被金柏一把推开,他大约气急了,眼眶都红了起来,像是蓄着泪,严逐怎么舍得他哭,顿时不敢抢了,后撤半步,却说不出回答。

    能怎么说呢,都摆在面前了,他没办法写作,已经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了。

    四年前,金柏突然离开,消失不见,像是从严逐身上剜去一块。

    他仿佛丧失了感受世界的能力。

    向来灵感充沛的大脑变得枯竭,但这件事情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暴露,严逐沉浸在失去金柏的痛苦中,天南海北地找人,直到他精疲力竭,重新坐回书桌前,严逐有些惊恐地发现,他写不出文字了。

    期间不是没有挣扎过,金柏离开一年后,严逐虽然没有放弃寻找,却收回了部分心思,试图去振作起来,他重新拉片影史,去电影学院上课,找很多人沟通,甚至还约了心理医生,但都无济于事,他对着那些空荡荡的文档,就像是在做一份完全不会的数学题,只能写出一个“解”字,但真正的解法却消失不见。

    明明之前总有很多灵感,可此时却荡然无存。

    当时严逐身上还有片约,他写不出来剧本,只好赔了一大笔违约金,接着去接一些只需要依靠技巧来导演的宣传片、商业片,市面上评论他丧失了灵气,有的甚至嘲讽到家里来,不乏一些人身攻击,严逐都一言不发地承受了。

    他通过机械的拍片来赚钱,然后把其中大部分都投入寻找金柏的过程,然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又过了一年多,严逐放弃了寻找,也放弃了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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