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凡的普通虫,不看、不听、不参与帝国的任何政治斗争。

    诺蓝萎靡不振地把脑袋往艾尔法怀里窝了窝,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他毕竟才刚成年,并没有妈妈和雄父教育过他,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他只是凭借本能打回去了而已,谁知道这是对是错。

    “我们回来了,这里没有虫看得见我们。”

    艾尔法的声音响起,他把诺蓝带回特战队的更衣室里,现在这里空无一虫,路修和卢卡斯带着虫训练去了,所以只有他们俩。

    午后暖阳将更衣室烘得热乎乎的,黑色皮质沙发上散落着队员们的衣物和装备,艾尔法把护腕摘下扔到一边,连同杂物清理干净,很细心,但诺蓝知道,艾尔法并不是很在意小细节的雄虫。

    诺蓝倦怠地躺在更衣室沙发上,艾尔法把他抱起来去往淋浴间,要脱诺蓝的脏衣服裤子的时候,诺蓝终于提起一点精神,按住他的手:“……对不起,队长,刚才跟你发火了,谢谢你,但我真的很生气,你不用理我,我洗好了会出去找你。”

    艾尔法没有强迫诺蓝洗澡,他只是摸了摸诺蓝的脑袋,然后说:“我应该早点把你带回来的,”转身出去了。

    诺蓝因为这一下触碰,浑身起鸡皮疙瘩,一股暖流袭来,他慢慢坐在浴室的墙角,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决堤,捂着嘴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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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堂那边,迦许也不是死的,他看着一群虫族暴揍那只虫,在一旁冷淡地说:“可以了,别打死,留一口气,把他扔出去给大家展示一下吧。”

    学生们不敢违抗他的意思,直接把霸凌诺蓝的虫扔了出去,挂在食堂楼外当展示品。

    “不过,迦许会长,那位是交通局局长的雄子,真的没关系吗?”

    迦许淡淡地说:“没事,你们继续吃饭。”

    大家只好回座位吃饭,毕竟不是每个虫都能承担起责任的,迦许的家族背景十分神秘,倒是可以跟大权贵抗争。但是再喝酒,不就是喝诺蓝的洗澡水吗?谁也没有再喝酒,除了迦许。

    黑红色的酒液从四面八方聚拢,酒池的边缘有接酒的阀门开关,大家看迦许都喝了,只好硬着头皮喝,用杯子接满,灌入咽喉的那一刹那,一股醉心的酒香弥漫心头,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惊艳,大家疑惑地看了眼杯中的酒。

    “这酒是这么甜的味道吗?”

    “我怎么从来没发现?”

    只有迦许对此没有疑问,他捏着高脚杯,反复想起那晚诺蓝坨红的脸。

    美丽的少年,连醉后的脸蛋都勾起雄虫的怜惜之心,谁也不知道,诺蓝从酒中钻出那一瞬间,就像海妖从水中浮出,红酒从眉梢眼睫滴下,顺着窄秀的脸廓汇聚成流,那样惊心动魄的美,让他的心跳暂停。

    迦许捏碎了高脚杯,玻璃碎渣刺进掌心里,都没有觉得痛。

    刚才诺蓝一定没少呛酒,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是不是醉了,还是委屈地在哭。

    他已经很久、很久、久到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看见过祂哭了。

    第35章

    诺蓝在淋浴间里把自己洗干净, 感觉自己每一寸都脏了,但好像不管怎么洗都无法让自己满意。

    他披着浴巾,慢吞吞地站在门口, 沉默着听外面的声音。

    其实他听见了集合哨,也希望艾尔法这会儿已经去训练了, 不要看见自己这么难堪的样子。

    虫子们都很忠诚的,与其说忠诚, 不如说脑子一根筋,认准一件事就只会蒙着头走到黑,又粗鲁又野蛮又霸道,喜欢就是喜欢, 厌恶就是厌恶, 虫子们很少有情绪上的波动, 他们能千年万年如一日地等待着虫母, 寻找着虫母,坚守在守卫的岗位上, 他们的决心就像宇宙里永远发光的恒星。

    所以诺蓝猜, 大概率艾尔法会把他留在这里,然后回去训练。

    毕竟艾尔法只是为了面子才把自己带离酒池,心里肯定也不想和自己有太多瓜葛吧。

    诺蓝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一鼓作气推开淋浴间门, 却看见艾尔法抱着一套干干净净的制服等着他。

    雄虫是那样沉默,还递给他一条白浴巾, 声音很温柔, “擦擦水,别着凉。”

    诺蓝茫然地接过浴巾,擦着头发, 傻呆呆地看着艾尔法,“队长…你…”

    【我都对你那么凶了,你还要照顾我吗…】

    【我只是一个低等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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