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2)

作品:《驯狼成犬

深渊。

    那双眼眸倒映着无尽的漆黑,疲惫到极点,哭都哭不出来,唯剩迷路孩童一样的茫然。

    祁绚是很喜欢看到温子曳惊慌失措的脸色的,这会儿却说不出什么滋味,像某个柔软地方被揪了一下,轻轻地酸涩,微微地不忍。

    他想,这样的大少爷并不好看,还不如平日里那种可恶得令人牙痒痒的微笑。

    ……棺材里的人究竟是谁?发生了什么?和温子曳是什么关系?

    记忆的共享只在刹那,祁绚因看到的画面失神之时,温子曳顷刻发觉了脑海中的窥伺者。

    他倏然抬头,之前那种脆弱的冷漠荡然无存,眉梢高高扬起,眼中溢满被冒犯的盛怒:

    【你怎么敢?!】

    祁绚迎上他刀刃般刺人的目光,不慌不忙。

    他理所当然地说:【少爷敢做的事情,我当然也敢。】

    他指的是之前温子曳一言不合侵入自己精神力的事情,一报还一报,很公平。

    然而温子曳不接受这样的“公平”。

    他跌宕的情绪终于找到宣泄口,居高临下地凝望着他的契约兽,嗓音发冷:“……你果然该好好学一学规矩。”

    旁人不清楚两人间短短一瞬的无形交锋,纳闷得不行,不明白为什么已经偃旗息鼓的温子曳突然又发起火来,这只月光犬究竟哪里招惹到了阴晴不定的大少爷。

    祁绚刚刚扳回一城,现在温子曳越是气急败坏,他越觉得扬眉吐气,一点也不把对方的威胁放在心上。

    只不过……

    方才那个温子曳的样子不断在眼前闪过,令他犹豫着,没有做出更挑衅的举动,在人前给温大少留了点面子。

    于是他顺从地垂下头,应声:“我知道了,少爷。”

    温子曳俯视着在身前低首的白发青年,却没有因他的顺从感到一丝一毫的畅快,相反地,另一种强烈的感情从心底浮现,愈演愈烈。

    ——他觉得分外耻辱。

    祁绚在做什么?他在可怜自己吗?

    可怜他?温子曳?联邦温家的大少爷?

    开什么玩笑!

    从来都只有他向别人高高在上地施与怜悯和包容,何曾被这样轻蔑地对待过?

    就像被谁在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温子曳陡然清醒过来,明明没有受伤,浑身上下却火辣辣地抽痛。

    他难以置信自己会心神失守到这个地步,让祁绚反咬一口不说,甚至招来契约兽的可怜……发生的所有都不停践踏着温子曳的骄傲,愤恨难堪到极致,他反而冷静了。

    ……真可笑啊。

    温子曳想着,不禁攥紧手指,指尖狠狠掐住掌心。

    三年了,他居然还是没能从那场葬礼中走出来,以至于一点擦边的感受,就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连理智都无法保持。

    实在是太不像样了……他到底要软弱到什么时候?

    温子曳不发话,祁绚也不再开口,两人心思各异,气氛沉凝。

    围观一众看来看去,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全都噤若寒蝉,生怕惹火上身。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打破了现场的小心翼翼。

    “小曳?”余其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哭了?”

    温子曳一怔,祁绚也一怔。

    后者抬起头,正对上青年镜片后泛着薄红的眼眶,像在白玉上抹开一道浅浅的胭脂,色泽很淡,却很明显。

    这副模样和他之前在契约中看到的画面何其相似,一时间,那个陌生而歇斯底里的青年和面前的大少爷竟重叠起来。

    祁绚心情复杂极了:“少爷……”

    他都是这个表现,旁人更如天打雷劈,满心不可思议。

    温子曳哭了?

    ——假的吧!这不可能!

    但仔细打量温大少的神色,不相信就慢慢变成了怀疑,怀疑又慢慢变成了震惊:虽说那根本算不上哭,可是放在温子曳身上,跟别人的嚎啕大哭有什么区别?

    温子曳闻言,也下意识摸了摸眼角。

    眼泪这种软弱的东西,他都不知道抛弃多久了,他哭了?不可能!

    温大少爷怀疑是刚刚精神力受到刺激,因异样熬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反正他没有哭。

    然而这个动作落在众人眼中,更加笃定了这个念头。

    祁绚也一脸古怪地望着温子曳,他分辨不清,这究竟是自己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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