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之任 第36节(1/4)
作品:《天降之任》
赵宇再回来时,夜已经有些深了,温泉池子里没有了别人。赵宇把给李越带的棉袍木屐和汗巾都在池畔放好。李越匆忙地脱了衣服,把背包宇航服和靴子等都扔给赵宇,难得一次体会这种什么都不管的潇洒,进了池子。温热的泉水让李越觉得血涌上头,舒畅地长叹了一声,说道:“赵宇,我觉得以前那些什么七仙女,九仙女,洗澡的时候被躲在旁边的农民藏了衣服,回不了天庭什么的,其实就是宇航员吧?她们的宇航服肯定是有动力的,能让她们飞起来,不像我们的这么老土。”据报道,有动力的宇航服已经进入试用阶段,可惜他们没有赶上。
赵宇淡然地说道:“你是说她们就是宇航服先进,也同样无法拒绝温泉的诱惑,或者,她们的洗浴条件不好?”
李越闭眼伸腿道:“能舒服地泡在热水里,这得多么发达的太空船才能做到啊。”
赵宇心不在焉地回答:“所以那些女宇航员就放弃了事业,享受了段平常人的生活。”
李越点头说:“对,要走的时候太空船来了,狂风一作,天庭去者,赵宇,我们是走不了了。”
赵宇说:“走不了就走不了吧,这里的事儿这么多,做也做不完。要么豪门把持一方,要么官匪一家,这种情形,根本无法讲什么民主和法治。法不过是那些有权利的人手里的工具罢了,根本没有独立性……”
李越打哈欠:“你怎么总这样忧国忧民的?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过舒坦日子吗?”
赵宇感慨:“没有思想深度的人啊。”他叹了一下,问道:“讲到过舒坦日子,你最近怎么总避开何容?”
李越叹气:“他不喜欢我?”
赵宇哦道:“他这么说了?”
李越嗯声:“我说我喜欢他,问他喜不喜欢我,他不说话。”
赵宇愣了一下,“别跟我说你就是这么问的。”
李越点头说:“是呀,我就是这么说的。”
赵宇轻咬牙关,从牙缝里出声地吸气,李越皱眉:“你什么意思?”
赵宇把吸进去的气慢慢吐出来,说道:“我只是对有些人不加修饰的情感表达方式表示敬佩。”
李越不满:“你就知道挑错!他不说是因为他在报恩!”
赵宇问:“你为何这么想?”
李越回答:“因为我在长江里救了他呀。”
赵宇沉重地点头,忽然说:“李越,你小时候不怎么读书吧?”
李越诧异:“有什么书要读?那些课本都输入脑袋里了。”
赵宇连连点头:“可以理解。那你肯定不知道中国古代的汉语拼音吧?”
李越好奇道:“那是什么?”
赵宇说道:“中国古代没有那些字母,就用两个常用字来注音,简单地说,就是取前一个字的声母,与后一个字的韵母结合,成一个音。比如李越切音成‘略’……”
李越打断道:“我们不是在说感情吗?怎么现在说起古代的拼音了?”
赵宇用腹部呼吸了一下:“这就是想把烂泥往墙上糊的后果。”
李越抗议:“你总嘲笑我!我这还是跟你学的。”
赵宇不解:“你跟我学什么了?”
李越说:“你不是说你对报恩没兴趣吗?哦,可现在你们是不是算在一起了?你接受了他的报恩了?”
赵宇把李越的宇航服和靴子拍在地上,说道:“我看你不用泡了,已经够糊涂的了,再泡真成浆糊了。”
李越想着也许等赵宇走了自己可以悄悄宣泄下总发不出去的邪火,就说:“你先回去吧,我有制动器就行了,有什么事我喊一嗓子。”
赵宇打哈欠:“我真困了,你喊就喊别人,我大概听不见。”说完背起背包就要走,李越叫:“我可不喊叶铭,我就喊你!”
赵宇刚要走,又回头说:“你还可以喊何容。”
李越皱眉:“我喊他干吗,出了事,他跑来,不多一个要救的人了?”
赵宇:“他来了,就该没事了。”
李越固执地摇头:“你别欺负人家小孩,他那么……”李越想了想,斟酌地说:“文静。”
赵宇嘿嘿笑起来,仰头看天,笑过了,才又低头对莫名其妙的李越说:“那你问问文静的他,我能不能要他那匹黑骏马?他又不骑,还不如给我呢。”说完,自己走了。
李越有些发愣,想了片刻,猛然从水里站起来,几步爬上池子沿,也不擦了,胡乱把棉袍披在身上,抱着宇航服和靴子握着制动器,趿拉着木屐急急往回走。
这就是赵宇想告诉他的:秦少鸿的鸿字,分切为“何容”。秦家的文武全才,久历江湖厮杀的剑客,小镇上被人嗤笑的倒霉蛋,飞骑而来仗剑在土匪前面救援他们的侠士,变成了那个被人欺负得落水、动不动就眼泪汪汪的文弱书生……把他骗得好苦!所谓长得不好,不是长得不好看,是长得太好看,会惹来无数麻烦!
一只木屐掉了齿,李越一瘸一拐地狼狈地进了屋,正看到赵宇有礼貌地对何容道了晚安,也不看李越就进了里屋关了门。床边灯下,何容面带惊讶地看着李越,他只穿了单衣,温泉后的脸色白里透红,目光莹润动人,襟怀半掩,露出精美的锁骨。李越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扔,一脸坏笑地凝视何容。
何容愣住,然后脸慢慢地红了。李越心里一动:人可以假装许多表情,可脸红却是最难伪装的。何容,不,秦少鸿并没有伪装,他只是向自己展示了一个羞涩而纯真的少年。李越笑得更舒畅了,紧盯着何容上下打量,何容略显局促地问:“你……看什么?”李越呵呵笑了几声才对何容慢慢地说:“你非常非常喜欢我,是不是?何容?要不,我该叫你,少鸿?”
他可以看到何容表情的变化,羞涩褪去,神情变得一本正经,甚至有些冷淡,胸膛挺起,何容,应该是秦少鸿,抬手提了一下衣襟,掩住了胸口处。
第 125 章
李越笑容不减,抱着自己宇航服等到了里屋的门口,敲下门就进去了,往坐在床上神情怡然的赵宇身边一扔,说道:“我一会还想去温泉,你帮我看着,还有,别到外屋去。”赵宇掩口:“一般来说,生手没有任何可以让旁观者学习的地方,别担心,你的空间很安全。”
李越正在兴头上,根本无视赵宇的讥讽,笑着哼着小曲儿走回到外屋,顺手把里屋的门带严。何容脸色沉静地盘膝端坐,眼帘低垂,像是在打坐。李越得意地坏笑着走到何容面前,看着何容说:“其实,你瞒着我,我并不怪你。”
何容眼睛突然睁开,看向李越,目光犀利,李越挑了下眉,接着说:“我何尝没有瞒着你的地方?”
何容的眼神愈加专注,面色庄重。李越嘴角法令纹深刻,笑着说:“比如,你就没有见过这样的我!”说完,李越哗地敞开棉袍,在何容愕然的注视下,将棉袍甩在一边,挺胸直立,弯起一边胳膊,自豪地介绍起来:“你看看,我的二头肌,厉害吧?我在海岛上造船练出来的……这胸大肌,多结实!……我的腹部,六块肌,不八块肌,整齐吧。还有这里腰部,多强壮,没有一点脂肪……我还得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小弟弟,非常好看吧?我深以为容……”
李越前后左右地摆了许多健美比赛的姿势,何容哪里见过这样的无耻,脸色通红,板着脸,紧咬牙关,可没有错开眼睛。李越表演完了,看着何容说:“你觉得我忽略了什么吗?还要看哪里?”
何容极为喜欢李越,被李越这么挑逗,已经动情,可只能忍着不说话。李越下面站了起来。他这次不再迟疑,一步上床,把何容猛地扑倒在床上,死死地压住他,脸对着脸问何容:“你看了我了,满意不满意?”何容就不是言声,李越动手撕捋何容的衣服,按武功水平,何容完全可以把李越扔出去,可何容只僵着,扭脸看向里间,李越小声说:“如果你跟我去泡温泉,就不用担心他们。”何容闭眼,不置可否。李越开始动手,一点点地挑战何容的自制力,也许是何容对他没有抵抗力,过了一会儿,他再次邀请何容一起去泡温泉时,何容终于咬牙嗯了一声。李越高兴得跳起来,一把把何容拉起,就要往外走,何容拾起李越的棉袍,给李越披上了。
深夜里的温泉中就他们两个人,李越成功地破处。他知道何容也是第一次,就舍不得做得太过。两个人缠绵到了后半夜,才相依相靠地回了房间。挤在一张床上,李越小声问:“你喜欢我吗?”何容沉默,连嗯字都不敢出。他自从出生,就接二连三地失去至亲,母亲去世时他还不懂事,可父亲走时,他已经开始相信他喜欢的人就会很快死去。后来果然如此,庇护他爱护他教导他的人,他依靠的喜爱的人,都一个个地死了,偶尔听到别人的谈论,说都是因为他。他平时极力收敛自己的存在感,恭顺而沉默。后来练武了,他有了一个发泄口,下死劲打熬筋骨,在打斗时格外拼命,总想舍了性命来偿还自己对族人的罪恶。怀了这种想法,他的剑法就格外犀利,只攻不守,结果却无意插柳,武功日渐臻境。而待人接物时,他再也不敢表现喜爱或者依恋,以免给人带来祸患。
十四岁时他出道了,就要求搬出主宅,去远地单住,但是当时的家主,他的三伯父没有应允,可次年三伯父就去世了,他再也不敢耽误,独自搬到了秦家老家的一处宅院里。秦家在江湖上有名,主宅和所有的生意接洽都安排在大城镇,在三百里外的老家却不显山不露水,以保存一条隐蔽的退路。在那个小镇,人们都知道横行霸道的曹家,没有人知道一个表面普通的人家就是川北有名的武行秦家。
秦少鸿隐了名性,除了间或出行为秦家护镖或者出头办事,平时离群索居。有关他克人的传言在老家也不例外,更何况有几次他遭遇前来探听虚实或者寻找他下落的江湖人士,不得不下杀手,这也让他的周围总有死讯,越加深了人们对他的忌讳。他知道自己长相惹眼,平时就总是往脸上涂了蛋清与颜色和成的面膜,头发上撒了灰才出门。
他虽然还未至弱冠,却已经开始厌倦生活。原来他认为自己很快会死在刀剑下,可那天看到李越的笑容后,他突然觉得自己人生也许有另一种结局:追着这个笑容灿烂的人到天涯海角。与过去的惨淡相比较,这个前景简直是阳光万丈,他不应该也不敢多想,可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无法控制。他走出饭馆后还要回来再看一眼李越,而后又远远地缀着他们,入夜还到李越住的旅店屋顶上坐了一晚。如同久旱之后的土地格外贪恋雨水,他无法遏制自己的冲动,就说服自己是为了酬谢李越对他的友好,士为知己者死,人不能没有良心,他只是远远跟着保护他们,按理不该克了他们。在城外看了他们走的方向,他回去收拾了行李,准备护送他们一路。追回去半路就听说前面土匪,他冷汗都吓出来了:难道这些人真的会被他克死了?!追到了,他才松了口气,他来得及时,这些人还没死,也许那个人说他运气好是真的。可接着他就明白了这些的人根本不需要救援。
看着赵宇他们走远了,秦少鸿又一次陷入了自我纠结中:他们无需人保护,那么自己就没有了继续跟着他们的理由,而另一方面,他们没有死,看来自己没克了他们,应该还可以继续跟着他们……他给秦家送了信,说自己要独自在江湖上走走,就一路跟着赵宇他们从川北到了重庆。长江边,秦少鸿觉得这么远远地跟着太不过瘾了,他要和李越朝夕相处。他安排了船只和人,在李越的上游落水,原来想着就是顺水漂到李越他们的船边,爬上船去,那个人心软,应该会帮着自己。谁能想李越跳下了船来救他,江水中,秦少鸿攀上李越的脖子的时候就暗暗地决定:他要和这个人一辈子在一起,绝对不放手……一路到了现在,秦少鸿已经一次次地得到了比自己想象还要精彩万分的惊喜,可即使他已经相信李越真的是洪福齐天之人,无论李越如何让他疯狂,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为了能与李越长久,还是不要说出自己喜欢李越,以免破了好运。
可如果不说,李越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疏远了自己?何容在沉默里提心吊胆地等待李越的反应,与上次不同,这次李越在他身后抱紧了他,一只腿还攀上来压住了他的胯,含笑着低声说:“不回答?那看来我还得加倍努力呀。”秦少鸿放下了心,不觉露出笑容,片刻间就睡着了。
两个人睡得深沉,到醒来,已经中午了,屋子里安安静静,可见赵宇他们不在。李越知道不能这时再要一次,但还是与何容温存了一番才起床。桌子上摆着食盒,看来赵宇他们还买了早饭放回来,那样两个人都没有醒。他们手拉着手去洗漱,然后在桌前坐下吃饭。两个人腿贴着腿坐着,你给我夹一口菜,我给你放块点心,就差喂对方吃饭了。
吃了饭,他们也不想出去,两个人搂搂抱抱,连亲带吻,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何容把李越推开,忙自己整理衣服。李越也就穿了单袍,可他与赵宇相熟,觉得这是他的骄傲,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门口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李越说道:“进来。”
赵宇和叶铭走了进来,何容马上起身,对赵宇深深地施礼:“请大官人见谅,秦少鸿有礼。”赵宇回礼,笑眯眯地说:“是不是从此要称你少鸿了?”
何容微摇头说:“还是何容吧,这样,就和秦家没有了瓜葛。”赵宇笑着点头。李越明白秦家是江湖人士,何容不想让他们卷入秦家的是非中去,也有不占他们便宜的意思。
李越一伸手,揽着何容的肩膀到身边,有些趾高气扬地说:“这是我的那位了,你日后可不能欺负他。”
赵宇翻了眼睛看天,何容马上恭敬地说:“大官人不必介意。”
李越扳扳何容肩膀,嘴凑近何容的耳朵说:“你别说这话,他最会捉弄人了。”
何容一笑,赵宇扬眉,拉长了声音说:“有时候人们总强调外部原因,而忽略了内省。”
叶铭哼声道:“就是不说是自己笨,倒总说别人在捉弄他。”
李越想起赵宇以前对何容的几次阴阳怪气,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秦少鸿的?”
赵宇说道:“黑衣人是饭馆你对着傻笑的人你应该知道吧。”李越点头,赵宇说:“他落水接近你,我知道他该是黑衣人,身材和高度都符合,而且我们这一路,你只招惹了一人。但那天听隔壁人们的谈论,我才知道他就是秦少鸿。”何容是鸿的切音。何容有些不好意思,叉了下手。
李越不服道:“那也没有比我早多少嘛!”
叶铭说:“早了许多!”
看来他们都知道,就是瞒着自己,李越气愤地说:“老实人总受欺负。”
赵宇举手说:“不要混淆是非,笨可不等于老实,老实也不是笨。别给自己贴好看的标签。”
何容一手环了李越的腰说:“他的确是老实,不是笨。”
李越高兴地对赵宇说:“终于有人为我说话了。”
赵宇与叶铭意味深长地对看一眼,李越才想起何容也把自己蒙得晕头转向,就对何容说:“谢谢你给出头,但我们的之间的账还是要算的。”
何容脸也不红了,微微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意思,低声说:“我奉陪到底。”
李越哈哈大笑,踌躇满志,赵宇低声对叶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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