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狐 第15节(1/2)
作品:《夺狐》
“……”沈临砚顿时连咬着野草的兴趣都没了,一把从嘴里吐掉,整个人也恹恹的歪在石头上靠着,“管这管那,大哥整天就是不放心我……我都说了,公子小燕那是过去的事了,我不会再招惹旁人他就是不信,搞不好他背地里还瞒着我找别人呢,哼!”
小土地一听个开头就知道苗头不对,本着少听少说闲事莫管的处事原则,小土地刚要告退,冷不丁空中一声清浅的轻笑传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勾陈帝君看着强悍,实则最忌讳这位主儿的桃花债上门来追着讨的。
而如今,离了那小院,勾陈帝君接二连三拦下的债主哪还挡得住?尤其现在,小道上那标致的小身板一摇一摇过来的,不正是债主之一么?
来人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小土地,看着平和有礼,可那眼神背后的警告,锥子一般瘆人。
小土地忍不住后退一步。
勾陈帝君是一定会知道这事的,而凭他的身份地位,哪里能阻止?
告辞的话都来不及说,赶紧化作一阵青烟跑回自己的洞府,权作装傻没看到。
沈临砚乍听这声音先是一愣,而后看到山道上越走越近的人影,皱在一起的脸瞬间像枯花逢甘霖,腾的一下站起来,就差没扑过去了。
“南鹤!”
当年谢临渊虽是替他找着了栖身的狐狸壳子,让他寄魂后便匆匆赶回天界了,那时的他记忆全无,打从识人人事开始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被同族欺负了好些年。
而就是这样的时光里,他偶遇了一个人。
一个路过他的狐狸洞,曾给过倒在洞口奄奄一息的他热乎乎馒头充饥的男人。
若不是这个男人,或许他和裴元峥、谢临渊如今还是陌生人。
那时候他还认不得谢临渊,对裴元峥也只是懵懵懂懂的兄弟之情,而早在之前,他心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那就是要娶眼前人为妻……纵使那时候还小,不知道什么是嫁娶和世俗常理,只想把眼前的人完全的占有。
沈南鹤,他沈临砚亦父亦兄的挚友。
公子小燕的第一个相好。
也是最出名的一个。
可以说公子小燕的名声迅速响遍四方,与青葱化老姜般极尽老手的燕好之术,此人功不可没。
沈临砚每每在谢临渊提起此事时都会忍不住尴尬又闷气,二人没少为这事置气闹别扭。
谢临渊的恶言囚禁,裴元峥的狠心离弃,当年先后被谢裴二人所伤,若非浑浑噩噩的时候沈南鹤如黑暗中一抹曙光出现,为他所收留和劝慰开导,他此刻或许早就不在人世了。
他亦不愿去深想,沈南鹤这样的接近,是有意还是无意。
毕竟,他不是当年的沈临砚了。
“这么多年不见,过得怎么样?”沈南鹤凤眼微垂,自然的揽上他的肩膀,看着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沈临砚,嘴角擒笑。
沈临砚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为自己的反应愣了一下,继而强笑着又靠回来,动作颇有些赌气的意味:“还不就那样呢~也没啥……”
“谢临渊有什么好?”沈南鹤依旧笑得温和,打断他。
他僵了僵,不说话了。
跟人笑着说这话的沈南鹤,他一点都不敢惹。
沈南鹤一呼一吸都拂在他的脸颊上,曾经的仰慕与沉醉,如今竟像隔了千山万水一般遥远与缥缈……沈南鹤的眼和谢临渊再像,也只是像而已,毕竟不是他。
他承认,他不是什么好果,他利用了沈南鹤。
不同于裴元峥,沈南鹤没有拒绝他的示好。
因此,他在沈南鹤面前,总是无法释怀。
“我谢临渊对他的好,自然不需要旁人看得出来。”
沈临砚一愣,顺着声音转身去看。
☆、【番外三】情敌之情殇
作者有话要说: 5555555番外隔得久放上来是不是就米人追了?偶其实还想写的,就是可能会不定期放~灵感来了偶就多写点,一般要是一个故事分几章的小番外都会尽快补完滴~相信我不会拖~
★鹃鸟啼血泪,只因庄公梦化蝶——沈南鹤的债你不讨,我讨!★
……
“我谢临渊对他的好,自然不需要旁人看得出来。”
沈临砚一愣,顺着声音转身去看。
谢临渊仙风道骨的杵在沈临砚身后,只是将视线过了一遍沈临砚,便气定神闲的看着沈南鹤,笑容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原来是沈庄主!寒舍简陋,若有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说完,竟朝着他俩住着的小院作了个请的手势?!
沈临砚忽然觉得背脊一阵凉过一阵。
不好,现下唯有跑路才是上上策!
他刚转身……
“敬之?”谢临渊朝他笑得温润,声音也轻轻浅浅的,“客人来了,你不招待一下?毕竟是你的‘故人’,多年不见,不好好叙旧怎成?”
沈临砚变脸那叫一个快,只瞬间便换了个表情转身,将肩膀上明显是离家出走打扮的包袱往肩上一挂,淡定道:“自然。”
沈南鹤挑眉,竟上前接过沈临砚手中的包袱,比谢临渊笑得更温柔:
“莫急着拆,若是一会你决定未变,我带你回山庄,就是一辈子住我那都成~”
沈临砚刚想拒绝,即刻感觉到一股犀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只得摸摸鼻子打哈哈:“嘿嘿,再说、再说哈~”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是他去忙活的,谢临渊才不给他任何与沈南鹤单独相处的机会,变着法的支开他,嗯,除却同席而坐一起吃饭的时候。
谢临渊毕竟是混过场面的老手,自然与同道中人的沈南鹤麻利的打着官腔,你来我去的恭维着恭维那,他就是混不来这套,索性便一股脑埋头吃饭上,白花花的骨瓷碗几乎将大半张脸都给挡了去。
“敬之,元峥这些年找你找得紧啊,他压根就不信你死了……你说你也是,平安回来了也不跟人说一声,若非我得了消息过来,还得让人替你操心到什么时候?”
沈南鹤没来由的一句话差点噎得他一口饭卡嗓子眼,他赶紧放下白花花的碗,一边接过谢临渊递来的茶水一边往下咽,心虚的笑:“那啥,我怕吵嘛~”
“你会怕吵?”沈南鹤忽然起身,四下打量起来,“你这样不安分的性子总是藏不住的,甭管你为了某人屈就自己装成清高喜静的模样也好,你便是你,这样苦寒之地,亏你也忍得下来,还是老老实实跟我回庄吧,那儿有锦衣玉食,美人无数,才是你公子小燕该待的地方。”
沈临砚偷偷看了眼淡着张脸径自喝茶的谢临渊,眼皮直跳:
“南鹤啊,公子小燕打算从良了~从良好啊,你说这人谁没走过弯路?迷途知返,浪子回头,那都是你教我的……”
沈南鹤看他的眼神更是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味道:
“哦?‘迷途知返’、‘浪子回头’?没成想我教的这些招式你还记得清楚,不愧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公子小燕,温故而知新……用旧爱的东西来讨好新欢?敬之真是调皮~”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一眼谢临渊。
“砰!”
沈临砚一抖,颤巍巍的望向谢临渊手上,碎裂的杯盏划破了谢临渊的手掌,鲜红顺着指缝淌了下来,看得他差点没冲过去咋咋呼呼的就要包扎上药,但是一触及谢临渊的面色,他连迈开步子都觉得困难。
谢临渊生气了。
虽然看上去他不像生气的样子,反倒一脸越发笑得如沐春风,自顾自的随手翻了绢布将伤口胡乱擦了,也不处理或者施术止血,看都不看他直接对着沈南鹤开口:
“从今往后,这世上不会再有公子小燕。”
沈南鹤顿下脚步,哼一声:“你不是他,替他做不了决定。这话就算要说,也得他自己心甘情愿说出来,你凭什么?”
“就凭他是我孩子的父亲!”谢临渊不耐,再没心情和他扯下去,率先把话说开了。
沈南鹤复杂的看了眼沈临砚:“他说的是真的?你给元峥准备的药你吃了,让他捡了个便宜?”
沈临砚瞬间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道:“我、我没……”
“那药是我吃的,不是他。”谢临渊大大方方的承认,就像在说我今日喝了什么茶一样淡定,“孩子也是我生的。”
沈南鹤先是一愣,而后冷笑:
“为了留住他,你谢临渊倒是放得下身份……啧,可那又怎样?敬之若是决定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你以为他留在你身边就是真的甘愿?你该知道他本就玩心大,孩子栓不住他,你就等着赔了夫人又折兵罢~”
“南鹤!”沈临砚忽然低吼一声,果真见沈南鹤停了讽刺的话头,也不敢去看谢临渊什么脸色,拉着沈南鹤就往外头走。
直到出了院子,迎面还撞上才回来的朝云和彦青,他都无暇再顾及二人或疑惑或不解的眼神,埋头直接把人领到了只有他知道的一处林子里。
松开手,沈临砚再不似方才的油嘴滑舌,抱着手臂倚在一根腕口粗细的竹节上,声音也冷冷的:
“我知道你从一开始接近我谋的是什么,我给就是,你从今往后不要再来打扰他。”
“哦?你知道?”沈南鹤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漫不经心道,“你觉得我谋的是什么?你会舍得给?”说罢就要去解自个儿的腰带,可惜沈临砚侧对着他,没看到他的动作。
沈临砚手腕一转,幻化出那柄炫目且常年不离身的银色长~枪,微顿,看了一眼后,翻掌间便将那银枪化作一枚珠子,朝着沈南鹤抛过去。
沈南鹤愣了愣,下意识的接住那散发寒光的珠子,那珠子一遇着他便像有了灵性般融进了他的身子,他怎么运功都唤不出来,沈南鹤便有些慌了:“你这是做什么?”
“紫微万年的修为全在这珠子里,你想谋的,不正是这个么?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给你就是……”沈临砚白着脸,艰难的稳着乱窜的真气说到。
从此以后,他便与凡人无异了。
也许,还会生老病死……
“南鹤,莫要再找他,有了这个你该知足了,他的力量不如我,你不要打他内丹的主意……纵使你接近我不是因着喜欢,我也还是要说,我喜欢的一直是他,不是裴元峥,不是陆言,也不是你沈南鹤。”
沈南鹤脸色也跟着刷的变白,很是难看:
“我知道……我也承认我接近你是有目的,可是……你不该给我这个,谢临渊是瞒不住的,你不想让他因你的力量日渐强盛,失去制衡而堕魔失去本心,所以才甘愿自废修为,可你不怕适得其反?”
沈临砚稳住身形,闭目仰头轻笑:
“这烫手山芋不知引了多少人艳羡嫉恨,如今给了你,也算是值了……咳咳,这东西,给了谢临渊便是祸端,你、你别跟他提起这茬,省得他糊涂干些什么傻事,天帝又要作弄我……咳咳……”
“你把他想得太简单了,你我走这一趟,你便从神身化凡,他那样的玲珑心思会猜不到个中缘由?”沈南鹤顿了顿,上去扶住他,“为何选中我?”
沈临砚好不容易喘昀一口气,整个人好像骨头都被捏碎、抽走一样:
“你要真想要个理由……他想让天后替我掌了紫微大帝一职,天后因着我的关系出于愧疚,一定会在处理事务时不知不觉受他左右,让紫微垣为他所控,我偏就不想遂了他的愿,紫微大帝……你来做,并且要比我当得好,比天后更能胜任这一职……咳咳、要替我……守住紫微垣……不被旁人利用……我……”
沈临砚软软的滑了下去,出气多进气少,喘得像风箱,呼啦啦的瘆人,人也痉挛起来,蜷成个虾子似的,周身散发的光芒渐渐微弱。
“敬之!”
“你走吧……他们不会记得你来过这里。”
“怎么,你……”
“我猜到你会来,所以你来这之前,我给所有人下了术法,待得你以我的修为名正言顺坐上紫微帝尊的位置时,他就算猜到也不能拿你怎样了,而到那时,我也……”
“敬之,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接近你是另有目的?我自认从未出过纰漏……”
沈临砚越见模糊的意识里,依稀飘过当年的场景。
那日,他刚给沈南鹤清洗完,出了他院落后不久才发现忘了将调理的药方留下,转身回去的时候,他听到了门内的对话。
“主子何苦这般委屈自己?”
“哼~待我得到他所有的一切,紫微的修为、力量、地位、权势……他怎样还不是我说了算?再说了,这点名声算什么?我是男人又不是女子,顶多当做被狗咬上几口,只要能把权势和财富到手,我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阿猫阿狗,照样服侍得他翻天去~”
“主子英明!”
忆及往事,就像一把刀子狠狠隔开本就鲜血淋漓的伤口,痛得无以复加。
谁没有那年少轻狂又自负的时候?沈南鹤是,谢临渊是,他沈临砚亦是。
人生不就这样么,吃一堑长一智,摸爬滚打也就这么过来了,摸索中少不得要走弯路。
迷糊中,他只觉得心口一热,一口腥甜狠狠的吐了出去,疼得他不知东西南北、白昼黑夜。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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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痛死了!
他几乎是被疼醒的,睁开眼的刹那,他还紧张而又迷茫的四下看了看,却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屋子里,他是怎么回来的?
下意识的摸了摸心口,竟惊奇的发现法器银枪还在,就连修为也……
恰此时,屋门处的帘子一掀,高大的人影背着屋外投来的阳光,端着个药碗走到他面前,温声道:“病了也不说,你就闷着吧,就喜欢看我着急是不是?”
沈临砚愣愣的看着坐在榻边的来人,唇抖了抖,回过神来的瞬间,抱着他的脖子就扑了过去,心里后怕般咚咚直跳:“大哥!”
“知道怕了?那还跟我怄气……你负气出走是舒坦了,若非土地跟着你,你饿晕在山道上都没人理~”谢临渊伸手,抚着他搁在自个儿肩窝的脑袋,轻声道,“做噩梦了吧?”
沈临砚却浑身一僵。
做梦?
他方才经历的那一切居然是在做梦?
可是浑身上下的疼不是作假的……
“怎么,嫌梦中逮着我不放做的还不够?都说你体力撑不住让我来,你还不信~”谢临渊颇玩味的看着他,就仿佛在看一个小孩,不甘寂寞别扭闹着脾气的小孩。
沈临砚却像忘了说话般,石化似的杵在谢临渊怀里。
什么?
这样的疼难道只是……办了那事?
他的自制力有那么不堪一击?就连昏迷中也忍不住对谢临渊下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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