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一声之后 第4节(1/2)
作品:《“哔”一声之后》
黑暗中你茶玻璃色的眼睛像一块琥珀,我看到我骤缩的影子像一个小昆虫似的,被你凝住了,动弹不得。
然后我问你,娶程皎之后,感受如何。
你停了几秒,你的眼神很快溢出一种杀气来,你的脸上也是杀气腾腾的。
你沉默着,最后转换了一种表情,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表情。
你压到我身上,没有任何前戏就要
进入,甚至连安全套也没用。
你粗鲁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最后,我哭了。
我想,你的某一面真的随着韩烟的死,彻彻底底消失了。
☆、第 19 章
你把我抬到了韩烟的位置,我却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我仔细想了一下,韩烟会做的,如,看得懂各类蜘蛛网似的报表,写的了全英文的季度财务报告,打得了叽里呱啦,说起来像吐痰的法语电话。做得好的,如,周末休闲去马场骑马,得过马术比赛业余组的冠军,偶尔练习射箭,百步穿杨。喜欢后现代主义绘画,对着达利的画能够评头论足说上三大车。
我和他比,几乎没什么可比性。
除了一样,□。
有时我在办公桌前面装模作样的翻一堆堆的报表,你会打个电话过来。
还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过来。”
我就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整栋大楼的核心区,你的办公室。
有人告诉过我,你其实原来很少来这边,你是大股东,不必事必躬亲。
你的办公室,四面都是玻璃墙。
其他三面与室内相隔,是磨砂玻璃的。
另一面是透光玻璃,一低头,俯瞰整个浦东。
你知道我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你从来不找我问公司的事。
你只找我解决你的问题。
开始,我还觉得不自在,很害怕会有人看到。
后来,就好了面不改色的把裤子褪到膝盖,在跨坐到你腿上。
你总是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憋红了脸,忍住不发出□。
有一次,没忍住,叫了一声,你一脸邪恶的在办公桌上的电话按了几下,说,再叫叫看,叫电话会议里的人也听听,解解乏。
我说:“变态!”
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的。
你不生气,你不介意,你轻轻摇摇头。
有一次我问,你对韩烟也这样吗?
你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像是恨不得吃掉我。
你对韩烟不这样,对我才这样。
我们的关系是螺旋式的,转过了真爱的那个圈,又转回金钱的关系。
就是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其实我自己也想不明白。
程皎的下场比我还不如,我最多只是领着高薪,人前风光,人后下贱的男妓。
她呢?
才短短一年,她就从一颗珍珠变成一粒鱼眼珠了。
她看上去既憔悴又愤怒,穿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印花长裙,外头则套着一件豹纹皮草。
富贵的俗气。
这种女人怎么会是你的女人。
她被人安排在休息室,她来找你的。
你则刚刚开完会,一脸疲倦,叫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我一进休息室,她就冲上来,扇了我两个耳光。
她有她女人的直觉,只要看你和我一眼,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反正什么都不想解释,这种事情,说多错多。
她冷笑的看着我,似乎还不够过瘾。
又抡起巴掌。
你就在后面,你什么都看到了。
打狗还看主人呢……
我被扇的头发晕,低头看到血滴在衣服上,然后我就真的晕了。
你后来不由分说的还了她一个耳光。
她想要也对你动手。
你又回手反抽回来一个。
卫青和我说的时候,颇具民间说书人的生动飞扬。他也不喜欢程皎。
我们是不是像一条生物链呢?
韩烟大于等于你,我小于你,程皎则比我还不如。
我醒过来的时候则是躺在你的怀抱里,你用毛巾贴在我额头上,鼻血被擦干净了。
你声音很轻柔的问我:“怎么了?好一点了吗?”
我点点头,说,没事了。
说着,我就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
然后你沉下嗓子安慰我:“怎么哭啦……”
然后,我把头挪了挪,靠在你的肩上,你一会儿摸摸我的头发,一会儿拍拍我的肩。
我不知道你的温柔可以持续多久,我闭上眼,我什么都不想想。
秋天刚刚开始的时候,广利出事了。
我在医院见到他时,他的脸像是比平时膨胀了一倍,包着雪白的绷带。
和他打架的男孩子,则躺在病床上,生命力顽强的骂骂咧咧的。
打架的原因:那个男孩子莫名其妙消失的五百块出现在广利的钱包里。
我说,你不能这样,钱都长一个样子,你凭什么说是你的。
那个男孩子生命力顽强的梗着脖子:“又不是第一次了,就为了捉他,老子特地去了银行换了连号的新钞,凭证还在学生证里夹着。”
我顿时哑口无言,转身去隔壁病房。
广利不敢看赃物,也不敢看我。
我说,你傻逼啊,偷钱也不会看着点呐!
说完我自己也气笑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五十步笑五十步。
处理结果很糟糕,广利被退学了,没有被捉进看守所已经是运气了。
那天,我和他一起去拿了肄业证,从财大出来。
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我,问以后怎么办。
我也看着他。
我说,你就剩一张脸了,找个酒吧卖屁股吧。
> 然后我就走了。
广利跟在后头,可怜巴巴的叫我哥,我也没有理他。
你那阵子对我很好,我也从晕倒这种事情上学到了一点教训。
你喜欢我听话服帖,你忌讳我谈到有关韩烟的一切事情。
所以我专门在你面前做小伏低,像个童养媳似的。
在床上也这样。
你花在我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多,回家时间越来越少,你和程皎越来越僵。
卫青那里我帮广利问过了,没有用,我想还不如直接找你。
我说你还记得我弟弟吗?
你说你记得
我说那能让我弟弟来公司做事吗?
你想了想说,他还没到毕业的时间吧,毕业再说吧。
我说他犯了点错,被退学了。
你讶异的看了我一眼,问,怎么了。
“哦……和别人打架。”我避重就轻。
你停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那让他从小的地方学着做吧。”
卫青后来知道这事儿,过来找我。
我冲他笑笑,让他多帮着广利一点。
卫青耸耸肩,说我真的变得太多了,开始让他感觉恶心了。
我说:“得了吧……你不愿意帮我,现在还有脸来怨我。”
是你点的头,所以我才底气足。
卫青最后气的无话可说,问我,是喜欢你,还是喜欢我们这种暧昧不明,方便利用的关系。
好的
该轮到我哑口无言了。
☆、第 20 章
冬天的时候,程皎和你离婚了,一切如你算计。
你得到了你全部想要的,代价却不大。
你看到象征着全部结果的财产分割权利书的时候,也只是很轻的笑笑。
不挂在心上的那种笑。
我问我自己
是喜欢你,还是想要利用和你的关系。
我看到你那样的笑,有些不寒而栗,也许你什么都不说,你在给我一个出错的机会。
好报复我用韩烟一遍遍割开你流脓伤口的刻毒用心。
我还是从卫青那里听到的消息,你给了广利差不多五千万,去做一个楼盘的投资。
钱按照楼盘的规模,太少了。
但想让人犯规太容易了。
我忍不住想提醒广利
他在电话那头不耐烦的说:“知道了,知道了。”
让我更为焦头烂额的事情发生在你这边。
我见到韩悦有多惊讶,我从来不知道韩烟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韩悦笑起来,活脱脱就是韩烟。
唇红齿白,顾盼生辉。
韩烟把所有钱和股份都留给了你,你每年拨出韩烟应得的红利,给韩悦和他母亲当成生活的照应。
韩悦则给了你充分的过头的对于兄长的尊敬。
他在私底下叫你哥哥,不仔细就带出了几分亲昵。
他比韩烟小十二岁,比你小十四岁,你接济他的时候他十三四岁。三年了,足够叫他把感恩戴德变成爱情了。
他叫你哥哥,你不拒绝,你只笑,然后问他还想要到哪里去玩。
你带他去骑马,你说韩烟骑马射箭都很好,你说韩烟还能说标准流利的法语。
韩悦只是点点头,脸上有几分难过和失落。大概在怪你,怎么不多夸夸他。他的情绪直截大方,写在脸上。
而我有时几乎不敢和韩悦站在一起。
和他站在一起,我才发现我的脸笑起来是僵的,装出来的假笑,戴了面具一样。
我想,不能让韩悦待在你身边。
不然我很容易变成第二个程皎。
有好几次我甚至撞见你们吻在一起,他脸色绯红,你则有几分不悦。
我得快快想个办法,在你得手之前,把韩悦弄走。
我故意去找你,把你堵在卧室。
你晓得我要干什么,你笑着拉开窗帘,说下午没有时间,有事的话,晚上再说。
我学着史书上写的佞幸宠臣应该有的媚笑,冲你笑着。
然后冲你抱怨,你冷落我了
。
你摊摊手,我知道韩悦在外面等你,你们下午约好一起去打壁球。
我有杀手锏,韩烟给我的。
我伸出手腕,你认出了那块表,然后你声音颤抖的问怎么会在我手上……
我说是韩烟给我的。
你又惊讶又惊异的捉住我的手,然后偏了偏头,问我:“还有什么别的吗?”
你上当了。
我在那恍惚之间,觉得你像是变回了以前那个孩子一样的你。
“还有一封信。”我还是决定骗你。
你很快变换了态度,要我拿给你。
我摇头:“你不要见韩悦,你发誓,再赶走他,我才给你。”
你没说话。
我说,那你就抱抱我吧。
你顺从的走过来,我们拥抱接吻。
我故意咬破了你的嘴唇。
你明白了我的阴谋,推了我一把,我就倒在地上。
你怒气冲冲的下楼,我忙不迭的追你下楼,其间不忘弄乱头发,解开几粒衬衫扣子。
韩悦看看你,再看看我。
最后一个人走开了。
你回头看我一眼,我一辈子也忘不掉那种眼神。
凌迟一样的眼神。
我又想起卫青问我的
是爱你才和你在一起吗?
不是的,我爱以前那个毛茸茸的男孩子,他用过你的身体,后来,他走了,你来了。
我一点也不爱你。
我只爱那个自愿给韩烟殉葬的男孩子,尽管他不怎么爱我。
广利那边最后还是出了乱子,他吃了回扣还惹火烧身,在风头最紧的时候,给土地局的官员贿赂。
你说公事公办,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什么话也没说,说也没用,你等在这里呢。
卫青为广利讲了几句好话,你差点连卫青也要停职。
我爸妈从老家赶来,在收押前看广利几眼。
十三年有期徒刑,不算重,给个惩罚而已。到时候,再世为人,也不难。
我去看广利的时候,他在看守所,说:“求你了,哥,帮帮我吧,和刘坼求情,好吗?求你了。”
我妈看了以为我有门路,抱着我哭,说求我了,给我磕三个响头都成,只要能帮到广利。
我说好吧。
我拿着韩烟留给我的袖扣和手表去找你,破以后的密码没有保留的必要。
你看了两样东西。
然后问我,那封信呢?
你始终认为韩烟死前有话要对你说,你看你,你原来也高估自己。
> 我说没有。
你不信,冷笑着要挟我,说信拿来,才考虑广利的事。
我只好说,我把信烧了。
你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
你怒不可遏的在我身后吼着,让我去死。
我听了,心里居然一点也不难过,反而很平静。
我觉得,我可以去找当初给过我温暖和爱的男孩子了,他和你不一样。
你只不过是一个又自私,又□,又残暴,又可怜的王,注定孤独。
我躺在那栋复式两层的房子里,晚上有时则出去找点乐子。
酒吧有时候人非常多,挤来挤去的,总能认识一点不一样的人。
譬如,杨帆
他问我:“你想尝一点糖豆吗?”
骗小孩呢?
我还是要了,只要一颗,就能看见幻觉。
我看见你坐在走廊那里,然后向你最开始的那样,穿着蓝色毛衣外套,灰裤子,翻绒皮鞋,你好脾气的冲我笑,你说:“要是变胖了,就不要你了……”
我走过去,才知道原来是幻觉。
我哭了,然后掏出所有的钱,买下了他一整包“糖豆”。
我通常只在家里吃糖豆,你就一会儿出现在厨房里大声报着菜谱,一会儿在客厅里和我拥抱着转几个圈儿,一会儿在二楼阳台晒太阳。
你消失的时间越来越快,我就吃的越来越多。
杨帆说,没关系,送货上门。
我觉得我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我以前觉着这童话一个劲儿的犯傻,现在才体会,小女孩死前一定是很快乐的。
也出过几次事情,一次我清醒过来看到锅里烧着油,油上蹿着巨大的火苗。
然后有一天,你坐在沙发上,然后你说,死吧,死吧。
温柔的像在耳边叹气,像是在安慰我,睡吧,睡吧。
我清醒后就找了安眠药的药片,一股脑儿的全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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