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真的是良民 第11节(1/3)
作品:《老子真的是良民》
☆、第13章 春风送暖
四月的时候,不少枝叶抽了芽。空气里满是潮湿的,属于绿叶的清新味道。街边的杂草里开出一朵朵小花,黄色的,粉色的,白色的。
人们终于脱去了厚重的冬装,换上了色彩鲜艳的春装。太阳重新开始变得耀眼温暖,整个城市生机勃勃。
在这么一个好天气的周末,孙弘去了潘小岳家。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去了,发现时,已经站在了他家门口。
潘小岳开门时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连帽的,和之前抓他时的那件很像,可能更薄些。他笑着,有些苍白的脸,在春天的阳光里,平添了份血色。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潘小岳问的是“你怎么来了?”,孙弘问的是“你在做什么?”
接着两人都笑了。
潘小岳领他进去:“我在画画呢。”
孙弘跟在后面:“我能看看么?”
“当然。”他大方地回答。
潘小岳的画还未完成,画的是一片大海,阳光下的大海。
“上次看你画河,这次是画海么?”孙弘问。
“嗯,对。”
“你喜欢水?”
“我喜欢海。”潘小岳笑着说:“以前总想着要和喜欢的人去看海,不知不觉就画了挺多。”
“现在呢?”
潘小岳想了想:“不知道。”
“你继续画吧,我就看着。”孙弘说。
潘小岳反复确认,真的?孙弘笑着点头。于是潘小岳就真的画了起来。
拿画笔时,他的神情多变,时而闭着眼睛,时而皱着眉头,时而咬着嘴唇,表情大体是懒散享受的。挥笔时,他的动作是温柔的,嘴角带着浅笑,下笔毫不犹豫。孙弘觉得这样的他,是最好看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认真的潘小岳。又忍不住想,不愧是搞艺术的,气质就是好,和他们做警察的大老粗是不同的。
不知过了多久,潘小岳伸了个懒腰,结束了作画。他转头看到孙弘,愣了一下,又看了他一眼,恍惚道:“瞧我把你给忘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儿,我看你画画,挺有意思。”孙弘笑道:“画得真好!”
潘小岳站远了些,也开始端详他的画,歪着脖子。孙弘问他:“这算完成了么?”潘小岳仔细地看他的画,说:“差不多了,到时候还得改改。”
“你改吧,我看着。”孙弘说。
潘小岳将手在衣服上蹭,说:“到时候再改吧,现在也改不好。”
孙弘见他手上沾了各种颜色的颜料,上去拉住他:“看你手脏的,怎么往衣服上抹呢。”
“这我工作服,没事儿。”潘小岳指出他衣服上的污渍给他看,黑色卫衣上早就斑斑驳驳沾满颜料,只因为是黑色,所以看不出来。
“难怪你老穿黑衣服,敢情是耐脏。”孙弘恍然大悟。
“对,和你的车一个道理。”
孙弘笑了,想起潘小岳说他误打误撞买了土豪金,后来他几个同事和朋友也夸过他类似的话。
潘小岳手撑窗台,坐了上去。他的背后是一面很大的窗。当时孙弘就是从这窗跳了下去,追着他满街跑的。
背着光,潘小岳的脸埋在阴影里,他背后是一片温暖的阳光。风吹起窗帘,潘小岳的头发跟着被吹了起来,身上的光影不停变换。他很轻松愉快的样子,开口。
“喂,孙弘,要不要给你签个名?”
孙弘呆呆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我画得好吗?以后我的签名可值钱了!你,要不要?”
孙弘笑了,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嘴上却说:“要,多给几张,以后穷了可以卖钱。”
“我以为你会说我自大,让我脚踏实地。”潘小岳说。
“你是真的画得好。”孙弘竖起大拇指:“当然我心里是在想,你怎么这么自信呢。”
潘小岳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侧了侧脸,让太阳照在他脸上:“我这不是说着玩,我是真的相信,我的画以后会值千金,我会有名的!”他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享受太阳,一会儿睁开,静静地看着孙弘:“算啦,还是不给你签了。”
“怎么?签名都舍不得给我?”孙弘笑着问他。
“没。你的话,想要多少,我签多少就是。”
他从阳台的窗檐跳了下来,孙弘心里一惊,怕他摔了。潘小岳轻飘飘地落下,稳稳地着地,孙弘悬着的心才落下。
“有人以前说过,说我本我和超我都特大,自我小得可怜。”潘小岳一边收拾画笔,颜料一边说。
“什么意思?”孙弘问。
“一个人有三种‘我’,本我,自我和超我。举个念书的例子,‘本我’就告诉你别看书了,打游戏去吧;‘自我’则规范自己行为,让你去念书;而‘超我’,则是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希望考试得第一。”
孙弘消化了片刻,道:“这人倒是精辟,你的‘超我’是挺大的。但我看来,你的‘本我’不强,我看你还挺勤奋的,一点儿都不懒。”
潘小岳摇头:“我觉得那个人总结的一点儿都没错。”
孙弘没有执着于这个话题,而是观赏着他的新作,说着好看。
潘小岳看着孙弘,心中默想,周航是真的了解他。那句话是周航说的。若不是本我和超我都那么强势,他怎么能坚持画画到现在呢。若不是他的本我和超我那么大,自我那么小,又怎么能那么喜欢孙弘,不顾一切呢。
他小小的‘自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诫着他,千万别对那个叫孙弘的人动心,别喜欢他,下再去你只会遍体鳞伤,什么都得不到。可他大大的‘本我’鼓励他,去爱吧,什么都不要管,就顺从自己的心去爱他;他的‘超我’对他说,只要你对他好,他终有一天是会感觉到的。他终有一天是会喜欢你的。就是这样,他的‘本我’和‘超我’谋杀了他的‘自我’,他把心交出去了。
孙弘看着画,又赞美了一遍,向潘小岳伸出手掌:“你还是给我个签名吧。哪天你得诺贝尔艺术奖的时候,值老钱了!”他看潘小岳忍笑的表情,不确定地问:“诺贝尔有艺术奖么?”
“没有。”潘小岳笑了,却接过孙弘的手掌,伸出一根手指,在他宽大的手掌上细细描绘他的名字,一笔一划。写完,他抬头:“给你了!”
孙弘收回手掌,看了眼手掌,又看一眼潘小岳:“你戏弄哥呢吧。”
潘小岳一脸“是呀”的表情,嘴上却说:“说不准哪天就有诺贝尔艺术奖了,我领奖的时候一定提你的名字成不?”
“看,你的‘超我’又出来了。”孙弘一脸无奈,又有些好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怕死么?”潘小岳不等孙弘说话,就率先回答:“诺贝尔奖最早是化学家设立的。化学家的行业十分枯燥,有的人用一辈子才能发现一个元素,有的化学家用几代才造出一个新物质。而每个新发现,需要十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去证实。所以你要拿奖,有两个必要条件。”他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孙弘。孙弘配合地问:“哪两个?”
潘小岳的笑意加深:“第一,你在学术上是真的有所成就。第二,你的命要够长。”
孙弘没想到第二条,笑了。
“艺术也是如此。当一门艺术超越了时代,就需要时间来消化。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推崇死人的画,不仅仅是因为绝版了,也因为时间的沉淀。所以我要活得长长的,才有机会站上领奖台。死了才被人推崇,没有意义不是么——死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且,活着多好啊。可以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一旦觉得活得开心,就不会想死了。我现在就很开心。”
孙弘没有接话,只是看着潘小岳。他感受到了些什么,想接他的话说下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潘小岳像是发现了他的尴尬,自己接了下去:“不过你放心,我的话,一定不会需要等那么久才出名的。我也没画前沿的画。我想着,大概用不了多久我就要有名了吧!啊,我的‘超我’又出来了。”
“你啊你,还是要脚踏实地。”孙弘终于将他的口头禅说出来口。
“yessir!”潘小岳朝他敬了个礼,动作有些不伦不类:“那么警官,你怕死么?”
“怕!”孙弘依旧那么坦白,他做刑警,不能说经常,却也比偶尔多那么一些,会遇上些危险的境地。没有人是不怕死的。“我们警察面临的不是怕不怕,而是做不做。有些事,就算怕,也要去做的。”他郑重地说。
“老子就喜欢你这么神气!”潘小岳说。
孙弘转过头木讷地看着他。潘小岳的脸红了:“我说我就喜欢警察这么神气!”孙弘点头:“我们局子里的警察都好样的。”
没想到一不小心漏了嘴的喜欢,最后演变成孙弘滔滔不绝地讲他局子里前辈的光荣事迹。连他老板谢明那老狐狸样的人,以前也抓过很多不法分子,还中过枪。潘小岳听着就要扒孙弘的衣服,说你受过什么伤没。孙弘说,没呢,都小伤,从没挨过刀子中过子弹的。潘小岳这才放心,嘱咐他一定要小心。
孙弘说,你果然是惜命得厉害,连我的命也一起惜上了。潘小岳半开玩笑地说,那是当然,你的命可比我的重要,我还等着对你以身相许呢。孙弘对他笑,他说,别开玩笑了。
嗯,对,我开玩笑呢。潘小岳记得他是这么回答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夜访毒巢(1)
没想到潘小岳的“超我”成了真。
快五月的时候,画廊的老板娘打电话给他,说在她那儿寄卖的画都卖了出去,让他多画几幅。还说想和他签服务合同,代理他的画。
对于新晋画家,和画廊或包装公司签约,确实是条不错的道路。虽然可能会一定程度上限制他的自由,但若有那么一纸合约,潘小岳就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可以安安心心地画画,利弊各半。潘小岳还是决定和老板娘谈谈这事儿。
看了合同条款,潘小岳觉得还算靠谱。老板娘欲和他签一个三年的合同,三年内以市场价买断潘小岳的画,所有营销推广归画廊负责。潘小岳每年最少提供三十幅画给画廊,画廊收购市场价每年调整一次。此外画廊还会提供一些培训机会,让他进修,并负责给他的作品包装,提高他的知名度。
条款公平合理,给出的价格对于只有二十几岁的画者也算有诚意。三十幅画对他也不成什么问题,骨折的时候画的还有好几幅在画室。潘小岳在签字前问了孙弘的意见,孙弘说签吧,多好的机会,以后不用当黄牛了。于是潘小岳就签了字,心也跟着定了下来。
此后他真的不再去做黄牛,虽然有时心痒痒的。五一劳动节的时候,他将自己关在家里作画,满脑子都是在商场数钱的画面。他发现,当黄牛还当出瘾来了。于是更加努力静下心,驱散杂念,安安静静地画。
虽然这离他说的名声大噪,一笔千金仍有很大的距离,却可以视为一个很好的开始。毕竟每个著名画家都是从这步走来,可能拿到人生第一份合同时还没那么年轻。
虎子延长了在美国居住的时间,他在邮件里告诉潘小岳,他终于找到女朋友了,还发了张合照过来。照片里虎子搂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潘小岳犹豫了下,回复:“你女朋友呢?”
隔了一天虎子回了封邮件,说:“这妞就是!连你都不信吧,哈哈!”
“兄弟厉害!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包涵!”潘小岳打字过去。几秒后虎子回复了:“她可喜欢我了,说我是神秘的东方人。我多陪陪女朋友,晚些回来。估计至少夏天了吧,等她放暑假了我带她一起来看你!”
潘小岳笑着敲打键盘,说好,一定带来。敢情虎子还找了个女大学生。
看来,春风送来了不少好消息。
五月下旬的时候。
警局那边,上头来了消息。
广东那儿查获了拐带儿童的十人犯罪团伙,首犯在逃。有目击证人表明,主犯彭闰已经进入本市藏匿。上头希望当地警局立刻侦查,赶快抓住嫌疑人。
而据目击者证词,最后见到嫌疑人正是在谢明管辖的这片南区,南区警局便加派了人手,通过线人和市民调查,锁定了嫌疑人可能出现的场所。
彭闰,男,47岁,小学文化,湖南省新晃人。据已招供的犯罪团伙成员,彭闰是团伙领头人,抓捕那天恰巧外出,得以逃脱。团伙落网的其余9人,已有7人认罪,并对于已报案的儿童丢失案,已承认38起是其作为。
跟着彭闰最久的嫌疑人叫刘义军,他坦白,他从3年前跟着彭闰作案。3年,38起。每个儿童的均价在1万元人民币。最便宜的不到8千。
儿童拐卖案集中在广东一带,孩子被卖出后送往不同地区,近至汕头市,远达东北。有专门中介负责其沟通和运输。中介被警方一网打尽。破案后,当地警方经过侦查,破获,已找到其中26名儿童。还有12名儿童未被成功解救。
在此时刻,抓获主犯彭闰势在必行。南区的警察们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彭闰曾用j□j入住本市西区一所连锁酒店,七天后退房。酒店的前台提供消息,彭闰曾近喝得醉醺醺回来,眼色发青,精神恍惚,似有吸毒。
此后彭闰在南区一所洗脚房出现,洗脚房吴大叔证实他喝过酒,口齿不清。这是彭闰最后一次被人见到,时间是两天前。故其还在南区的可能性很大,警方猜测他住于洗脚房附近的酒店,仍用j□j。
南区大大小小的酒店招待所数不甚数,一边调查住处,警方一边锁定了洗脚房附近的三家酒吧。根据彭闰爱喝酒的习性,以及其吸毒的可能性,有理由怀疑他经常进出酒吧。三家酒吧的名字分别是:西雅图酒吧,airblue吧,和十日酒吧。据小道消息,这三家酒吧都曾买卖或出现过毒品。
孙弘自告奋勇参与了整个搜查工作,他平生最恨诱拐犯。白天他翻了不下10家酒店,一无所获,懊恼之余他又主动加入了晚上的酒吧搜查行动。
经调查,十日酒吧两年前换了老板,已经从噪声大作的作风换成了小资情调。老板是个老实人,并且提供了监控录像,录像中并未有彭闰出现,嫌疑较小。郝晋阳被派去潜伏于内,如有变动,则实施抓捕。
西雅图酒吧由科室的小王和女警小周照看。他们在其内喝酒,观察众人,并无任何发现。
孙弘和小张则负责airblue吧。
孙弘他们发现,airblue吧比较棘手,因为那不是一个普通的酒吧,而是一个gay吧。airblue位于闹事酒吧街的一角,门口没有任何广告招牌,只在门上挂了一块漆黑的牌子,写了银色店名,门口挂着一面陈旧的彩虹旗。出入其内的全是男人,各种花枝招展的男人,穿着考究新潮的男人。进门时,需要出示邀请卡,这是孙弘他们所没有的。而拦住从里出来的男人,让其交出邀请函,则发现上面已经按了戳,不能再使用。
而确实有不少瘾君子出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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