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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主 第3节(1/4)

作品:《嫖主

    白旗驹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他看着这孩子与大哥相似的脸庞,心里一阵酸涩,他拉过那孩子的手,紧紧的攥住,“白鹿……白鹿……终于找到你了。”他一声声的喊着,就好像在喊他的大哥似的。

    而旁边那保镖看着这一切也呆住了,他显然没料到这孩子竟然是白家的,脸瞬间就白了,呆呆的不知所措,不过幸好白旗驹也没为难他,瞥了他一眼,让他嘴巴紧些,别出去乱说,就放过了他,那保镖连连点头。

    白旗驹握着白鹿的小手,心里满是复杂。

    白鹿是大哥的孩子,如今白家局势复杂,他这样一回去,都不知道要遭遇多少生死。白旗驹这边思量着,却没注意白鹿脸上阴沉的表情,这孩子在走过灵堂时,眼神紧紧的盯着那张照片,就好像是要把已死的李迤修再从照片里给挖出来似的。

    两人走到无人处,白旗驹才放开了白鹿的手,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白鹿知道他的想法,他明白自当父亲和母亲死了之后,在白家就不容许有他的存在了,而现在白老爷子又是昏迷不醒,若是被那些偏旁的兄弟看到了他,他的生死必定难测。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梁琛那儿,才呆了那么久,可如今,他犯了大错,还害了梁琛,白鹿这几天都在懊悔中煎熬,他无法忘记梁琛最后看自己的眼神,那个男人让他离开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他看着面前的小叔,他听父亲说过这个小叔的一些事,为人虽绵软却又极重情义,父亲对他的好,他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小叔,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白旗驹看他深沉的表情,也没多想,只觉得是小孩子在外头受了苦,有委屈要说,他“嗯”了一声,心里其实还在想要怎么安置白鹿。

    这个时候天似乎愈加的冷了,耳边是呼哧而过的寒风,白旗驹不禁抖了抖,这时,就听白鹿轻声说了,“灵堂里挂着的那个人,是我杀的。”

    白旗驹一僵,面色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他以为白鹿是在说笑,可看着这孩子认真的模样,又想起这个孩子从出生时起就早熟沉稳,不会说笑,而此刻,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紧蹙眉,拽过白鹿的手,“你在说什么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后,你再给我说说清楚。”

    当日,白旗驹称身体不适,就先走了,李家的人也知道这个白家的少爷身体时常出毛病,这个时候天气寒冷,也怕他冻到,便也没说什么,要人把他送了出去。

    白旗驹一到门口,就看到角落里缩着的白鹿,他在身后的人都走光了,才踱步过去,白鹿便离了两三米跟在他身后。

    白旗驹带着白鹿到了自己的公寓,白鹿脱去了厚外套,就穿着薄薄的毛衣,这几天他瘦了好多,肩膀处似乎都更看到两块硌起的骨头,白旗驹给他温了被牛奶,白鹿就喝了一口,便迫不及待的把那天的事给说了出来。

    “是我杀了那个人,他要杀我,我便拿刀刺伤了他。”

    白旗驹皱眉,“可是现在听李家人说他们已经找到凶手了。”

    白鹿一震,无声的摇了摇头,“他们找错了,他根本不是凶手,是我杀的人,他只是替我背了罪名,小叔,我从家里逃了出来后,就晕倒了,是他在雪天里救了我,他对我太好了,我不能害他。”

    白旗驹听了后,没有说话,白鹿看着他,拉着他的手,“小叔,我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是我杀的人,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啊。”

    白鹿哀求着他,此刻此刻,在他面前的小叔似乎成了他全部的依仗,然而他的小叔却是让他失望了。

    白家人似乎天性里就有一种私欲,就算白旗驹是个多么软弱好拿捏的人,当他要做出选择时,他选的依旧是靠近自己利益的那一项,在他眼里,白鹿是大哥的孩子,所以他要好好照顾白鹿,而白鹿说的那个梁琛,只不过是个替罪的小喽喽,只要白鹿没事,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不打紧。

    白鹿大概是看出来了白旗驹的想法,白旗驹脸色冷凝,没有一丝动摇。

    这一刻,白鹿知道,这个小叔是不会帮自己的。

    他往后挪了两步,眼里凝固着一种惊人的戾气,他突然站了起来,就往外跑去,白旗驹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白鹿挣脱不开,狠狠的看着白旗驹,男人被他的眼神盯着一怔,随之无奈的笑了。

    “白家和李家向来交好,这件事太大了,我不能做,也做不到,再者,你是想要我怎么做呢?把你供出去,让他们相信,李家的大少爷是被个十岁的孩子杀了,然后放了那个人?让李家的人和我们决裂,让你暴露踪迹,被那些利欲熏心的叔侄们害吗?”

    “……白鹿,你还是太年幼了。”

    白鹿全身僵硬,他呆呆的看着白旗驹,眼泪就流了下来,他软弱的低下了头,跪在了白旗驹的跟前,“小叔,我求你,救救他,是我害了他,都是我的错……”

    “这件事,我只能尽量保证你说的那个人的性命。”

    白旗驹见白鹿依旧是呆看着自己,便深叹了口气,“在李家人眼里他就是罪无可恕的人,若他能不死,已经算是万幸是了。”

    ……

    梁琛用手捂住了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冬日的阳光都这么刺眼。

    他坐在车上,身旁是一期被押往岭深监狱的囚犯,他们虽是都低着头,彼此都默不作声,却又是彼此偷偷的观察着,眼看着囚车里监狱越来越近,这个时候一个中年瘦削的囚犯环视了一眼,“我们来认识一下吧,我是偷了东西才进来的,判了两年,你们呢?”

    他起了头之后,这些沉默的囚犯们开始一个接着一个说了,杂七杂八的报出了自己的刑期,其中最长的一个是六年,大概是轮了一圈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坐在最里面的那个漂亮的年轻人。

    梁琛面无表情,他低下头,吐出了几个字,“……十五年。”

    囚犯们都沉默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又响起了细碎的说话声,只是都没有在去看梁琛。

    没过多久,囚车便停了下来,警官站在两侧,让囚犯们一个个走下来。

    梁琛走在最后,站在他身边的警官多看了他一眼,梁琛没有注意,继续往前走着,他们走至一扇高耸的铁门前,看守他们的警官走至他们面前,警帽遮住了半张脸,只看到了坚毅的下颚,梁琛与所有的囚犯一样,朝那个警官看去,只听男人低沉的声音,慢慢响起。

    “诗篇里提到,人一断气,就归回地土;他的思想,当天就消灭。”

    梁琛奇怪的看向他,就听他又说:“而你们,还未死,即使你们做过穷凶极恶的事,你们的思想也不会消灭,所以在这里,拼命的忏悔吧,你们这些……人渣。”

    他们一个个的走入,等到最后一个的进入,那扇铁门忽的关上,沉重的声音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梁琛恍然的看着被遮的严严实实的天空,僵硬的转过头,慢慢的跟了上去。

    前面守着一个人,他们走过去,各自发了一个水盆,盆里是干净的囚服,梁琛拿过了他的衣服,便往前面走去,推开一扇门,里头就是淋浴间,是那种最普通的澡堂模式,一个挨着一个的龙头,也没有隔断,梁琛走到最角落里的一个,看了一眼周围,开始脱衣服。

    他体态修长,紧实的腰线没有一丝赘肉,肤白光亮,从背影看去,竟比一般的女子还要惹人,梁琛把自己的衣服丢入了盆内,水花很大,梁琛的头发淋湿了,黑色的发丝贴在了脸颊上。

    梁琛用手把头发捊到了脑后,有水珠弹到了他的眼里,他眯起眼,用手轻轻的揉了揉,这时,原本在他周围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他们默不作声的慢慢接近梁琛,炙热的眼光充满欲-望的窥视着他的身体,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后,囚犯们还不能穿上衣服,他们光-裸全身,接受同性警察的检查,待一番检查之后,梁琛才穿上了衣服,此刻他已不似刚才那么镇定,当他全身赤-裸任由被检查时,这种耻辱深深的刺在了他的心上。

    梁琛的身体抖了抖,深深吸了几口气。

    梁琛的牢房是在c区,也就是岭深监狱最里头的一块狱区,在这块区域里的犯人都是重刑犯,梁琛默不作声的跟在狱警的身后,当他到了c区时,过道两侧的牢房就突然从原本的安静变得沸腾起来,梁琛一震,心里有些不安的看去,却只得到了更多的口哨和叫喊。

    他垂下了眼,逼迫自己忽视那些充满兽-欲的眼神,而此刻,走在前面的狱警也停了下来,狱警指了指,“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你是靠窗的那张床,进去吧。”

    梁琛点点头,狱警为他卸去了手铐,梁琛松动着手腕,慢慢走入了牢房内。

    房间内的人都朝梁琛这边看去,目光如炬,梁琛顿了顿,在原地踌躇了一下,便抿了抿嘴唇,刚想说话,就见那些人又都转过了头,他愣了一下,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一声不吭的朝自己的床位走去。

    他的是下铺,倒是省了不少力,梁琛坐在床上,把自己的东西都给整理好,这时,就在他隔壁床铺的人突然出声了,那是一个中年人,声音有些哑,梁琛朝他看去,就见那中年人的右手除去大拇指,四根手指是没有的,断指的地方伤口平坦,看上去是被利器给砍断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利器,不过梁琛不敢多看,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那中年人倒是盯着梁琛的脸看了许久,“小伙子,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的犯人刑期可都是不短的。”

    梁琛手指紧握,蜷在了一起,他朝中年人看去,余光便瞧见牢房里的其余人也都看着自己,梁琛低下了头,“我失手杀了一个人,他家里挺有权势的。”

    “关几年?”

    梁琛顿了顿,就道:“十五年……”

    是的,他将在这里,这座牢笼里度过整整十五年,看不见外头风雨,也见不着那个绝望了的孩子,那头看似纯情温软的小鹿,那个相互承诺说着要一起度过下一个春节的白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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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在这个武岭市里,有权势的人那么多,你也是倒霉?”中年男人笑眯眯的拍了拍梁琛的肩膀,“你以后叫我武哥吧,我看你长得这模样,出去后可要小心了。”

    梁琛愣了一下,他看向武哥笑眯眯的脸,背后升起一丝寒意。

    现下正值寒冬,监狱里的夜晚尤为寒冷,梁琛躺在自己的床上,紧缩在被子里,他闭上眼,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白鹿给自己的木镯,此刻正和自己的那些衣服一起被存放在杂乱的箱子里了。

    梁琛叹了口气,转了个身,仰躺在床上,他的呼吸均匀,意识渐渐放空。

    多日来疲惫的大脑慢慢放空,而后多日来不曾出现的心法开始逐一显现,梁琛又是一一默读,这一刻,他的神识似乎归墟到了外空,皮肉也感受不到连日以来的疲态,心境逐渐平稳,呼吸变得绵长均匀。

    他的五官在这一刻都似乎变得格外灵敏,耳际处交杂的声音乘以数倍作响,牢房里其他人粗重的鼻吸,窗口吹过的烈风,还有另一些杂七杂八的声音一同乱糟糟的在梁琛耳边响起。

    这一刻,似乎全世界的声响都齐齐簇拥在了梁琛的耳边,他蹙眉,蓦地睁开了眼,黑暗中,那双眼睛竟似淬炼了光。

    第二日,六点钟便起床了,梁琛还在蒙蒙睡意时,隔壁床铺的人已经穿好衣服叠好被子,梁琛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刻迅速的爬起来,他用凉水冲面,简单的洗漱后,他们回到了监室等待狱警的过来。

    岭深监狱只有一个很大的食堂,分了几个区域,梁琛他是c区,是在三楼。食堂里比外面都要暖和,里面也聚集了一些人,有些嘈杂,狱警把他们带到了门口,就没有在跟上去了,而是站在一旁,观察着他们。

    梁琛排在长队后,这时,突然旁边一阵骚动,梁琛还未反应过来,身边的人就撞在了他的身上,肩膀闷痛,梁琛皱眉看去,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挑眉看着自己。

    梁琛往旁边挪了挪,那个男人便堂而皇之的插在了他的后面,身后浓烈气息尤为靠近,似乎一仰头,那呼吸就会扑在他的颈侧。

    等到轮到梁琛时,他才松了口气,接过自己的餐盘,梁琛选了一处空座坐了过去。

    他低下头,此刻就听到不远处,一些细碎的声音。

    昨晚之后,梁琛发现自己的听力就变得格外灵敏,一般人听不到的声音,他都能听到。

    梁琛虽埋头吃着碗里的,可是另一方面却是认真听着那帮人说的话,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只见他的身体微微顿了顿,接着便是若无其事的继续吃了起来。

    早饭过后,便是出工,梁琛是刚来的,第一天便不用做什么,站在旁边看着就可,可饶是这样,一天下来下来,除去休息,也是极为疲惫的。

    可似乎就是这样的疲倦,才能让梁琛不去想其余的,当他一心一意的去做着某件事时,身心就好像是回到了修炼心法之中,心境归顺,呼吸均匀,不必去想其他,十分自在。

    当一天的事做了下来后,梁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白鹿。

    那日的事,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实在太过残酷了,梁琛闭着眼都似乎能看到从李迤修身上涌出的鲜血,染红了白鹿的衣服,也染红了那一寸地界。

    当时前一刻还深深恐惧的梁琛却突然冷静了下来,现在想来,他都觉得自己的小半生所有的时光加起来,都不及当时的冷静。

    那时,他看着李迤修的尸体,强忍住胃中的翻滚,拉过白鹿的手,把他拽到了自己身后,他蹲下-身,仰头看着白鹿麻木的脸,喉结耸动。

    他拉着白鹿去了浴间,水流冲过白鹿的身上,鲜血的痕迹被冲淡,腥味也渐渐消散,梁琛替白鹿穿上了衣服,便站在了原处,他看着白鹿,沉默了片刻,又道:“你站在这里,别出来,什么都别碰。”

    梁琛走出浴间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尸体片刻,之后便拿过地上的刀,擦去刀柄上白鹿的指纹,他用床单把尸体包起,遮盖的严严实实,走去了车库,放入了后车厢,又回到了房间里,擦去地上的血迹,看着凌乱的被套,又换了一套新的。

    看着又重新变回原样的房间,梁琛的腿就像突然软了似的,跪倒在地上,他怔怔的坐在地上,脸上满是不知所措,他茫然的抓着头发,默不作声的呆看着李迤修倒下的那块地方,心里一阵闷疼。

    这个时候,呆在白鹿走了出来,梁琛猛然站起,他指着白鹿,大声呵斥,“你别动。”

    白鹿一愣,呆呆的看着梁琛,梁琛咽了一口起,走过去,一把抱起白鹿,心贴着心紧紧的抱着,白鹿的身子一僵,却又极快的软了下来,他看着梁琛苍白无血色的侧脸,一言不发。

    梁琛抱着他,直接往外走,打开了门,把他给丢了出去。

    “你走吧,现在就走。”

    白鹿身体剧烈的颤抖,呆滞的看着他,两条眼泪就直直的落了下来,“我……你别丢开我。”

    梁琛却不看他,硬生生的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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