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歪了歪脑袋，别有深意地问道：“你可知道林远的真实身份？”

    “南星国宰相林广斌的儿子。”司空净道。

    “哈哈，他果然没有告诉你！”茧忍不住大笑。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地挑拨我们的关系。”司空净皱眉。

    “我直接让你看吧。”茧嘴角勾起，忽然暴起，趁司空净不备将一道白芒拍入他的脑中。

    那是有关林远的记忆，有一双眼睛，站在第三视角参观了林远的一生。

    “那个才是真正的林远，不会耍嘴皮子，不会用恶毒的语言骂人，他性格冷淡，喜欢认认真真地做事。”茧一言道破他们之间的问题，“你所了解的，不过是他自我保护的面具。就像他看到的也不过是你的面具。”

    司空净默然不语。

    “你问问你自己的内心吧。”茧得寸进尺地道，“你其实是一个怎样的人？林远真的喜欢你吗？还是，你们只是凭借索取对方的肉体维持暧昧的关系？是不是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不想和他分开，想和他说很多话，想跟他在一起做很多事，分开几天就难以忍受思念的煎熬，深刻到失忆后再见到他，胸口还会闷痛？！”

    ——让我看看你们能够走到什么地步吧。

    茧心想。

    “那又如何？”司空净抬起头，直视茧的眼睛，灼热明亮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他又加大音量问了一遍，“那又如何？！”

    “不如何。”茧收敛笑容，闪身离去。

    是不如何。司空净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桌子上的茶壶。

    “司空净。”

    躺在回床上的人终于苏醒，缠着他的胳膊用刚睡醒般沙哑甜腻的嗓音喊他的名字。

    “嗯？”司空净回过神，扭头看他。

    “我要向你告白。”林远道。

    司空净以为他还没有完全清醒，理了理他的额发，不答。

    泥煤！居然没有反应……林远怒了，半坐起来，把嘴巴靠近他耳边，严肃地道：“你给我认真地听好了，我这么严肃地表白可是第一次，也是今生唯一一次！错过了我也不会再说第二遍了！”

    司空净还是没说话，这回是被震到了。

    “咳咳。”林远豁出去了，“就算我这么说，你大概也会觉得难以理解。我以前一直一个人，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身边呆着什么样的人都会被我无视掉。我的视线、我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难以追逐的东西上面。纯粹地去寻找和追求在别人看来是虚幻但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

    噢！天！他不是在告白吗？怎么突然扯这些……原谅他第一次告白，语无伦次吧。林远抹了把脸，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讲，我这个人经常油嘴滑舌地调戏你，但是这么认真严肃地讲话好像是第一次。我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

    司空净呼吸一窒，林远却突然顿住，词穷似的换了个说法：“你对于我来说，是生命中无法割舍的存在，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你就变成最重要的了，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以前也有人非常非常认真地追求过我，但是他和你不同，他为我做了许多事，陪在我身边很久，却一直都被我无视掉了，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死在我面前。”

    司空净知道林远说的这个人是吕洁贤，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等他继续讲下去。

    “直到他突然死了，我才发现，我其实很难过，感觉用一个很重要的人就这么离开我了。那个时候我才隐约意识到，我也是有感情的。”林远做了个深呼吸，平静地接着讲，“因为他对我没有提出过任何要求，所以我也一直无法回应他的感情。我虽然没有爱上他，但心里也许已经将他放在了摸个特殊的位置上。”

    受到告白的喜悦热潮慢慢减退，司空净忽然意识到，林远这其实是在将自己心中血淋淋的伤口挖出来给他看，但是他无力阻止，或者说是不愿阻止。

    “你不要摆出这样的表情，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的表白失败了。”林远故意逗他，随即又回到刚才话题，“我一起，像是疯子一样，醉心于探索广大的世界，别人的心情，厌恶也好、烦恼也好、喜悦也好、爱慕也好，我通通都看不见。我认为自己看到了广阔的世界，但其实不过是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得意。我知道许多事情，却从来不曾说出来同别人分享……”

    林远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间表白？他又打算一个人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吗？司空净开始觉得很不安，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林远的眼睛，想从那片鲜红里面看出什么不对劲的情绪，但是林远的眼睛里除了温柔别无其他。难道真的只是告白？忽然变得这么坦诚，说这么一堆肉麻兮兮的话，反倒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了。不过，从前同林远在一起的那种不真实感，总算消失了。

    ——我说了这么多，总有一天要你也坦诚地剥下自己的面具。

    林远偷偷眯起眼，心想。司空净浑然不知等待自己的未来将有多凄惨／甜蜜。

    作者有话要说：

    ☆、队伍名字·两人小队

    当你曾经喜欢过的两个人在一起了，你要怎么办？这个问题的答案，让耀月大陆上的第一个写出了真人cp并广为传颂的腐女佩妮告诉你——不要大意地为促进他们的感情而努力吧！毕竟都是你喜欢过的男孩子。

    总之，让我们佩妮小姐觉醒的腐魂燃烧吧！

    为什么总感觉有人在偷偷地看他？司空净抬眼四下一扫，一切正常，这是怎么回事？

    “司空净，你在看什么？走了。”林远走了几步，见司空净没有跟上，不由退回头看。

    “哦，马上。”司空净放下心中的疑惑，快步跟上林远。

    角落里蹲着的暗影站起来，拍着胸口感慨：“差点被发现，取材真不容易。”

    “佩妮大人辛苦了。”一个女孩狗腿地为佩妮锤肩。

    “咳咳……”司空明月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走过来压低声音问，“佩妮，这本《光影系列之一森林传说》是你写的吗？”

    正享受着读者贴心的按摩服务的佩妮看到司空净手里那本封面上画着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子的手写书，不由额头滑下一排冷汗：“你在说什么？这本书我都是第一次看见。”

    这明显是否认了。司空明月脸色一冷，手中的本子差点被毁，关键时刻，佩妮扑了过来，闭着眼睛惨叫：“手下留书！”

    司空明月唇角一勾，将书收到储物戒指里，揪着佩妮的一缕头发，异常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对边上快要吓昏过去的女孩子道：“乖，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我是问你们有没有第二本。”

    原来是讨要新本子啊。女孩松了一口气，将自己收集的五本手抄本递给司空明月：“明月学姐，这个已经出到系列六了。”

    司空明月松开手，豪迈地拍拍佩妮的肩膀：“好好写，有什么不懂可以来找我。”

    “是！”佩妮心中乐开了花，原来司空明月和她们是同一条阵线上的。

    司空明月翻开看了一眼，确认书里的主角是林远和司空净后，连忙翻到了标注着作者福利的那一页。

    【“哈……啊，住手。”双眼被蒙住了的司空净痛苦地求饶，“拜托你，请住手。”……】

    ——卧槽这不科学！司空净怎么可能是被压的那一个呢？不管怎么看都是她哥哥的气场比较强势好吧！不行，一定要让佩妮重写！

    司空明月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慢慢看了下去……然后，被剧情吸引的司空明月就把让佩妮重写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你在看什么？”司空净瞥见林远手里的书，不由好奇地问道。

    林远立马将书合上，收进空间戒指，随意地道：“打发时间的小说而已。走吧，今天中午想吃点什么，我做给你。”

    最近，林远变得很温柔。

    不，正确的说法是，林远向他表白之后，就开始变得特别温柔了。

    “土豆和牛肉。”司空净立马点菜，林远的手艺真的很好。

    “好。”林远揉了揉司空净的脑袋，“家里没有牛肉，那我们先去买点牛肉吧。”

    “哦。”司空净拍开林远的手，抗议道，“请不要摸我的头顶好吗？”

    “……为什么被你这么一本正经地要求了，我反而想要更加用力地揉你的脑袋？”林远停下来，捧着司空净的脸认真的问他。

    温柔什么的，果然是个错觉而已，这就一腹黑的流氓。司空净别开脸，耳尖在黑发的遮掩下偷偷发红。

    “啊，抱歉，你生气了？”林远拉住他的手，轻轻地摩擦他手掌上的薄茧。

    司空净白了他一眼：“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小气？”

    “当然不是。”林远又捏了捏他手掌上的肉，想了想，扬起笑脸，侧头在他嘴角啄了一下，“司空净，我们组个队把任务评价排名刷到第一名吧。”

    司空净正眼瞧了瞧林远，半晌才幽幽地道：“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就问你，干还是不干？”林远扛住了司空净眼神中的鄙视，从容一笑。

    “干！”这还有什么干还是不干的？司空净在心中不屑地想，林远喜欢玩就陪着他胡闹吧。

    “那我们吃完饭就去大厅组队吧。”林远提议。

    “好。”司空净同意。

    “队伍的名字就叫做情侣任务吧。”

    “好……你个头。”司空净脸色爆红，掐着林远的手指恶狠狠地道，“你给我想一个平凡一点的名字！”

    “这个名字好听又好记，还朗朗上口，挺平凡的啊。”林远瘪嘴碎碎念。

    “闭嘴！”这个人是故意的吗？求别闹！司空净干脆采取了无视政策，再和林远说话他会气死的。

    林远立马告饶：“我错了，你别生气。名字你来取好了。”

    “……”这一瞬间产生的好像要给自己孩子取名字的错觉是怎么回事？司空净努力将心中冒出来的违和感无视，随口道，“只有两个人的话，就叫双人小队好了。”

    那三个人的话就要叫三人小队吗？你取的名字好随便啊喂！这可是不可消除不可更改的哦，到时候会被学院里所有的人嘲笑也没有关系吗？林远看着司空净，拼命眨眼表示自己的意见。

    “你看起来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嘛，那我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司空净微笑着抬手摸了摸林远的脑袋，在心中比了一个v字，终于扳回一成了，不错。自他知道了林远的过去之后，嘴里便会偶尔蹦出一些在当时算是很流行的语言了。

    林远懊恼的将司空净的手拉下来：“好啦好啦，我以后都不乱按你的头了好吧。”

    司空净勾唇，好心情地挑眉：“这是你说的。再让我摸一下，你头发的手感很好。”

    林远迅速地左右看了一眼，见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一把扯住司空净的手，将他拉到隐蔽处。

    “你想干什么？”司空净有点慌张，“喂，别乱来，我们还在学院里。”

    “嘘——你声音轻点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林远将司空净压在墙上，含着他的耳垂模糊地道。

    司空净无奈地压低了声音：“我们下午还要去任务大厅组度领任务呢。”

    林远委屈地在他脖子上啃了口，恨恨地放下狠话：“晚上一定饶不了你。”

    晚上的事还不一定呢。司空净在心中嘀咕，却没有说出口，免得林远恼羞成怒等不到晚上现在就兽性大发了。

    林远放开司空净，暗暗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样的时光还有多久，趁着还有时间，将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吧。

    在那头告白之后，一个危险的计划就在林远的心中形成了。他找大白谈过话，已经得知茧不能离开这个世界。也就是说，他还是有机会的，将司空净带回他原来的世界。至于吞天玄龟，就交给大白和符闽符青他们烦恼好了（这么不负责任的想法……你真的是主角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三级任务·收集灵羽

    碧空如洗，难得的艳阳天。昨天刚下过雪，地上还积了一层厚厚的白色颗粒，在阳光的照射下犹如少女光洁的皮肤。

    “我昨天接了一个公开的三级任务，正好今天去完成吧。”

    林远伸手蹭了蹭司空净冰凉的鼻子，微勾的嘴角流泻出一丝宠溺的温柔和一丝风流的邪气。

    公开的三级任务？司空净歪着脑袋想了想，问他：“是不是收集灵羽？”

    普通任务在被人接受了之后就不会再挂在任务大厅，只有公开任务会一直挂着，不管是不是有人已经接了这个任务。公开任务就是可重复接受的任务，不同的队伍也可以一起接受，直到这个任务撤销。

    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寒冷和漫长，元婴期以下的修士都扛不住这极低的气温，得裹着厚厚的填满灵羽的羽绒衣才肯出门。灵羽总共分两种，最为保暖的是一种名为“清初”的灵鸟的羽毛，黄中透着浅浅的橙色，蓬松柔软，薄薄的一层贴在身上无比温暖；稍次一些的是生长在黑暗大森林中部的一种名为“白植”的植物的叶子，白植羽不如清初羽轻盈，却也足够保暖，因此价格也比清初羽要便宜，是家境一般的人家的首选灵羽。

    司空净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任务会是公开的了。

    “没错，就是收集灵羽。”林远抿嘴道，“到时候还有两个人也一起。”

    “我还以为你只想和我一起做任务。”司空净看到林远那个略为孩子气的面部表情，笑了。

    林远夸张地叹气：“唉——我是只想和你一起做任务啊，可惜那两个人你也认识。”

    “司空明月和陆寒川？”司空净问。要说他认识，林远又会同意的，只有这两个人了。林远好像不是很喜欢洛晓晓。

    “猜对了一半，是陆寒川和他的小师弟，陆行社。”林远撇撇嘴，司空明月最近自己也开始写关于他和司空净的小说了，所以忙得没有时间外出。

    司空明月是支持司空净压林远的那一派，佩妮是坚持林远压司空净的那一派，两个人现在卯足了劲头努力创作，争取自己的观点获得认同。这导致修真学院里的部分学生都分成了两派，天天在那儿yy林远和司空净的上下。还有一部分的人荤素不计，墙头草两边倒，只为看文。林远深深地举得，这群墙头草就是最早的节操失落者。

    值得肯定的是，这群家伙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让司空净发现他们私底下传抄广泛的，地下工作做得真不错。

    话说回来，司空净也真够迟钝的，连亲生妹妹在写些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这个哥哥当得真失败。

    “走吧，我和陆寒川约好了如果今天放晴就在学院门口集合。”林远拍拍司空净的肩膀，催促道。

    “哦。”司空净应着，一边跟着林远走一边在心底疑惑，陆寒川现在怎么都没有跟司空明月在一起了？他和他那个小师弟陆行社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修真学院门口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身着黑底银边的清初羽羽绒衣的少年。

    高个儿的少年给他身边的矮个儿少年传授任务经验，矮个儿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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