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好了吧？魔王大人还在屋里睡吗？”

    原北一愣：“什么？”

    二虎又露出了标志性的傻笑：“将军您都睡糊涂了！哈哈哈哈！”

    原北立刻感觉到了什么，严肃道：“我睡了多久？”

    二虎：“整整九天九夜！您跟魔王大人一直在屋里睡觉，睡得天昏地暗，屋里就跟下了结界似的！”

    原北瞬间明白，木一禾不但控梦逃离，还将整间屋子都化为了梦之幻境！他不光能控制自己的梦境，还能利用自己的梦境控制别人的梦境！

    而这九天九夜的时间，早已天翻地覆！

    +

    木一禾在睡梦之中想象着自己身处天道。一次尝试不成功，就两次、三次、百次、千次！

    随着时间流逝，数不清尝试了多少次依旧是失败，木一禾凝神，开始想象他跳过了千次，直接跳到了万次！

    终于！

    木一禾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天道南天门。他的眼瞳，也由之前被原北控制的冰蓝琉璃色变为了原本的墨黑，这黑色却更加怨气沉沉，千万斤沉，千万斤重。

    似是因为如今的自己还在梦中的缘故，他可以随意想象自己的法力，之前无力的状态也变得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他知晓，这样的自己，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一旦梦醒，等待自己的，只有恶果与灭亡。

    但在天道神族的眼中，他的出现可不是梦，他是如此真实，真实到剑气法力轻而易举地就将挡在他面前人的斩杀！

    木一禾已魔怔到疯狂，满天道找寻着龙凛！

    此刻他当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皆是地狱业火熊熊燃烧！所到之处不留任何活物，死物都要烧成灰烬！

    一个又一个的神族仙族出现在他的面前，来得及的木一禾就用无上斩杀，实在是不耐烦，木一禾就将其鲸吞！

    他已经有很久的时间都没有鲸吞过什么东西了，这种技能称不上是什么本领法术，提起来太低级吃相又太难看，可是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此刻的他，真的已经疯了！

    +

    这时，木一禾又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这里，就是当年放置天镜的玉台！

    而如今的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摆放，却在边缘处站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身金边华服，雍容华贵，美丽至极，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气质无来由地令人想到了天昊，与天昊当真是绝配。

    木一禾看着那个女子，如坠冰窖。

    木一禾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这个人——正是柔妃！不是他记忆中熟悉的脸庞，而是他之前梦境之中的那张脸！

    木一禾在九罪塔所见，柔妃的面孔印刻逐渐消失，不是因为柔妃死了，而是柔妃脱离了魔道，入了仙籍。入仙籍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所以说，柔妃一开始就是天道神族之人！

    而面对了木一禾两百多年的那张面孔，根本就不是柔妃本来的面孔！现在所见，才是柔妃的真身！

    木一禾也早就猜到了柔妃的真实身份——她是天道失踪已久的天后，天昊的妻子，青莲太子青疆和二皇子寂央的生母！

    木一禾看着眼前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女子，忍不住，叫道：“娘！”

    柔妃立刻摆手，叹气道：“我不是你的娘亲。我只是一个被嫉妒与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可悲女人。我的双手，沾满了你亲生母亲的鲜血。”

    “不……不是的……”

    “你的生母根本就不知晓她怀了你，是我用了天道的禁术，令她九日的时间就生下了你。你出生了，她也死了。”

    木一禾才不管这种上一代人的纷争，急切否定道：“不，你就是我的母亲！”

    “……”柔妃一愣。

    木一禾禁不住流泪：“你就是我的母亲，这么多年，我从你那里感受到的、得到的，是我永远感恩的宝物。如果你不是我的母亲，那么为什么你不像别人家的后妈一样每天毒打我、每天唾骂我？你对我的感情，我能感受到的，那些，并不是虚幻！”

    柔妃看着木一禾流泪，内心心疼万分，但表面上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苦笑道：“所以，这是我对你撒过最大的谎言，这个谎言，话语多，时间还长。我以一个虚假的面目活了这么多年，我活着的同时，就是对你的欺骗。我还封印了你的脑海……否则你一开始的时候也不会那般痴傻木讷，连鬼先生教的东西都听不懂……”

    “……”

    柔妃望着九重天之下:“我不止欺骗了你，我欺骗了所有人。尤其是延罗，他的柔儿早就死了。我抱着你堕天后，坠入人间，全身法力暂时消失，是他那旧病缠身，命不久矣的柔儿收留了我。待柔儿死后，我用着柔儿的身份躲到了魔界大泽。我借用着柔儿的记忆与面目，欺骗了他。我不光欺骗了他，我带给他的，只有求不得、苦难与死亡。”柔妃痛苦地闭上眼睛，忍住了几乎要流出来的泪水。即使是延罗死的最后一刻，这个唯唯诺诺，一直都没有主见的男人都勇敢地站在了柔妃面前，他还告诉她，他爱她。

    “……”

    柔妃再一次睁开眼睛，眼眶里俨然没有了任何泪水，他看着木一禾：“我对你们都不是真心的。皆是我的虚情假意。你是我的丈夫和她的胞妹乱伦之子，我看见你都觉得恶心。你的出生，是在颠覆天道，又何尝不是对我的颠覆？”

    “……”

    柔妃恨恨地嘲讽道：“你说我没有虐待过你，我就是你尊敬爱戴的母亲了，可实际上，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如果我那么做了，我虐待你毒打你，那么你现在还会爱我敬我吗？你是不是更想要我死？……你就是个怪物！你以为你现在是魔王了，可你身上流的血，每一滴都是天道的，但你却不是天道之人！”

    木一禾流着眼泪：“那么现在，我杀了你才能断定我是魔界之人，还是我杀了你，我就是天道之人了。”

    “……”

    “你们天道的自以为是，应该到个头了。”

    “对。”柔妃向前走了一步，站在玉台前，台下是万丈深渊。

    “一禾。”柔妃最后一次叫着木一禾的名字，“这一切，终于有个尽头了。”

    说完，柔妃向后倒，跳下了玉台，倒向了万丈深渊。

    木一禾慌乱地叫着：“娘！”

    柔妃听到木一禾依旧这样叫她，露出了一个苍凉的微笑。

    木一禾流着泪，跪在玉台边上，眼睁睁地看着柔妃消失于视野。他知道，等待柔妃的只会是魂飞魄散，永远地消失于世间。

    +

    这时响起了一阵拍手鼓掌声。掌声轻佻而又幸灾乐祸，极其令人厌恶。

    木一禾瞬间如临大敌，扭头，果不其然，看到了天昊！

    天昊似是回味了许久刚才所看见的画面，直到木一禾站了起来，才停止了鼓掌。

    天昊看着木一禾，热情得十分诡异，道：“木一禾，你终于回来啦！”

    “……”木一禾怒视天昊。

    天昊一副惋惜的表情：“你为什么要灭天呢？天道才是你真正的家呀！”

    “呸！”木一禾无比鄙夷，道，“龙三呢？”

    “龙君？”天昊笑着，说出来的话恶劣而毒辣，“你来给他收尸呐？”

    木一禾肯定道：“他没有死！”

    天昊笑得十分亲和，语调像是劝木一禾不要生气一般：“对！他没有死！那他在哪里，你叫他，让他出现在你的面前呀！”

    木一禾却被气得当即一口血吐了出来。

    此时天明，随着这一口无尽悲伤与愤怒的血，木一禾从梦境之中醒来。

    等待他的，却不是与天昊的对决，而是天昊的幻境！

    没有任何停顿，木一禾就进入了天昊的幻境之中！

    ☆、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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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尽头】

    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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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木一禾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处一团雾气之中。雾气之后似乎是明晃晃的一片。

    他环视四周，向着前方走去，待雾气渐渐褪去，他发现，仙岛林立，浮云直上。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

    ——他现在身处天道天宫。

    为什么我会在天道？

    ……

    我之前在做什么？

    ……

    “三太子！”这时，有一个少年在叫他。

    木一禾扭头一看，看到了龙凛。

    这个时候的龙凛跟木一禾一样，也是少年身，却似乎根本就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少年龙子。

    龙凛一袭长袖长袍白衣，金线锁边，华贵无比，繁琐异常。木一禾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也是身着如此打扮的衣服，甚至比龙凛的还要华丽。

    木一禾和龙凛初见之时，龙凛还是一颗龙蛋。但在木一禾的心中，仿佛少年时期的龙凛才是木一禾的初见。因为似乎从他少年时期喜欢上龙凛开始，他的人生才开始。

    但是现在很奇怪，木一禾看到龙凛，心里一点儿情绪起伏都没有。他甚至任何感觉都没有，睁着眼睛看着眼前周遭的一切，自己却仿若是个旁观者，局外人。

    “三太子你待在这里干什么？快跟我回去！”说着，龙凛拉住了木一禾的手。

    “哦！”木一禾呆愣着任由龙凛牵起他的手。

    龙凛一边拉着木一禾的手走向前方，一边道：“天帝命我来找你，你之前太不听话了，怎么跟二皇子打起来了？”

    “二皇子？”寂央吗？

    龙凛继续道：“对呀！你和二皇子从小就不对盘，但是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打起来过。但是即使是这样，你也不应该赌气出走！太子殿下也很担心你呢！”

    “太子？”谁？

    龙凛将木一禾带到了罔极殿，院子中的花树却不是金枝玉叶，而是满目的樱花。总感觉这些樱花跟他现实中见过的不一样，比现实中的颜色更加艳丽，艳丽得花瓣末端似乎都沾着鲜血。

    龙凛道：“好了，我终于复命，把你带回来了！”

    木一禾这个时候看着龙凛，问出来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的问题：“你是谁？”

    龙凛笑了：“三太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是龙子啊！龙三子！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龙三……”木一禾叫着龙凛，问着，“你喜欢我吗？”

    “哈？”龙凛一愣，道，“三太子你说什么呐？我们天道之人皆是绝情绝欲，皆是大爱！怎么能拘泥于这等小爱？你看你，一定是在外面疯跑，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木一禾皱眉，觉得这个假冒的龙凛好烦。

    真的龙凛在床上话都没有这么多，这么烦人。

    龙凛继续道：“天后也一直在担心你，你快赶快回殿里吧！那我现在就去先知会一声你回来了！”说着，龙凛就打算跑去找柔妃。

    “不用了。”木一禾在后面冷漠地开口。

    “嗯？”龙凛疑惑地扭头。

    木一禾平静地看着龙凛，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道：“你不用叫她了。她已经死了。”

    龙凛惊讶道：“三太子！你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与其告诉她我回来了，不如告诉我的父亲——”木一禾狠狠地咬着这两个字，“——天、昊！——我、回来了。你、从梦中清醒吧！”

    下一秒，龙凛在眼前化为了灰烬，周遭的一切也在折叠，坍塌，破碎，最后一切都化为了虚无，平复于无尽的黑暗。

    木一禾再一次睁开眼睛，后背的地狱业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木一禾在天昊的幻境里待了很短的时间，实际上却是好几天过去了。而木一禾的地狱业火也越烧越旺，将天道烧了好几天。

    天昊吐了一口血，也睁开了眼睛。如今的他，已然跌入了木一禾的幻境之中，想要逃离，除非在幻境之中重伤或杀死木一禾！

    九重天之上，木一禾与天昊相对而视。

    天昊看向木一禾：“我真是小看你了！”

    木一禾冷笑道：“你不应该给我编故事，还是这种自欺欺人的故事！你应该像你折磨其他人一样，先编织得到了此生求不得的假象，然后再给我上演我此生最痛不欲生的画面。”

    天昊:“龙君不正是你的求不得吗？你不也没有稀罕？”

    木一禾觉得可笑之至：“呵！那不是龙三，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被称之为龙三的。”

    天昊继续讽刺道：“我也想给你上演你此生最惨痛的画面，可是你的人生这么惨，哪一段都不美好，哪一段都挺惨痛的。而我编造的这个故事——假如你自小在天道成长，你还会像今天这般逆天吗？”

    “呵……”木一禾一声冷哼，“这种事情，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天昊笑着：“这样的故事的确不适合你。我正要结束这样的痴梦，挑龙君死的那一刻，你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了。”

    木一禾执着地纠正道：“龙三没有死！”

    “哈哈哈哈……”天昊不予置喙，直接笑了出来，满是同情与可怜！木一禾如今这个疯魔的样子，比天昊当年看到木一禾的生母死去之时还要有过之无不及。

    “……”木一禾怒目而视。

    天昊似是感慨万千，又似是恨铁不成钢，道：“我倒是真没想过，你会是如此的怪物。”

    木一禾一脸鄙夷：“我倒是不觉得你没想过。就是不知道你是看到了我才觉得我是怪物、是生下了我才觉得我是怪物、还是你有了孕我生我的念头时，就已经觉得我是怪物了。”

    “……”

    “但是你怎么就没有想过，论怪物，你和我，可真是不相伯仲。我是怪物，我承认，那么你——难道你就不是怪物了吗？”

    “……”天昊愣了片刻，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说的对，真对！你我，一个大怪物，一个小怪物！”

    这一刻，天昊终于认清了自我。

    +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木一禾拔出了无上，天昊甩出了伏魔鞭。

    木一禾先发制人，一剑横劈，随着一声尖啸，剑气如同地狱极恶地的恶风，裹挟着极恶鬼铺天盖地的怨气，向着天昊袭来。

    天昊立刻甩出伏魔鞭，天地间的所有的风雨雷电一路闪着电流与金光，向着木一禾冲去。

    两道霸道的气息相冲，不相上下，但只这一击，第一重天就塌了！

    木一禾还未使出第二招，天昊就从迷雾之中冲来，将木一禾震向一边，天道屹立了千万年的天柱，在此刻间尽数拦腰截断。

    天昊疾步冲去，却并未在迷雾之中看到木一禾倒地的身影。

    感到后背有一丝轻微的妖气，再扭头，这妖气却妖孽到冲天，与地狱业火的火舌滚为一团，将天昊束缚！

    木一禾正要冲上去砍杀天昊，却见天昊冷冷地笑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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