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能消耗氧气吗！”

    此时混乱也很快平息了下来，众人逐渐按照预先的规定，以小组为单位聚集起来。小组好容易集齐了，赵欣韵也终于见到了格蕾西娅。她身为组长，看上去倒也算是比较镇定的一个，虽然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答不上来。

    叶星海的性子一向乐观，此时还能安慰其他人说，这次可能没有发生任何事，只是紧急集合的演习而已。她甚至还开玩笑说，看着方才众人的慌乱劲，绝大部分人都要在这次考核中不合格了。

    赵欣韵无心理会，正要问格蕾西娅下一步该怎么办，却见舱内所有的红灯同时像发疯了一样闪烁起来，屏幕上用显眼的标志显示着，警报！警报！

    现在飞船并不在任何星系内航行，加上是0.8倍光速，被陨石之类的物体击中概率极小。那么或许是内部设备出现了问题？

    赵欣韵作为飞船上的普通人员，没有更高级的权限。但上边肯定是有的，可以查看到更详细的数据，比她的判断应该更准确才对。现在她只能从屏幕上显示的警报符号所代表的内容，知道大概出现问题的部位。

    比起这个，更奇怪的实际上是头一次警报。自动警报的方式应该不是这样的，所以她能够肯定是人工按下的。可是现在都没有人向他们通知发生了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皱了皱眉头，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先前赵欣韵本想为了谨慎起见，等到马克西姆或者从更高一级下来的指令，再进行下一步。但事态紧急！她用最快的速度移动到自己最近的控制台，按下了通讯按钮。显然现在正做着同样行动的人有很多，简单说线路那边的电话已经快被打爆了。

    好不容易连上，她急忙大喊道，“会不会是有人从内部搞破坏？”

    “请你稍等。”那头似乎也只是个普通的接线员，噼里啪啦一通之后——大概是她在询问其他人，然后才回答说：“我们已经在做这方面的调查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赵欣韵听到对方已经知道了的回答，便道了谢，按下了结束通讯的按钮。此时她才注意到，小组里的其他成员，包括格蕾西娅和叶星海两个组长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那目光像是在问，“怎么回事，能和我们解释一下吗？”

    “我也只是一个很粗略的猜测，”她理了理自己方才的思路，“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第一次警报我想大家都注意到了，很明显是人工警报。但我们在经历了第一次和第二次警报之后，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是人工警报，一定是按下警报的人发现了什么问题。反而是自动警报，可能一时间查不出具体位置和原因。”

    她指着屏幕，“如果有人知道原因，上面却不通知众人，我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这里涉及普通工作人员不得而知的机密，正在处理当中。如果是这种可能，那这样白白发警报把我们聚集起来是为什么？随时待命吗？或者——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说到这里她更加紧张，咽了口口水。

    “我猜测，如果有人蓄意破坏，那么他的步骤可能是这样：在飞船一切正常的情况下，为了引起飞船内部众人慌乱的缘故，而触发了第一次警报。接下来，趁着短暂的混乱，可能是需要混入平常被人工看守的区域，也可能是其他的什么，总之在混乱之中方便进行真正的破坏，这就第二次、也就是自动警报的来源了。”

    格蕾西娅正要说点什么，却忽然看见马克西姆一张十分焦急的脸，在大屏幕上闪动着。他急得连句子都省略着说了，“格蕾西娅，带上小组！现在！舰长室门口！”还没等她问是什么事情，那张脸又消失了。格蕾西娅只得领着几人，以最快速度向舰长室门口赶去。

    在那边看到的景象让他们全都目瞪口呆：原本应当是全飞船上最为坚固而精密的门之一，此时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有那么一秒钟，赵欣韵为自己的猜测居然是正确的而高兴，但她的思绪很快又转到接下来要怎么应对上面。

    “简单说下，”马克西姆指着那扇门，“人为的。对方已撤到三号控制室，不好办了。”

    这话让在场的人员脸色齐变。虽然具体功能他们不清楚，但众人都知道三号控制室是最重要的。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为什么把我们叫来？”格蕾西娅低声说。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发生这样重大的问题，应该是专家小组或者高层集思广益，他们来了能做什么？凑人头，干扰对方的视线浑水摸鱼？但她此时并不想呛人，便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她。”马克西姆指了指赵欣韵。

    被指到的人嘴巴张得有鸡蛋那么大，说话都不利索了，只是指着自己重复道，“我我我……我我？”

    “对，你。长话短说，你一直很受看好，包括刚才的电话。”

    什么？！听到马克西姆这样的评价，赵欣韵十分吃惊。此时她的心中简直是心潮澎湃波涛汹涌，甚至忘了加入众人的讨论。“他们目的是什么？”

    “这点现在还不明。开始有人放话说是要自立门户，当然我们都当笑话听的。现在他们似乎内部出现了分歧，正在商议。”

    赵欣韵和其他人一起点头。想要离开飞船去自立门户，是根本不可能的。备用的救生设备只有基本的燃料驱动装置，完全不可能回地球，也无法改变路线去其他星球。

    当然……从这点上她也想到，如果飞船真的被破坏，他们基本就算是交代在这里了。即使在飞船破坏之前及时上了救生艇，以目前的距离而言，也没有把握能到达预定的星球。当然目的地还是要去的，毕竟是目前与飞船最接近的行星，上面应该有资源可以补充，用于人员生存需要、以及修复可能的设备损坏。如果是这样，他们可能就得在那个星球上度过数年，直到太阳系那边派新的飞船来把这些人接回去。这行星上有没有足够的所需资源，又是个未知数……

    赵欣韵赶紧停止了脑补，这发散太过了，此时要集中精力解决眼前的紧急问题。

    “那他们大概是想……劫机？不对，劫艇。”叶星海问。

    “这是很有可能的。”马克西姆朝她点了点头。

    既然离开飞船自立门户的计划不现实，那么对方肯定是希望整个飞船的飞行路线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下——虽然从人员对比的角度，这个计划更不显示。

    此时紧张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一触即发。如果对方直接提出某些要求，倒是可以先假装答应稳住他们，但现在反而不好办了。

    “你一直在说他们，他们有几个人？”

    “五个。”马克西姆伸出一个手指。“虽然人数少，但他们在三号控制室，而且分工明确，有长期轮流值班的计划，很难对付。”

    “能不能把那些东西都关掉？”格蕾西娅问，“开启备用的一套。”

    虽然她不知道三号控制室里具体是些什么，但按照飞船上的规矩，所有装置应该都有备用的。

    第33章 4.4

    “不行，因为治标不治本。”马克西姆否定了她的提议，“虽然你这个主意还是有用的，但你要知道，绝对不是开启备用这么简单，不然也不叫这些人来集思广益了。他们有能力对整个飞船造成破坏——那扇门你也看见了。”

    这时众人反而不那么紧张了，因为对方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和他们一样也在商量着策略，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商量出个结果，这意味着他们或许还有不少时间。但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来说，就像脑袋上悬着一柄剑，随时都可能落下，这样的感觉真不好受。

    “第三控制室里到底是什么？”此时赵欣韵终于忍不住，举起手问道。

    “长话短说，”马克西姆想了一会，方才打开屏幕，上面显示出了第三控制室的控制台示意图。他指着其中的一个形状奇特的按钮说，“开启第一控制室所有设备的备用装置操作。”

    “既然仅仅是备用装置，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强攻？”赵欣韵脱口而出。

    马克西姆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赵欣韵这才反应过来，脸一红不说话了。她意识到自己方才的那句话不经大脑。即使仅仅是备用的，放在太阳系里算是可以毁弃而不会受太大影响的装置，在飞船里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另外强攻必然导致对方孤注一掷，甚至做出同归于尽的决定，从而带来更大的危险。

    她又想起方才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你一直很受看好……”太蠢了，自己这一句话或许就把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给彻底毁了。

    “机密是次要的，时间紧急，我只能挑最重点说。”马克西姆见赵欣韵看上去似乎已经想通，就没有再解释，而是继续说了下去，“他们挑选第三控制室最重要的原因，我们猜想是因为——从那边可以直接控制和获取全部救生设备。”

    所以对方的计划是，万一失败了也可以及时逃走？赵欣韵和格蕾西娅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看到对方眼中疑惑不解的神色。他们应该知道，在这里即使能逃走意义也不大。无法获取足够的补给，即使用小飞艇到达了外星，太阳系方面也未必会出力救这群人。所以他们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如果现有的条件不能解释这样反常的事情……忽然之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赵欣韵的脑海中闪过，她脱口而出，“难道他们有外星人支持？”

    “外星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叶星海立刻反驳道。看到赵欣韵“什么鬼”的眼神，她又补充道，“不是我天真，而是为了自圆其说，你需要说明外星人的动机。”

    “通过操纵人类中的反叛者，最终达到控制或者消灭人类的目的。”赵欣韵只思考了半秒钟，迅速答道。当然这只能说明——第三控制室里的是一群晚期中二病患者，她心想。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控制和消灭人类？太阳系的资源真的有如此特别之处吗？外星人为什么不去地球和火星，而是选择了这个小飞船？”她扔出了一串连珠炮般的问题。

    格蕾西娅也加入了辩论，“因为他们正好碰见了我们。想想看，我们多久无法和火星方面进行联络了，你怎么知道外星人没有在那边做什么？而且占领这里——”她一手指着脚下，一手指着天花板，示意众人身处的飞船，“意味着可以轻易迅速掌握关于人类的最高科技的大量信息。”

    “行了。”马克西姆的声音不高，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三人停止了争论，都盯着他的脸，想知道他对这样的猜测有什么评论。“上级考虑过这个，我们已经查阅了所有向外的通讯记录，从目前来看，没有一次是违反规定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们仍然在继续查阅底层内容，很快就能够得出结论。”他转向赵欣韵。

    “这样啊……那几人中，有没有谁可能得到删除通讯记录的权限？或者使用其他无法查阅的方式和外星人进行通讯？”

    赵欣韵说完，马上意识到自己又问了个蠢问题，在火星上的培训中心时，教员曾经提到过，飞船上的通讯记录有一个备份是没有删除功能的，虽然理论上可以通过物理损毁做到。

    物理损毁——想到这里，又联想到方才他们看到的那个被破坏的门，她脸色一变，“他们有没有把通讯记录存储的区域破坏？”

    “没有。他们或者是没有这个计划，或者是还没来得及这样做。那个门只是一种类似示威的手段而已，他们大概也不敢破坏太多东西，不到最后地步，他们也不会愿意选择同归于尽的。”马克西姆向她保证道。

    赵欣韵略微冷静了一些，至少如果此事真与外星人有关，己方可以查出蛛丝马迹了。“如果是外星人，他们使用的语言我们看不懂怎么办？”

    “这就是你派上用场的时候了。”格蕾西娅笑着转向她。但众人都知道，即使结合她特殊的波长，翻译机也并不适合这样使用。它的原理主要是面对面接受外星人的思考讯息，而不是不明所以的文字或者符号。实际上此时他们只能使用专门的破译软件，成功率还不好说。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直到一条新的讯息传来：“飞船上的通讯记录已经过反复筛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派不上用场了。”赵欣韵双手一摊。随后她举起手来，“不过我能不能说下我的想法？虽然我知道很幼稚。”

    马克西姆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在气氛如此紧张的时候，他看上去反而没有了以往的严肃，脸色变得和蔼了一些。

    “我觉得，现在初步排除了外星人的影响，那么事情有没有可能是这样的：一群狂热分子聚集在领头周围，在我们其他人尚未注意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危险的地下组织。最后的计划就是夺取权力，成为新的舰长。”似乎和食死徒有点像。但最后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毕竟在六百年后一群热衷探索外星的人们中间，大概不会有多少看过哈利波特的。

    赵欣韵本来也是随口一说，没有认真考虑。这个破飞船，统共这么些人，而且还身处茫茫宇宙之中这样的危险之地，居然还想着夺取权力。如果不考虑飞船上都是千挑万选的精英，那简直和村长打架没什么两样。

    “如果是这么简单，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提出？”格蕾西娅问。

    “因为这样会显得很蠢？他们在考虑对他们最有利的方式？”

    “都已经撕破脸了还考虑个蛋啊！”叶星海终于忍不住飚脏话了。

    这句话使众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论。最后以马克西姆接到消息，告诉他们事实就是这样而结束。一干人都对赵欣韵投去了佩服的目光：她竟然准确地猜中了对方的目的！这目光让她都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自己问了一堆蠢问题而在上级面前被破坏的形象，终于稍微挽回了点。

    为了夺取飞船的控制权，他们不惜冒全舰覆没的危险，可是即使成了舰长又有什么用？伏地魔统治了世界又有什么用？把麻瓜全消灭？意义何在？以食死徒和麻瓜的人口比例，还不如努力研究出比较强大的魔法，然后搬迁到外星去远离麻瓜来得快。

    而且对方的行为比伏地魔还无法理解，无论任何人当舰长，都只有返回太阳系、往其他星系飞、按照原定计划走这三个选项。

    如果返回太阳系，这些动乱参与者肯定要受到审判，而且好不容易来了这一趟，就为了返回？当然他们也可能计划用飞船作要挟或者工具，在太阳系内获取更大的权力，只是赵欣韵看不出来这样的计划要怎么行得通。

    如果按原定计划走，那么领头者是为了享受舰长的权力，而追随者是为了享受高人一等的权力？

    如果往其他星系飞——现在己方拥有的证据，已经初步证明此事和外星人无关。很难说明定下这样目标的原因，为什么他们如此青睐该星系，竟做出如此铤而走险的事情？

    “在没有智慧生命的外星球建立一个自己的王国！”赵欣韵灵光一闪，没有经过太多思考，就脱口而出大喊道，几乎把向来沉稳的马克西姆都吓了一跳。

    这是他们的终极目标吗？确实是个不错的计划呢。她哼了一声。不过对方是不可能成功的，因为[划去]自己有主角光环[/划去]双方的人数和实力对比实在悬殊，而且作为最后的退路，己方可以暂时答应对方的条件以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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