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乱绝情龙 第21节(1/5)
作品:《欲乱绝情龙》
张仲文在半空中用优美的舞姿转了一个圈,房间内挂上了一条鲜亮的彩虹,他心想:反正那俩衰货也看不见,本教母爱怎么爽怎么爽。嘴上非常痛快地念唱到:“啊--神圣的白魔法哦,保佑善良的人永远健康平安!阿门!”
“没了,我再没啥愿望了。最后一个愿望能留着以后用么?”耿父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暂时已经完全满足了。
“好的,没问题,你想见我的时候,只要沐浴更衣在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对月焚香祷告--好吧你打电话给我就行。”张仲文飘飘落地,房间里光华幻象的小儿科转瞬消失,他呆呆地看了看诚惶诚恐的耿父,又看了看面带怒色的耿鸣,也觉得演得太over,于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说:“那么我们出去吃饭吧,你们镇子最好的餐馆在哪里,我请……”
但是神仙终究没有去成镇子里任何一家餐馆,张仲文强颜欢笑地享受了一顿由米粥馒头和一大盆子极其难吃的肉炒山药构成的晚餐。他原本驾着月色祥云飞升而去的计划也没有成功,因为耿鸣的爸爸对自己的理想化身真正的施雨天龙有很多话要说,这不是一万个为什么就能解决的问题。于是在家中吃过饭之后,耿鸣袖子里藏着钳子微笑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示威,沉默地欣赏父亲与坐骑的对话--他之前找了机会威胁神龙,你不许对我爸撒谎,也不许再吓到他,否则你就会被毒打。
其中对话中间穿插的几百多个“你真的是龙么和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啊”的询问和感叹略过不表。
“你今年多大了啊?”
“二十四岁。”
“咳--”耿鸣不悦地低吼了一声。
“二十六岁。‘
“咳……“
“好吧,两千二百七十一岁。”
“你滚回屋里睡觉去!”耿父觉得耿鸣在旁边很碍事,他有预感神龙有点儿惧怕自己的儿子--唉二狗的确面相凶长得不像好人。
耿鸣气哄哄地把头扭过去了,咬牙不出声。
“你们龙平时都住在什么地方啊?海里?天上?还是洞里啊?“
“当然是住房子。绝大多数都居住在售价在三万元每平方米以上的精品装修豪华酒店式公寓里,且基本都集中在大城市。”
“那你住在哪里?”
“这是我的隐私,谢谢理解。”
“你们龙平时都在干什么啊?你们吃什么?”
“劳动生产学习生活。我们什么都吃,我个人不太支持转基因食品。”
“啊,也就是说,你们平时都是人的样子,在社会上混,对嘛?”
“您可以这么理解。”
“我还是觉得你是小龙的样子比较可爱,你能再变成那样嘛?”
“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在你面前显出龙身,你看见我是一条小龙是因为你觉得我是一条龙,且你家的屋子局限了我的外形体积在你的视觉中的表现;你现在看我是人,是因为我身上穿了太多物欲爆发压制精神气场磨灭本性的服装,我只要脱光了衣服,你看我就还是龙。但你要是想看我真正的龙形,那就需要到外面去了,大叔你知道嘛,我可是龙族票选排名第三的帅哥呢。”
“屁啊,肯定有黑幕……”耿鸣又插嘴了。
“呵呵,其实我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龙。我四十年前,还亲眼见过一次一条和你一模一样的龙呢。所以我今天在床下看见你,蓝蓝的鳞,圆圆的眼睛,还有这种尖刀一样的角,我就觉得特别眼熟。”耿父又激动起来了,似乎很渴求真相。
“爸,他根本不是正统的龙,他是蛇变上去的……就像农村户口转城市那样,不过我更觉得他是考察不严格混入组织内部的假货。四十年前,他还不知道缩在哪个河沟里喝脏水呢。嘿嘿。”耿鸣实在忍不住了,抱着茶缸子笑嘻嘻地说。
“嗯,但是我知道四十个小时前,我拿着戒指向谁求婚呢。”张仲文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心想你确定要和我玩吐槽游戏么。
“爸,这些事情你咋都没对我讲过……”耿鸣识相地扭转了话题。
“说了谁信呢?我不愿意和你和你哥说这些事,就是不想让你们胡思乱想觉得我是一个不相信科学的人!呃……牛顿年老的时候也钻研神学的,看来这个世界未知的事物的确太多了啊。”耿父叹息地陷入一种失神的迷惘。
“大叔,说说四十年前你遇见龙的事情吧。四十年对我们来说,和四十天没什么区别,说不定你遇见那条龙我还认识呢。”张仲文兴致高昂地询问。
“一九六九年,那个时候我还没考上大学呢,只是县里农业分队的一个小徒工。我记得刚过完年,我们进西山支持农业学大寨,给梯田接水渠。但是这边的山里地质结构决定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地下水,但是上面下了指标,人定胜天,必须开山,对抗春旱,没有水也要造出水来,呵呵……没办法,我的师傅带着我们一队人马到处找泉眼,希望能瞎猫碰上死耗子。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农历正月十四,原本旱到两个月都没下半片雪的冬天,晴天起云,突然就下起了白花花的鹅毛大雪……”
“等等,您说,正月十四?元宵节前一天?”张仲文惊讶地问。
“嗯,不然我也不会记得这么准。那场雪好大啊,我当时正在一个山砬子上扯线尺,就一转眼的功夫四面八方就看不清了。呵呵,我蹲在那里动也不敢动,生怕一脚踩空就摔到山底下去。我一害怕,我就开始唱歌给自己壮胆,唱了半天之后,雪好像小了,隐隐约约,我看见那砬子底下面的雪在动,我当时还以为是地震了呢,但是很快一个大黑影就从沟下面绕了一个弯掠到我头上,我抬眼一看,亲娘哦,顶天立地至少十几丈高一条好像大蛇一样的怪物,身上全是亮晶晶的结着霜花的青鳞,眼睛圆圆的放着金光,头顶上一对尖角,刺刀一样带着很多杈,我心想这一定是龙啊!这不就是龙嘛?不过那条龙的须子是红色的,不像你的是白的,那个龙额头正中还有一个六瓣的白色花一样的标志,它的头上身后面也像你一样明晃晃地放光,那光是一个轮,在转的,不像你是……”
“holycrap! yother? you? here? seriously?”张仲文快要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her?那是母龙啊?”耿父恬然得意地问。
“大叔,求您了,她是不可以用公母这个词称呼的。她是龙女,且还是最尊贵最权威的皇妃级的族母,一般只有我们男性的龙才会叫以持字为后缀的名称,但是她是唯一破例的龙女……对我来说,她都是不违抗基本就是神的领导。天啊,你竟然能遇见她……她和你说话了么?”
“我觉得她没有说话,但是我看着她却不害怕,因为我觉得这个龙似乎很善意,我听见一个声音在我脑袋里说,你继续唱啊,你唱歌很好听。”耿父有点儿害羞地回答。
“然后你就唱歌了?”张仲文头上的黑线已经拉成团。
“嗯,我给她唱了很多歌,革命歌曲,山歌,土调子,能唱的都唱了。唱到快没气,累瘫在地上。不过就那么一眨眼,雪花洒下来,这个龙就不见了;呵呵,很长时间里,我都觉得我是在做梦。”耿父擦了擦汗说。
“她能听那么久,说明她是真喜欢听你唱歌的。不过按照她的个性,逢喜必赏的。您当时身上没有出现什么珠宝首饰金条子甚至巨额人民币嘛?”
“没有,雪停了,很快山下的人带着绳子来把我接下去了。你真的认识这条龙啊,她现在在哪里?”
“奇怪,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不给你好处的。叔叔,您后来是不是马上就考上大学了,然后升官发财……呃,看起来这个没成立。总之我们总监要是对您的服务满意,她就算不给钱,也一定会让你遇上好事的。”
“你这么一说,我的确遇上了好事。就在两天后,突然我们生产队来了一个女大学生,嗯,就是后来二狗子他妈,一个南方名牌大学毕业支边下乡的女知青。呵呵,我这辈子都没弄明白,我当时成分也不好,模样也一般,家里也穷得烂碗没两只破被没一床,二狗子妈那么貌如天仙冰雪聪明的大姑娘怎么就能看上我,怎么就能顶住公社里各路领导干事们的压力宁可不回城也要嫁给我。呵呵,原来这果然是神仙赏给我的好福气。”耿父苦涩地笑了起来。
耿鸣一直在心平气和地听着这个突如其来却是意料之中的故事,脸色有点儿发紫了,他略带烦躁,翻出烟来,默默地抽。
“哦,那您太太长得什么模样啊,有照片能给我看一下么?”张仲文挑起了眉毛。
“有。呵呵。你等着。”耿父笑了笑,起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张仲文立即回头对沉默了良久的耿鸣说:“你妈是龙女的可能性已经被排除了,我们无法被照相,尤其是那个年代落后的技术更不可能。你慌啥,或许这就是个巧合,你爸和你不一样,他一表人才的,他根本不用谁帮自己就能讨到好老婆!”
“嘿嘿。”耿鸣丢给张仲文一支烟,似乎并不关心父亲的命运。
“其实这些事你都知道?”张仲文狐疑地问,他发觉耿鸣正变得很紧张,很尴尬,似乎正打算招供或者坦白一件要他非常难受的事情。
“我知道不知道能怎么样呢?我不想对你撒谎,但是这个事情你早晚会知道的,我自己又实在不愿意说,呵呵,我就当这些狗屁真相是一个梦。我就知道我妈妈在我九岁那年去世了,我爸把我哥俩人拉扯大的。”耿鸣狠抽着烟,焦躁地挠了挠脸,后来干脆走到阳台上去了。
“看,这就是我们全家的合影,我,我老婆,大狗和二狗。唉……”耿父拿出来一本相册,首页上装帧裱糊着一幅古老的黑白的相片,翻到张仲文面前,忍不住潸然泪下。
张仲文低眉一瞄,这是“远古”时代的照相馆拍摄出来的全家福,值得肯定的是耿父年轻的时候的确英俊犀利且知性和蔼,但是大概是当着外人和孩子的面在褒赞亡妻,耿母并没有他描述的那样“貌若天仙”,略一看也就是有些粗短丰腴的普通妇女,不过可以从神情上看出来这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女性很聪明,且沉浸在夫妻恩爱双子膝下承欢的幸福中。个子高一点儿的耿辉似乎只有六七岁,穿着儿童仿军装很牛气地牵着弟弟的手,没有胡子没有凶相可怜巴巴的耿鸣在幼童时期竟然略显女态,非常娇嗔害羞地瞪着前方,唯一能识别出今天这么冒进狂野发育特征的就是那鼓鼓的鼻子。
张仲文观察了一会儿,佯作无知地说:“呀,你们人类的全家福照片看起来总是这么温馨。”
“唉,我老伴走的早,大狗也年纪轻轻的就没了。现在家里就剩我和二狗相依为命了。”耿父痴痴呆呆地也看着照片说。
“大叔,您别难过了,这都是命啊……您知道么,我的身世也很可怜。”张仲文用袖角擦了擦干涸的眼眶,颤悠悠地说。
“我作为龙,从小就没有父母,或者说我有很多父母,我被人卖来卖去,卖到谁手里,谁就是我的父母,十八岁那年,我被一个员外买去做了填房,当天晚上,就被他的侍妾打死,埋在井里……shit, ireallyshouldslovingthat movie.”张仲文刚不由自主地用凄美动人的姿态讲完自己心爱的台词,就看见耿父和耿鸣俩人头皮发麻满脸阴暗地瞪着他。
“呵呵呵呵,我开玩笑的,我就是突然觉得气氛很适合演这种悲情戏。好嘛,事实是,我是海底的小王子,我年满十五岁的时候,得到允许可以到海上面来看看陆地的世界--”
“爸,他姓张,他叫张仲文,伯仲的仲,文化的文,他爸爸是一个药厂老板,妈妈是一个学校校长,他是个富家小少爷。但是他从小就喜欢招摇撞骗,长大后依然不务正业走上了邪道,最后天谴了,吃错药,把自己也变成了龙。他也结过婚,也离了,现在自己带着个独生女过。他算是我公司里的同事,我的……朋友。爸,你其实不用管他是不是龙,这个事是他的一个小秘密,就像有人身上有牛皮癣啊六指啊近视或者戴假发一样,就是个生理特点。你别信他什么天神下凡降福许愿的狗屁话,他逗你玩呢。 他就是一个人,一个大忽悠大骗子大傻瓜……我说了他是一个财务人员,我们俩一起出差,中途可以找几天假,他和我一起到咱家来玩的。”耿鸣打断了张仲文充满表现欲的演说,非常淡定理智地告诉自己的父亲。
“可是--”耿父困惑地看着自己目光诚恳语气坚定的耿鸣,陷入了逻辑上的死角,实际上他更愿意相信自己养了几十年老实不说谎的儿子,但是面前这个云山雾罩时龙时人的小青年的种种神通表演却又是亲眼所见,他实在难以理解所谓的神龙也是人还是个骗子还是个财务人员还是自己儿子的同事这么多复杂交叉的信息。
“大胆耿二狗,竟然信口雌黄污蔑本龙王的身世来历,吾等晶天群龙帝王儿女岂是你这种肉眼凡胎的乡野草民随便兜家底爆隐私的,你信不信本龙王一不高兴便要你遭天雷灭顶死无全尸,且牵连乡里八百年大旱?”沧海皓津玄持亲王拍案而起,拂袖怒斥耿鸣。
“啊--“耿鸣打了个哈欠,完全无视张仲文的叫嚣,继续兴味阑珊地对他爸说:”可是啥啊,日久见人心,他是个什么东西慢慢你就清楚了,哦,爸,因为他是龙,他喜欢潮湿冰冷的地方,所以他要是到咱家来,睡我床下的纸壳箱子就成。我们俩赶了一天的路,都累了,我们去睡觉了,有什么话你以后和他慢慢聊吧。我先去洗把脸……”说完他起身就奔洗手间而去,临走还白了一眼器宇轩昂威风凛凛的龙王。
☆、第六十二话:二狗认为还是熊猫比较可爱
“好吧,耿大叔,那些封建迷信的话你也不用当真。但是我的确可以告诉你宇宙的奥秘世界的真知。关于任何科学方面的知识问题我都可以给你明确的解答,虽然我说出来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是我是智慧的化身,哦呵呵呵……”张仲文捂着嘴娇嗔地笑了起来。
耿父皱了一下眉头,他更加相信儿子的话了。不过他还是很好心地说:“小张啊,我家地方小,晚上你就睡二狗的床吧,要他在我屋里睡。你远来是客,不能让你睡什么纸箱子的。”
张仲文张嘴吹出一片雪花,缤纷地洒满客厅,神色郑重地胡说八道起来:“大叔,不需要,我是阴冷潮湿会下雪降雨的动物,我睡床铺,被子会结冰的。所以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睡地板塑料袋纸箱子什么的。”
但是耿父似乎没有听进去他的话,望着屋子里的淡淡飞雪,非常崇拜地说:“你要是摆摊变戏法的话,肯定能发大财!不过我还是觉得要你睡地上不太好。”
“大叔您多虑了,我们江湖儿女过着刀口舔血风餐露宿的日子,有纸箱子睡已经很知足了。想当年我在终南山的古墓里,睡觉的时候就撑一根绳呢。”
“呵呵,你说话真幽默,我知道你是看我想起过去的事情心里难过,才故意说这些话逗我开心的吧。你吃东西很有教养,不像二狗吧唧吧唧地大口扒,我觉得,你是个好孩子。”耿父目光清亮地打量着张仲文,大胆地推测。
“嗯,你也是。”这是张仲文在心里鄙夷地反讽这个老头粗浅的判断,但是他嘴上却说:“那叔叔我可以再吃一个橘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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