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海凤：？？？

    辞职信还在手里，李海凤依旧低着头，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不说话？生气了吗？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却遂不及防的撞进了目光从未离开过她身上的那双眼睛里。里面有什么，她看不真切，只觉得心慌。

    半晌，手中的信才被人抽走，她松了口气。

    “我不同意”与以往不同的语调，冷的没有任何感情掺杂。

    李海凤觉得呼吸一重，抬头直视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为什么？”。

    “公司的合同你签了三年，和我，你签了五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可是我有权利辞职！”李海凤忍不住反抗她。

    有权力辞职？顾扬盯着她的眼睛，“李海凤，是什么让你把这东西递到我手上的？顾总自认为待你不薄”。

    李海凤只觉得此时此刻的顾扬分外陌生，“我凭什么都要听你的，我就是不想干了”第一次，她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一股无名火从脚底猛然滋生，顾扬冷笑着把手中的辞职信一点点的撕成了碎片，然后尽数扔到了眼前这个气的她想杀人的罪魁祸首身上。

    李海凤被她的动作惊呆了，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顾总你……”

    顾扬几步上前把她推到了墙上，一双眼睛里直冒火，掰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她“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李海凤吓傻了，“很，很好”

    “好你为什么还要辞职？！回家结婚生孩子是吗？！”

    “不，不是”救命！顾总要吃人了！

    “我告诉你李海凤，想走也得等着我辞你，不然就算你回家，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不好过！”顾总终于霸道总裁了一回，只是，好像有点黑化。

    李海凤都快哭了，慌忙点头“知，知道了，顾总……”。

    顾扬松开钳制她的手，目光仍旧牢牢锁着她，语气已经慢慢柔和了下来“还走吗？”

    李海凤摇摇头，非常乖巧。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李海凤觉得自己像梦游一样，说好的干脆利落的走人呢？

    顾扬坐回椅子里，刚刚捏过李海凤下巴的手还在隐隐发抖，她皱着眉拿起一旁的陶瓷杯子就朝门口摔去，最后不解气还把一桌子文件全扫了下去。

    王冰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景象，摔碎的杯子，散落一地的文件，还有大班桌后一脸阴郁的人。

    好大的火气。王冰在心里说了一句。弯腰把地上的文件一一拾了起来。

    “顾总如果不想让李助理走，我回去了帮你劝劝，小姑娘家的，难免有时候会想不开，给她做做心里建设，她自然就收回要走的心思了”王冰不傻，虽然自家上司表现不是那么明显，她多少也有那么一点感觉，然后就有了这么一番话。

    顾扬想起刚刚李海凤看她那眼神，心里就一阵不爽，“给你一下午的时间，晚上下班，我要看到她和平时一样”眼巴巴软糯糯的喊她顾总。

    王冰的办公室里，李海凤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哽咽“我以为她骂我几句就没事了，谁知道她要掐死我，呜呜呜”。

    王冰一头黑线，给她抽了几张面巾纸“好孩子，顾总脾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舍不得让你走，你怎么看不出来呢”。

    “我知道她不想让我走，可是她刚才真的好凶，我感觉她都要吃人了，她就是喜欢欺负窝”李海凤表示现在自己的小心脏还跳的十分不正常，留人也没有这样留的啊。

    王冰觉得安慰的差不多了，就切入正题“那咱不走了吧？”

    李海凤红着眼看她“我还是有点想走，但是她说就算辞也要等着她辞我，否则我自己跑了，她不会让我好过”简直凶！

    王冰心中好笑，这种话也就吓吓她“顾总说的对啊，她要真不高兴了，别说你了，你的家人都要受牵连”好吧威胁一下其实也没关系的。

    李海凤一愣，眼泪也止住了，怔怔的看着她“不会，顾总是好人，她不会那么做的”。

    “好人？呵，天真！”王冰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

    晚上下班后，总裁办有个活动，当然，跟去玩的可不止这帮秘书助理们，还有一些公司的高层，阵容绝对史无前例的壮观，最后甚至连王冰都没能幸免。

    这种好事自然不会少了韩雅楠，众人都知道这个新上任的总经理格外好说话，平时又和顾扬走的近，于是便大着胆子让她去请动顾扬这尊大佛，要知道顾扬除了公司一些半年年终总结会或者表彰大会什么的，可是很少和他们一块玩的，这次是个好机会。

    “不去！”

    就知道会是这样。韩雅楠深知顾扬这人吃软不吃硬，办公室又没有别人，她就拉着顾扬的胳膊来回晃悠，一边撒娇似的哼哼“哎呀你就去嘛，大家都去的，顾总~”。

    怎么会有这么烦的人？！顾扬下午的气还没有顺回来，正打算甩开这黏人的手，她的门就被人推开了，显然是刚刚韩雅楠进来没有关严实。

    李海凤对两人黏在一起的胳膊和手视而不见，笑眯眯道“顾总要加班吗？那我先回去了”。

    顾扬见状一把甩开韩雅楠的手，起身就往门口走，然后扣住李海凤的手腕“今天不加班，我们去吃饭”。

    韩雅楠探着头一脸好奇“小海凤，我们晚上有活动哟，你想去嘛？哎呀去嘛去嘛”。

    李海凤：“……”

    ☆、第46章

    她们来到的是定海市中心最大的娱乐城，里面装潢的也相当奢侈，消费高自然不必说，定海很多底下的交易几乎都是在这里完成的,门里门外全是人高马大的保镖。李海凤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好奇的东瞧西瞧。

    顾扬和韩雅楠走在前面,回头就看到她正伸着手摸正门口那儿放着的金雕，当下眉头就皱起来了“咱能不在这儿丢人吗？”。

    李海凤讪讪的收回手，她就是想看看那大块头是不是真金的，毕竟太大了,如果是真的，那得值多少钱啊？

    她们包了娱乐城最顶层两个大房间,一进门一股子酒精味扑面而来,还有震得人耳朵发麻的音响,原本一群人玩的正疯,顾扬一露面,全都安静下来了，音响也关了。

    顾扬仍旧是那张不冷不热的脸，好在比平时在公司柔和了点,她扫了众人一眼“都看着我干嘛？你们继续啊”。

    她话落才有人敢把音响打开,一大群人也慢慢放开了，领导都发话了，再拘谨就显得矫情了，再说了，这回可是她们把人拽来的。

    毕竟都是认识的人，周围的气氛还不错，有唱歌的，有在吧台聊天的，也有围着桌子猜拳玩游戏的。顾扬去另一间屋子里坐了会，那间屋子好几个都是顾氏相对来说比较年轻的高层，见顾扬进来情绪也十分高涨，轮流给顾扬敬了一圈酒。

    “顾总，上次你给我说那个法子还真凑效，把那帮老顽固虎的一愣一愣的，咱这是关上门说话，这次能把东厂的生意抢过来，还都是你的功劳，我敬你”说话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平时说话挺不着调，但工作上半点都不马虎，不仅能把一众下属驯的服服帖帖，出门谈生意回回都能给顾扬长脸。

    顾扬倒不以为然，拿杯底碰碰他的杯口“东厂算的了什么，咱们的目标的是他们的老东家，能让那帮老东西和光远的人打起来，你功不可没”她喝了口红酒，又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先不要插手，这回，我们袖手旁观”。

    那人了然，慢慢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们的那些材料虽然不差，但是真要和东厂边的比恐怕还有些差距，真按着顾扬说的，用点手段，最后鹬蚌相争，他们坐收渔翁之利，不过话说回来，光远那家小企业又怎么能和顾氏相比。用顾扬曾经的一段话来形容：除掉敌人的过程是愉快而美妙的，真正能让对方感到恐惧的方法就是让他看着自己的躯体被一点一点抽筋剥皮，绝望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边几个人喝了几杯，商量了点其他工作上的事，那边一帮女子军早就玩嗨了，当然除了王乐和另一个男秘书，外加几个其他部门的中层领导，由于平时工作上有配合，所以关系还算不错，来的时候一并都叫上了，尤其听说顾扬也要来，更是做好了能多搭几句话的准备。

    顾扬进来的时候已经喝了几杯，脸上的表情倒不那么僵硬了，嘴角甚至还带着点笑，一帮人正在玩游戏，有酒量小的，这会喝高了才不管眼前的人是谁，拉了顾扬就往里走“我们在玩蒙上眼，摸脸猜人的游戏，你说，你摸别人，还是和她们站成一排让别人摸，你选一个”这个喝大胆儿的人正是平时和李海凤玩的颇好的一个秘书助理，工作的时候就有点二百五，这一喝大了，那就更不用说了。

    李海凤酒量不算小，但是今天实在没心情跟这帮人闹，顾扬在另一边呆了这么久，这会一进来就被人往前拉，她当然不会说什么，因为她觉得现在的顾扬好像还挺开心。

    顾扬自然也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李海凤，她兴致不高，但也不愿意扫了这帮人的兴，刚要点头，就听一旁韩雅楠不高兴的嘟囔“摸不准了可要接吻三分钟呢，你可想好了”。

    顾扬一愣，一帮人起哄的更厉害了，往常很难和顾扬接触的更是期待的不得了，一双双眼睛简直如狼似虎。

    最后还是顾扬被蒙上了眼，然后就有人往前凑，让她摸。

    这缺德游戏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儿的想出来的，简直丧心病狂，顾扬一个高层，平时哪有老和员工接触的，就算接触也不可能都摸得出来啊，摸不出来还要接吻。等等……

    李海凤倏地瞪大眼，接吻？？？是她刚刚忽略了什么吗？那万一……

    第一个站到顾扬面前的是被人硬推上去的王冰，顾扬的手在碰到她头发的时候就猜出来了，王冰笑了笑退开了几步。

    然后第二个，秘书部除了王冰第二个老大，长得挺厉害的一个女人，这个自然也不例外，一摸耳朵，顾扬也猜了出来，因为这位阿姨的耳朵长得大概比较特殊吧，就是特别大，手从脸上挪到耳朵上的时候，顾扬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

    顾扬身条好，该有的什么都有，偏偏个子也高，及膝的深灰色大衣穿在她身上带着一股子中性美，气质清贵逼人。哪怕一双眼睛被黑色布料遮住，笑起来的时候，那种光芒真是怎么挡也挡不住。李海凤看的不由一愣。

    接下来又猜了两个，都是秘书部的，顾扬竟然都猜出来了，有人就觉得太简单了，猜出来的都是时常在顾扬手下跑的，没什么难度，于是就打算找一个她既熟识又接触时间不长的。

    韩雅楠没等到挑人，就站在了顾扬面前，这几天两人几乎一直都在一起，凭味道不太可能，现在满屋子酒味和各种香水味，分辨不出来，如果摸脸的话……难说。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顾扬的动作。

    果然！一分多钟过去了，顾扬那儿还没是给出答案，她摆摆手，不由挫败道“真猜不出来了”说完就把蒙着眼的布料扯了下来。

    韩雅楠黑着脸站在她面前“你是故意的吧？”。

    顾扬怔了怔“怎么是你？”。

    一帮人反应过来后就开始嚷嚷了，难得顾总心情好，趁机会不赚一把眼福，下辈子都没可能了。

    “韩总也是女的，就三分钟热吻而已嘛，顾总我们开始都说好了的”

    “对啊对啊，顾总你作为领导当然要以身作则”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连平时总是不苟言笑的王冰都破功了，看众人的态度，知道顾扬今晚是躲不过了，难得见自家上司吃瘪，索性就坐到一旁准备看好戏。

    王乐工作时对顾扬百分百的敬着，这会也饶有兴趣的靠着吧台看热闹。

    也不知道谁去报的信儿，连隔壁的几位都来了，这回顾扬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不是自己挖坑往里跳是什么？

    韩雅楠也红着脸，眼睛却瞟着顾扬，小声嘟囔“我今天弄得什么发型你不知道啊，怎么就猜不出来了？就说你是故意的”。

    顾扬瞪着她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是啊，她怎么就愣是没猜出来呢，鬼知道她刚刚还在想会不会是李海凤。嗯？李海凤呢？

    循着周围看了一圈竟然没看到，顾扬怔忪了一会，娱乐城这么大，难道自己跑出去了？

    想着周围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起来。

    最终顾扬一脸无奈道“三分钟会不会有点长？”。

    “不——长”众人齐齐喊道。

    “一分钟，不能再多了”顾扬妥协，打算完事了出去找人。

    韩雅楠瞪大眼，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我同意了嘛……唔”。

    周围先是一静，然后猛地爆发出一阵嗷嗷声，当然，还有掌声。

    “顾总韩总，不能单纯的接吻哦，要舌-吻”

    顾扬：“……”

    韩雅楠：“……”

    一群人简直惊呆了，这么劲爆真的好吗？？？其实真要搞拉拉也不是不可以啊！

    不到一分钟顾扬就松开了按着韩雅楠头部的手，一脸尴尬道“下不为例！”。

    李海凤哪里跑出去玩了，她一直坐在角落里玩手机，所以也把这一幕全程收入眼中，在顾扬说出‘一分钟，不能再多了’那句话时她就愣住了。

    不要两个字梗在喉中怎么都发不出声来，她有什么资格说这两个字呢？

    胸口处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狠狠攥紧她的心脏，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她眨眨眼，看着被人围在中间的那个身影，一时间竟觉得异常的陌生。

    很快第二轮也开始了，有人连第一次都没过，一切都是正常的玩游戏，顾扬和韩雅楠并不是例外。

    “李海凤呢？”顾扬走到王冰身边问的时候，刚好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愣了愣，想想还是拿了车钥匙跟了出去。

    一出房间，外面相对来说安静多了，顾扬紧跟在那道越来越快最后变成跑的脚步后面，她加快步子追了上去“李海凤你给我站住！”。

    谁知道她一开口那脚步不但不停反倒跑的更快，顾扬简直要被她幼稚哭了，她以为在演青春偶像剧啊“我数三声你再不停下，我追上了可要揍你了”。(这种威胁作者表示也要醉了)

    还跑？顾扬这回有点吃惊了，直觉不对劲。

    跑的就差没把高跟鞋扔了的顾扬总算拉住了胳膊，她喘着气“你存心气我是不是？我一把年纪了你还让我追着你跑，你，啊——”。

    顾扬有点不敢置信李海凤竟然敢咬她，她下意识的松开抓着她胳膊的手，谁知道刚松手，人又要跑，她气的干脆不追了“跑吧，跑了永远别再回来”。

    “不回来就不回来！”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顾扬呆住。

    “喂！你给我站住！站住！”顾扬皱着眉一把把人拽了回来“你发生什么疯？就因为我不同意你辞职吗？你就那么想走？！”。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忍无可忍最终还是喊了出来，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转过身的时候，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尽数掉了下来，止都止不住，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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