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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之人 第19节(3/4)

作品:《反骨之人

不拒,还拉上了古氏,让二狗子把‘干娘’也认了,还对二狗子道:“日后若是伤了身子,过来这里,有药!”

    ……

    这时候,二狗子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让古氏给他上药,就问古贲道:“干爹,你说我日后必成大器,这是真的吧?”

    古贲一脸‘不可为外人道哉’地神秘莫测地点了点头,缓缓地道:“……那还有假?”

    二狗子这才咬牙,下定决心般地道:“好,那就好,老子拼了!”

    古氏仔细地给二狗子上伤药,这时将那血淋淋的伤口看在眼里,也不禁有些不忍起来,她自从嫁了古贲,生了古骜,如今已成了半老徐娘……在古骜不在的时候,她常常想念儿子,看见二狗不住地在村里惹是生非,她有时会忍不住地想,‘若是骜儿还在我身边,该是也这么大了呢。’

    渐渐与二狗相熟了,古氏不知不觉便将无处可施的母性关爱,自如地挥洒到了二狗身上,这时她便道:“狗儿啊,干娘又给你做了件新衣裳,你走的时候拿去罢!”

    二狗子毫不客气地道:“好!多谢干娘!”

    上完了药,二狗子正在假寐休憩,就听见胖妞田姑娘啪嗒啪嗒地跑来他的床边,义正言辞地板着小胖脸,漏风着嘴对他道:“窝不是胖纸!”

    二狗子睁开一线眼,轻蔑地笑了笑:“你就是胖子!”

    田姑娘撅起了嘴巴,提高了声音,几乎带了哭腔:“窝不是胖纸!”

    二狗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这个小胖子!”

    田姑娘偏了偏嘴角,委屈写满了圆脸,忽然一滴眼泪啪嗒一声落了下来,正滴在了二狗子手上,二狗子见田姑娘先是默不作声地缓缓流泪,忽然眼泪如连珠串一般,越来越多地滴落了下来,喉咙中还发出‘呜呜’的抽噎声,二狗子再没神经也知道他欺负这小姑娘欺负过头了,一时间也慌了神,忙道:“哎哟,这怎么还哭了?”

    “呜呜呜……”田姑娘闻言,更大声地哭了起来。

    二狗子忙支起身子,安慰道:“不哭!不哭!你不是胖子行了吧!”

    田姑娘这时哭上了劲头:“呜呜呜!窝就是胖纸!窝就是胖纸怎么昂?”

    二狗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喜欢欺负这个小肉团似的姑娘,仿佛撩拨她,令她生气,自己就能得意一般,可如今田姑娘真被他欺负哭了,二狗子又心疼愧疚起来,不自觉地就学着她漏风嘴道:“胖纸就胖纸!胖纸怎么啦?!胖纸也是小美人!”

    田姑娘闻言一时间止住了哭声,眨了眨泪眼,怔怔地看着二狗:“真哒?那古家大哥哥费稀饭窝嘛?”

    二狗子想了想,实在觉得太违心也不好,就道:“我看……怕是不会喜欢……”

    田姑娘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古氏正在外面打水呢,这时听见房里的哭声就喊道:“狗儿!你怎么又欺负田姑娘啦!”

    二狗子忙道:“我没有!”

    田姑娘听他抵赖,又哭得更大声了。

    二狗子一时间手足无措地对田姑娘道:“哎呀!古家大哥哥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嘛!我喜欢你还不行么!”

    田姑娘这才渐渐抽噎了几声,朦朦胧胧地睁着泪眼,问道:“泥为嘛稀饭窝?”

    二狗子看着田姑娘,忽然就鬼迷心窍地道:“我就喜欢胖子,你圆滚滚的模样,实在可爱。”

    田姑娘当场愣住了,眨了眨眼,转身一溜烟地就跑了。

    二狗子心道不好:这下说错话了,让你管不住你的嘴!

    ……

    ……

    ……这些都是往事,暂且不提。

    话说回来,这日田老爷带着田松、田柏来给古贲念了古骜的信,田老爷见古贲沉默着,半晌不语,便忖度地想:“哎呀……古骜这件事的确是做得太不像话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亲怎么能自己定夺呢?定是古老先生因此生气了,我得安慰几句……况且古骜既然当得了山云子的学生,我还以为他多大出息,能娶个高门大族的世家女,没想到怎么娶了个山野女子,还是手下有兵有将的?别说委屈了古骜,这更是委屈了我家闺女啊……竟要在那般女子之下,去做小妻……”

    田老爷刚愿开口宽慰几句,古贲却忽然嗬嗬地笑了起来,他杵着拐杖有些费力地站起身,古氏忙上前一步搀扶住,古贲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他垂着眼,语气中却不乏兴奋之情,连连道:“好!——好啊!从今往后,我儿也是统御一方、有兵有将之人了……好!好!好!”

    田老爷不明就里,忙恭敬问道:“古先生,这是何意?还望您开解一二。”

    古贲抚须笑道:“河间郡也不过有守军十万……我儿此番,便尽收精兵七万!”

    田老爷这才回过神来:“哎呀……这……这真是喜事啊!”

    古贲仰头怆然道:“……苍天有眼,小儿辈大破贼!”

    从那日起,古贲每到夜深,便恢复了看星象之习惯;可这些年他渐渐老了,眼睛也越来越不好使,常常仰目而望,却看不已清星星的模样……

    这日他一如往常般,老态龙钟地走到院子里,被古氏搀扶着,坐到树下。

    “你进去罢,别凉着。”古贲对古氏道。

    古氏知道古贲饭后,通常都会想一个人在树下坐一会儿,便也识趣地不打扰,起身回屋了。

    古贲在一片荫蔽的阴影遮蔽下,举目而望——不知为何,原本模糊的视野,今天却异常清晰起来,一开始,古贲以为自己看岔了,不由得揉了揉眼,又径看了半晌——

    果然是——

    月入太微垣地,

    紫微由明霎暗。

    ——错不了。

    古贲抽了口气,这才中气十足地朝屋里喊了一声:“夫人!”

    古氏在房中被吓了一大跳,这时闻声忙跑了出来,却看见古贲正坐在月光下笑着。古氏被惊得不轻,待走近了,古氏心中更是讶异,却见古贲脸上挂了一个笑模样,可闭着的眼,中却流出泪来,古氏有些惊慌地道:“老头子,怎么了?”

    只听古贲嘶哑地道:“夫人,给我备酒!”

    古氏忙点了点头,匆匆进屋端出了酒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头子,身子还好吧?”

    古贲没有说话,打开酒葫芦的盖儿,仰头便咕嘟咕嘟地喝干了葫中佳酿,古贲舒出一口气,道:“酒好,月也好。”

    古氏这回总算听懂了,便应道:“酒是田夫人过年那会儿着人送来的。”

    古贲悠悠地道:“杀我妻儿之仇人,今日死了。”

    “什……什么……”古氏不明就里。她不知道古贲从前娶过妻,亦不知他四子三女六个妻妾全死于秦王屠刀之下,这时便不知所以然地怔怔看着古贲。

    只听古贲微微一笑:“祖龙死而地分,天下……要大乱了!”

    ****

    古贲看得分毫不差。

    所谓——烽烟骤起,贪狼聚散。

    幼帝新履帝位,便传令赵王晋王去藩国来朝。

    晋王称病不行,赵王方至于京城,便被虎贲拿下,宣布罪状数条,废为庶人,囚禁京师。

    消息传遍天下,晋王如一夜之间忽起般,纠集江衢、颍川、胶东等五郡,起兵清君之侧,檄曰:“朝无正臣,内有奸逆,离间兄弟,举兵诛讨。”其军四十万众,以廖勇为大将军,廖去疾为前锋大将,兵锋所指,便是京城!

    天下惊起,日月震动!

    而就在千里之外的汉中郡郡府中,吕谋忠亦正召集臣属,商讨应对事宜。他卷着宽袖,在堂内行来走去,终于顿住了脚步,有些焦躁地问道:“……君樊还没来么?”那报信之人道:“虞公子说,黔中郡之事务,实在脱不开身,还望太守恕罪……”

    “唉!”吕谋忠一甩袖子:“这般关键之时,他可忙什么去了!”

    吕德权上前一步,禀道:“父亲,虞兄不来,父亲与臣等自议,为何不可?”

    吕谋忠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儿子一眼,心道:“我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知识人用人,我为何凡事都将君樊带在身边?可不仅仅是为了拉拢亲近!君樊心思沉稳,对时局之观察又细致入微……真是不知比德权强了多少,唉,德权居然仍不自知其短!”便叹道:“君樊总有独到之解,再催,再催!问他在做什么!有什么事比现在商量今后如何更重要的,去把他给我找来!”

    郡丞叶雄关上前一步道:“太守大人息怒,少主公怕是有些事情脱不开身,才方至如此。”

    长史李崇德亦道:“正是。太守大人,适才古军统来了信,问是否要他整军出战?”

    吕谋忠来回踱步,问道:“那你们说说,这古骜,我们是用他,还是不用?”

    叶雄关道:“事到如今,这古家小子嘛……劝降的本领,有目共睹;为政一方的本事,亦是众所周知。是否派他出战,要看太守大人,究竟想如何用他?”

    吕谋忠道:“这是何意?愿闻其详。”

    叶雄关道:“若是太守不过想将他作为天下寒门投奔我汉中郡的招牌,此战便可不用他,令他安顿于当地,做好他的军统便是;若是太守想栽培他,让他成为心腹重臣,此战便可一试其高下。”

    吕德权上前一步道:“父亲,这古骜来此不过一年,便在汉中郡扎稳脚跟,如今手下兵甲七万有余,我汉中郡精兵锐甲,除却各郡守备,也不过十五万……如此重用此人,不知可否?”

    长史李崇德亦道:“正是。之前未曾料到这古骜真能劝降出龙山之贼寇,当时郡中守军整军备战,正是担心今后天下有变,汉中郡有背腹之患,后顾之忧,这才不由分说,予古骜过多兵权事权,如今再看,俨然成势呐……”

    吕谋忠沉默不语,叶雄关皱眉道:“都说的是什么话?寒门本就式微,外面世家众人,虎视眈眈,如今就是怕寒门没有人才,哪有寒门有了人才却猜忌的道理!岂不是本末倒置?!你们害怕那古家小子成势,那就该用他去对付世家,让世家那些人也怕一怕!寒门自己算计自己,有什么用处?!”

    吕谋忠想了想,终道:“……叶兄说得对啊……当初我对古骜可谓有求必应,为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留住他,令天下寒门都看见我汉中郡爱才之心么?如今他成了势,却不敢用,那当初抬举他又是为何啊……唉……德权啊,你做事说话,之前得想一想,万不要自以为是!”

    吕德权低下了头,与长史李崇德交换了一个眼色,这才道:“父亲教训得是!”

    ***

    不久,身在出龙山备战的古骜,便从郡城接到了太守之令,汉中郡宣布出军勤王讨贼,令古骜率人马五万为先锋,整军出境,受讨贼大将军雍驰统一指挥,迎战晋王麾下先锋前将——廖去疾。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预见晴天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2 14:40:56

    抱歉,最近更新字数有点多,就更得晚了些,鞠躬

    ☆、第85章

    虞君樊此时不至汉中,确是因为黔中郡出了大事!天下风云激变,不仅仅震动了四海,亦带给有心人一道静待已久契机。

    舜在草野潜伏十余载,披孝名为皮,直到被尧招婿,这才显出龙虎之态,一飞冲天。

    如今这个震动宇内的消息,亦终于带给虞君樊,一个名正言顺取而代之的凛然大义。

    此时黔中郡郡府中灯火通明,将暗夜照的彻亮,虞家部曲早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虞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府中气势整肃待命,氛围一触即发!

    可越是这样剑拔弩张之时,四周却越是屏气敛息、安静无言,仿佛一针落地皆可闻,如此森冷的气氛,倒更衬得局势紧张与动魄惊心。

    在郡府之中,烛光丛丛,明灭的焰耀笼罩着正在堂内缓缓踱步的虞君樊,他手中拿着一封秘信,有节奏地在掌中敲打……而黔中郡之太守虞嘉,此时却正在一旁,正被两名虞家暗部押在座中,他身上尚穿着睡袍,似乎还来不及换上外衣,便被人押送至此。所谓兵卫森画戟,夜半闻刀戈……

    虞嘉看上去四十不到的年纪,可面上之胡须却因纵+欲太多而渐渐稀落了……此时,这位黔中郡的太守垂着眼睛,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似乎在等虞君樊开口。

    虞君樊踱步了半晌,这才终于在虞嘉面前顿下了脚步,抬首问道:“叔父……这封信,是晋王亲笔吧?”

    虞太守从鼻子里吐了一口气,傲慢地抬了抬下巴:“是不是晋王亲笔,你看不见么?”

    虞君樊淡淡一笑:“这么说,叔父是要反了?”

    虞嘉扬起眉毛,嚣然道:“讨逆贼,清君侧,怎么叫反?反的是你,目无尊长,让他们把我放开!”

    虞君樊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这个窃据太守之位十余年的长辈……如今面对着他,虞君樊却感到一阵久违的心平气和,此时便轻轻地道:“君樊已上表至朝廷,言及叔父与晋王私交甚好,暂不适统领黔中巴蜀之地。今晨朝廷已降旨,令我暂代黔中、巴蜀两郡郡守之责。还有……叔父,您舞阳侯的爵位,也在今晨,给朝廷削了。”

    “你……”虞嘉目中喷火,咬牙切齿地道:“君樊呐君樊……当初,要不是叔父我抚养你长大,你有今日么?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看,这些年,我有没有亏待过你?你就这样对我?”

    虞君樊缓声道:“叔父的恩情,君樊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我还记得,之前曾有人对叔父说,该把我划出世家族谱,也是叔父力争,才保住了君樊世家子之位;我亦记得,当初我卧冰求鲤,是叔父派人将我从冰窟窿里拉了出来,我生病了好些日子,叔父还常常着人来送药,嘘寒问暖,我怎么会忘记?还有我加冠那时也是,当初叔母反对我入军掌虞家部曲,是叔父您说,既然都是姓虞的孩子,不能没有部曲傍身,才让我有了军权。叔父您对我的好,君樊每时每刻都不敢忘怀。”

    “你不敢忘怀,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用我的钱收买我的部下,用我的恩情拉拢我的部署,用我的权力排挤掉了我的忠臣,用我的信任欺下瞒上?”

    虞君樊淡淡地道:“叔父,此言差矣。这些部下,原本是我父亲的属臣,唤我作‘少主’的,他们出生寒门,是父亲提拔了他们,给了他们功勋地位,叔父除了将一些纨绔世家放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何时真正体恤过将士?至于您口中的忠臣,当时那几人贪墨过甚,黩货厉民,郡中好几处都因此生了民变,我惩处他们前,也请示过叔父的,您忘了么?”

    “好你个虞君樊……你算得深远呐……你藏了这么多年,都怪我瞎了眼才没认出你这个白眼狼,养虎遗患!……你果然还是恨我!你说吧,你要把我如何?”虞嘉脖子一梗,仰头昂然道。

    虞君樊令人搬来一张椅子,在虞嘉对面坐下了,他看了自己的叔父一眼,和声温语地道:“叔父,您误会君樊了,我从未恨过您。若我真的恨你,便该由着您这么反了,到时候身死名灭,挫骨扬灰,岂不是正合了我的意?……可事情并非如此啊,我知道,我是叔父养大的,我心里也一直念着叔父这份恩情,所以我亦不忍心看着叔父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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