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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用侠探 第21节(2/3)

作品:《御用侠探

,而是径自去了谢老爷子的小院。他此次下江南的初衷便是来向他外公取经,江南的门阀大族可不比北方少多少,而且江南富庶,他们所拥有的钱财加起来,恐怕是国库的几倍有余。

    乌衣巷里的王谢两家,便是其中魁首。

    而如今王家已然泯灭在历史长河里,虽说世人常说谢家是靠了一门皇亲,但谢老爷子坐观风云数十载,一身道行岂是外人可以揣测。

    李晏自小于春亭观、长安、谢家三处打转,春亭观教了他一身武艺,长安给了他富贵荣华,而谢家,才是真正塑造出李晏如今性格的地方。

    如今虽是李氏王朝,可比起传承数百年的谢家,仍旧欠缺了一份真正的底蕴与贵气。李晏身上那股令人向往的名士风流,大约便是受了这几百年熏陶的结果。

    推开门走进去,烛光下,闭目养神的老人已摆好了棋局等待他的到来。

    李晏叫了声‘外公’,走过去盘腿坐下,两人也不多话,手中的棋子便是他们的意志。

    “啪。”谢老爷子落下一子,神色还是如平常般,温和慈祥。

    李晏执黑子,比起藏锋数十载的老爷子,他的出手随性之至,但已锋芒渐露。

    棋局下了一半,黑子却还没有连成大势,李晏每每要得手时,一枚白子便会像神龙摆尾一般,轻易的将他之前所构全部打散。

    李晏把玩着手里的棋子,露出讨饶的神情来,“外公你也忒狠了。”

    “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英雄难过美人关么。”李晏歪着头,单手撑着,勾唇一笑,“您外孙我不是英雄,当然更逃不过了。”

    “那我教你的那些也可以用嘛。”谢老爷子露出会心的笑,“是哪家的姑娘?总不是我家的傻丫头吧。”

    李晏摸摸鼻子,没有回答,却反问一句,“外公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尚可。”谢老爷子笑呵呵的,“怎么了?”

    “我怕说出来,把您给气着了。”李晏说着,话锋一转,落下一颗黑子,“最近……朝里有人在查红河岭的案子。”

    谢老爷子的手微顿了顿,抬起眼看着自己的外孙,语重心长的道:“是非对错,你心里应该都有数。我已经没什么好教你的了,宫里的那位想必也是如此想,有些事情虽然回想起来太过痛苦,但那是你的责任。直面它,正视它,然后告诉你自己,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李晏反问。

    谢老爷子笑笑,“那是你爹,须得你自己去看,我们怎可妄加评断。”

    “那他还是您女婿。”

    谢老爷子瞪了他一眼,随即又道:“但是无论你得出什么结论,一定要记住一件事,绝对、绝对不要忘记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最想要的……”李晏低喃着,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燕三白的脸。他不禁笑了笑,那双丹凤眼里的神采也更甚几分,‘啪’,一颗黑子落下,“外公,承让了。”

    谢老爷子这才低头看去,就见原本散落无章的黑子竟化腐朽为神奇般的连成了一大片,眼看大势已成。

    想起刚刚李晏露出的那讨饶表情,谢老爷子笑骂道:“你这小子!”

    与此同时,厢房内。

    燕三白坐在床畔,一坐就是半晌。夏夜燥热,他却如坠冰窟,只有掌心被李晏触碰过的地方,依稀能感受些暖意。

    摊开手掌,那是谢小棠送来的驱蚊药水。

    他忽然想,自己是来保护李晏的,可如今这情形……他是不是该离开了,以免把更大的危险带给他们。

    否则,该违背了保护李晏的初衷。

    对,趁着他还什么都没有发现,日后潇湘云水间,总还有相逢的机会。

    若那时他还记得自己,燕三白便已经很满足了。

    一时的意乱情迷不能代表什么,李晏总会遇到别的不同的人。

    这样想着,燕三白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涩。

    他又想起了苏梅。

    那是个奇女子,燕三白至今还记得她在河边浣衣时骂的那些话。

    “你是不是傻啊?”

    “报恩就报恩,但别把自己当条狗你懂吗?你是人,是人就给我好好活着!”

    “你不说话,别人怎么知道你不是哑巴?”

    “你可不可以给我自私一点?死也要拉着喜欢的人一块儿死,这样才能永远在一起,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你傻吗?”

    当然,这些都是骂燕三白的。

    当时他很狼狈的蹲在茅草屋的墙角,筚路蓝缕,等苏梅洗出干净的衣服给他穿。

    燕三白觉得,在苏梅眼里,自己大约就是一个傻子。

    然而他不知道苏梅为什么还会喜欢他这样的傻子,死的时候,也没有让傻子一起去死。

    后来燕三白渐渐明白,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这样想着,燕三白笑了笑。他重新拿起那个白色小药瓶,这是谢小棠的心意,离开之前总要用一下。

    于是他开始宽衣解带,把药水抹在指尖上,再涂到身上发痒之处。他涂的很专心,因为真的很痒,间或还有几只蚊子不怕死的扑过来。

    夏夜的蚊子,总是最恼人的。

    然而他的余光忽然瞥见窗外有人,联想到白天的事,他心中一凛,立刻抓起手边最近的事物当做暗器扔出,“谁!”

    暗器破窗而出,窗门大开,燕三白看到窗外的身影,顿时一怔,而后快步走过去,关切的问:“你没事吧?我不知道是你在外面。”

    “没事。”来人摇头,视线却顺着燕三白的脖颈一路往下,眸光暗沉。那赤·裸·裸侵占意味,叫燕三白立刻黑了脸。

    但是又红了脸,黑红黑红的。

    “李清河!”

    饶是燕三白如此好脾气之人,都被惹怒了。但顾及着自己这衣不蔽体的模样,他大袖一甩,‘砰’的把窗给关了。

    李晏被那劲风吹乱了鬓边的头发,摸摸鼻子,抬头望月——今晚的月色真不错啊。

    就像刚刚燕三白裸露在外的肌肤一样。

    然而,夜黑风高,也是个杀人夜。

    又是‘砰’的一声,门开了,提着刀的燕侠探,踏着月色,杀出门来。

    李晏一惊,这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真的只是放心不下,过来看看而已。

    “哎……”摇头叹气,深情自许,状元郎怎忍心杀他?怎忍心呵,噫嘘唏。

    然而刀锋已至,李晏只得躲避,转瞬间两人已过了数招。

    两人皆是年轻一辈中少见的高手,这过起招来自然旗鼓相当,妙不可言。

    折扇轻摇,花叶无声。刀锋将至,颈侧亲吻。

    云破月升之时,谁的凤目微扬,谱写了一曲调笑令。

    燕三白的攻势顿时又快了几分,李晏再厉害,哪能敌得过久在江湖内里浑厚的燕大侠,不多一会儿便被摁在地上,雁翎刀就插在他颈边的土里,明晃晃的,照耀着月光。

    燕三白低头,眉宇间薄怒仍未褪去。他性情温和不假,可也不是只白白嫩嫩的兔子。不过方才那一战酣畅淋漓,倒让他顺气不少。

    “王爷,我现在放开你,你答应我以后不再如此,可好?”

    李晏被他压着,抬眼就可瞧见他鼻尖挂着的一滴细小的汗珠。那双黑色的眸子也似乎氤氲着水汽,大大的,灵动得仿佛星辰都自叹弗如。而那一张一合的唇瓣也近在咫尺,唇形饱满,就像夏日里的红樱桃,透着股诱人的色泽。

    燕三白正在等待着李晏的回答,他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如此强硬,直接动刀子这样的事毕竟在他这里实属罕见。然而李晏却迟迟未答,他便微微蹙眉,正欲再问,身下之人却忽然脱离了他的钳制,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用力压下。

    “唔!”

    唇瓣相接,燕三白挣扎了一下,可李晏的黑眸盯着他,让他觉得自己仿佛一头撞进了李晏眼中的那片汪洋里,无法自拔。

    他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对方攻城拔寨的速度太快,而他只得丢盔卸甲。

    很丢脸。

    仿佛先前的坚持都是一纸荒唐。

    于是他屈膝,攻击之前却又心软,膝盖顶在李晏的肚子上,迫使两人分开来。

    两个滚地葫芦骨碌碌滚了一圈,燕三白快速站起,李晏却坐着揉肚子。

    燕三白睁大眼睛瞪着李晏,心中闪过词海万千——无耻,无赖?堂堂洛阳王,怎能如此!

    李晏却仍笑得潇洒,盘腿而坐,红衣沾染着尘土,眉梢却挑起风流。

    “我方才确定了一件事。”他道。

    燕三白并不搭腔,李晏便自顾自的,歪着头,单手撑着侧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道:“我此时此刻最想要的,肯定还是你。”

    燕三白羞怒,再不理他,拂袖而去。

    然而李晏还在后面喊:“可别想着逃跑啊,状元郎!你可答应过我的!”

    燕三白眯着眼回头,手里的刀再度出鞘。李晏浑然不惧,“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过你若是想打,我情愿让你打。最好打个残废,你就一生一世甩不脱我了,你说可好?”

    燕三白要气炸了。

    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整个胸膛感觉都快炸开。

    可是……

    心不知为何跳得那般快,在他转头离开的那一刹那,咚咚咚的声音,叫他分辨不清这到底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了。

    ☆、第73章 无解之题

    当夜,燕三白自然是没能离开。

    一是他的心乱了。二是这样离开,未免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倒反而坐实了他对李晏有点什么的心思。

    此事须得缓一缓。

    翌日,燕三白起床李晏却已不在,零丁道:“王爷一早便出门办事了,今儿我们陪燕大侠你出去玩。”

    燕三白哑然,他是来保护李晏的,怎如今变成来游山玩水了?

    然不等他拒绝,谢小棠就开开心心的蹦进来,说午子英和潘达已经到门口了,这就出发。

    燕三白几乎是被他们拉着出门的,盛情难却。

    一路上,潘达还在抱怨昨天出了那样大的事都不叫他,简直不把他当朋友。午子英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前夜醉酒,昨天睡得跟只猪一样,难道要本少爷背着你满街巷跑么?”

    潘达讪讪的笑,“诶楚大爷和莺哥儿呢?他们今天不来吗?”

    午子英道:“楚大爷说今天要给莺哥儿压压惊,让他好好休息,不过他可说了,今日的花销全算在他头上,尽管花,甭替他省钱。”

    “啧啧,楚大爷就是阔气。话说我还没去看过莺哥儿呢,要不我们先绕道去看看?”

    午子英连忙用胳膊圈住他,“得得得,你可别去打扰人家,有楚大爷在,你还怕莺哥儿有事吗?”

    “这倒也是哦。”潘达顿时不担心了,心安理得的准备出游。

    午子英暗道了一声呆子,心里顿时生出优越感来——反正他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就好,这就好。

    今日比起昨日来可谓风平浪静,几人在城中闲逛了大半天都没碰上什么事,好似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午子英还心有余悸,趁潘达谢小棠他们在前头玩,便与燕三白道:“关于昨天的犯人,你有什么眉目了吗?”

    “没有。”燕三白摇摇头。

    事实上楚云楼和燕三白都在派人查,可从昨晚到现在,无论走哪条线,必然功亏一篑。对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根本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燕三白对此缄默不语。

    其后的两三天,一切好像真的平静下来了一般,燕三白等着那暗中之人再来找他,做个了结,然而对方却再没出现。

    这反倒叫燕三白更忧虑了起来,一时的风平浪静,往往意味着图谋更远。

    而李晏也忙了起来,他不能太早在朝堂显迹,所以要远离长安。但他又一头钻进了南方这庞大的门阀体系中,这一盘棋,不好下。

    燕三白却不由松了口气,李晏忙起来了,就无暇顾及他们之间的事。否则,燕三白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他整日相处。

    但他能看出来,李晏似乎很累,步履比往日沉重,可燕三白每每想上前关心时,便又想起那晚李晏那气人的模样,遂又走开。

    这一日燕三白独自上街,他想试试,或许等他一人时,那知晓他秘密之人便会出现。

    然而应天府的街头车水马龙,燕三白独自走了许久,看着这热闹景象,竟生出一股寂寥之感。

    他微微一愣,自己一贯独行,那么多年的孤独都忍受过来了,为何又在此刻犯了这等毛病?

    他想不通,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蓦然听见身后的酒楼里有人在喊,他转头,就见侧后方二楼的窗户被一把折扇推开,从里头探出一个红衣的公子,调笑着与下方的人说着什么。

    说话的内容,燕三白完全没有留意,眼前的一幕何等熟悉,恰似长安,他与李晏相逢的那一刻。

    指点江山的红衣王爷,和驻足茶楼外的白衣客,就那样打了个照面。

    但很快燕三白又收回目光,二楼之人就算穿了身红衣,一身气度也不及正主万一,不过东施效颦罢了。

    在那一瞬间,李晏在燕三白心里的形象蓦地高大了许多。有对比,才发现李晏竟是如此与众不同。

    不,他那股魅力与生俱来,燕三白从很久之前就知道的。

    燕三白想着想着,便又有些出神。

    他惯于思考,然后发现自己真的处于一个很糟糕,很怪异的境地。

    他为何要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忽然想起他?

    为何还要在心里为他说好话?

    为何……

    “燕公子?燕公子?”忽的,燕三白听见有人叫他,回过神来,就见一个妙龄少女笑着站在他面前。

    “姑娘……是在叫在下?”

    “不然呢,这里还有另外一位燕公子吗?”少女俏皮的眨眨眼,“我家小姐请你过去,请公子赏光。”

    “你家小姐?”燕三白疑惑。除了谢小棠,他可不认识应天府任何一家的小姐。

    “我家小姐是泠玉。”

    泠玉?这名字略有些耳熟。燕三白仔细一想,便想起了前几日在临江阁听见的那唱戏声,想起午子英说过的她与李晏的关系。

    “你家小姐找在下有事?”

    “你去了就知道啦。”

    估摸着这也许与李晏有关,燕三白就跟着她去了。穿过一条街巷,走进了一栋小楼里。

    穿过狭窄的楼梯走上二楼,那少女掩着笑给他掀开帘子,燕三白便终于见到了那位泠玉姑娘。

    她正站在窗边,听见声音回过头来,那一回首的风情,竟是叫燕三白也不由惊叹。

    臻首娥眉,大方典雅,最难得的是她的眸子清澈无比,竟没有一丝风尘意。

    “燕公子,冒昧把你请来,小女子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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