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药典之家仆 第16节(2/2)
作品:《异世药典之家仆》
觉得他说的很对。”
杜图玄双轻笑:“砃很紧张我。再说,你进入庄园确实不正常。”
新世界大门突然打开后,许玖更茫然了:“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见你啊。”
杜图玄双有副极好的皮相,他在一个地方的时候,仿佛那里的光都会亮许多,微尘都会自动闪避,让你眼睛只看到那一人。他不说不动的时候尚且如此,一旦如此刻:表情松弛温和,话音磁软,尤其还看着你,这样简直像在说情话——
许玖没出息的脸红了。他意识到自己被个男人的话闹红了脸后极其悲愤,一张脸忽红忽白,不停变幻颜色。
杜图玄双说完也有些不可思议,他看着许玖,不知在想什么。
“大人的腿怎么样了?”
“嗯?”杜图玄双低头,“好一些。”
杜图玄双又恢复到平时模样,刚刚试图安慰许玖的和煦像春风吹过水面一样无影无踪。许玖继续给他敷腿,再冷敷半天就可以改热敷了,但他不确定自己准备的一大堆东西能不能用上。
“你在想什么?”
许玖抬头:“在想怎么让大人明天能下床。”
“你没办法?”
许玖低着头,光溜溜的脑袋垂下个怏怏地弧度,不见回答。
杜图玄双对他的走神也不在意,无所谓地拿起书看起来。
“扣扣。”屋外是老管家,“大人。”
“进来。”
老管家举止得体地进门,手上托了只金花托盘,上面有几个碗碟。
“大人,该吃早饭了。”
杜图玄双无可无不可:“放下吧。”
“这里面有九给大人熬的汤。”
杜图玄双看了许玖一眼,好奇心似被勾起:“拿来。”
许玖惊讶地看见自己做的汤盛在琥珀碗中,被大管家捧给杜图玄双。由于早前大管家对他的连敲带打,许玖对这个老人的感觉复杂,甚至萌生了退意。此刻看见这碗汤,更是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杜图玄双喝了一口。
银勺碰上细白的牙齿,他非常赏脸的将汤一口一口喝完了。
屋内二人惊异,管家满脸喜色:“大人要不要再喝一些?”
杜图玄双摇头:“这就够了。”
大管家躬身退了出去,杜图玄双继续看书。
“大人,你喝完感觉如何?”
杜图玄双对上一张“快来夸我吧”的笑脸,迟疑道:“还好,苦味都被掩住了。”
“嘿嘿,”许玖有些得意,摇头晃脑的,“我可是加了很多蜜石呢。”
“你会认石头?”
许玖想了想,果断承认:“会一点。”
“还说你不想当巫医?”
许玖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我真不想当巫医,我只是喜欢这些东西。”
“巫医族的先祖也是因为喜欢这片广阔的大陆,喜欢飞鸟走兽,喜欢一沙一石,所以才踏遍壮丽山河,将所识所见都汇总起来,一代代人死伤不论,前仆后继,历经数百年才得了一部《山川药典》。”杜图玄双娓娓道来,“喜欢石头不用害怕知道吗,所有了不起的成就都是从喜欢开始的。”
许玖瞪大眼睛像只被安慰了的银耳兔:“不会被巫医抓起来?”
杜图玄双想了想:“巫医族一直把持着全国的医药体系,他们确实容不得他人涉足。你只要别明目张胆地挑衅他们,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任何一个家族掌权久了都会变得排外偏狭,所幸这代大巫医虽然六亲不认,却是个赏罚严明的人物。”
“我不会挑衅他们的。”许玖信誓旦旦保证。
杜图玄双却笑了:“一个人一旦有某种能力,那前途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他会被事情推着走,变得身不由己。世界上有很多人,每个人都想有个称心如意的世界,而这个空间就这么大,势必有很多人为了自己的世界去打破别人的,所以万物才会你争我夺。你喜欢什么,别人无法干涉,但一旦与一个庞大体系相关,连喜欢都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许玖点点头,又问:“那我现在想给大人治腿,算是挑衅巫医吗?”
杜图玄双笑:“不算,因为我不会说出去,也不会害你。”
……许玖有些不好意思。他在杜图玄双面前总容易得意忘形,潜意识也知道对方没有害他的意图和必要。这样一个人,要他命也就一句话的事,何必用不入流的手段?
如果说以前还有些担心,但如今得了保证,许玖立即高兴地表忠心:“我也不会害你,我不会害人的。”
杜图玄双点头。
“那我的药可以用吗?”
杜图玄双看着他,有些戏谑,像看一个傻大胆:“你要在我身上实验?”
许玖点点头,又摇摇头。
“随便,反正就是这幅身体。”杜图玄双完全无所谓,“我若死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你和你家人大概会给我陪葬吧。”
许玖惊骇:“不不不,不会死的。”
“呵呵。”杜图玄双觉得他这反应很有意思,“我其实不喜欢陪葬。但死后这些事又由不得我,不是我能做主了。”
“……”至于说的跟大街上买了一斤白菜这样吗?许玖愣愣,又狠狠摇头。
杜图玄双锁了这么多话,精神也有点倦:“整个四层都是通的,你要是想做汤也可以在这里,砃就没法发现了。”
“……”许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反复重申,“我不会害你的。”
杜图玄双不甚在意。
他已经这样活着很多年了,对这世间实无多少留恋。他恍惚知道这个九有秘密,不过也不想探寻。想害他又如何?死了不见得是个坏事情。若真无害他之心,则生活又多了项调剂,看着一个少年人的蓬勃热情,会让人心情愉悦许多。
☆、第54章
下午许玖找大管家求了两个入城令。
得了入城令后他快马加鞭赶回城堡,两个女人独自在城堡,也不知怎么样了。
推开大门他就觉得不对劲,门上钉了一块厚毛毡,大大咧咧的破洞被堵住了,没有风再吹进来后屋内静谧许多。然而更让许玖惊叹的是城堡的干净整洁,废墟似的城堡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经年的杂质被清理干净,地板露出了它本来的样貌,淡黄色的大理石条纹,明黄色的石墙,整个屋子典雅壮丽,依稀能看出旧时盛景。
许玖合上下巴,挠了挠头。
他以前也打扫,只不过搬了搬石头整出个大致模样,扫干净自己屋子而已。至于大厅,风多沙多不说,离车兽每天还要扑腾几遍,扫都扫不干净,渐渐地他也懒得收拾,大体上过得去就行了。
东一个西一个的石缸被汇集在一起,凌乱的鸟粪被码的整整齐齐,连丢的到处都是的破碗烂石头也都洗的干干净净。
“阿妈,阿麽?”许玖大声喊。
“哎,你回来啦?”二楼的废屋有人回应,先探出头的是阿麽,随后阿妈也跑了出来,激动的挥动着羽毛笤帚,“九,你回来啦!啊!你的头怎么啦!”
“阿妈阿麽你们下来,那些屋子又用不上,不用打扫!”许玖冲她们喊,自动忽略了后面一句话。
阿妈飞速跑下来就要抖灰,阿麽急的连忙在她身后喊:“别抖在那!”
“哎呀事多!”阿妈大声回答,随后跑出门去把灰抖干净。
“阿妈阿麽你们辛苦了。”许玖连忙给二人倒了杯水,二人皆摆摆手,去水喉那里喝了半缸子生水。
阿妈抱怨:“唉,这房子可真大,扫下来腰疼!”
许玖给她们捏肩:“那就别打扫了,那些根本没人进。”
“这么好的屋子,糟蹋成这样,可惜了。”
离车兽是种酷爱急速冒险的鸟,让它住悬崖城堡可谓正合心意,但把这么好的一个城堡让给鸟,又划了方圆百里的地界给它当捕兽场,只为那一个月的几颗蛋。这种土豪做派或许早早听说,但直面的时候依然能感到巨大冲击。
“你的头怎么啦!”阿妈焦急地继续发问。
“我的头被剃了。“许玖一略而过,“阿妈,这是离车兽的屋子,它一只鸟,没把房子撞散架已经够不错了。你们在这没被它欺负吧?”
二人皆摇摇头:“没有,这两天都没下来。你为什么会被剃头?”
“领主大人觉得我的头发有点多。”许玖信口瞎扯,掏出怀里的东西:“对了阿妈阿麽,我给你们带了入城令。”
把那小牌牌递给两位女人,二人暂时忘了他的脑袋,稀奇地翻来覆去看。入城令是有正当理由进城的准许牌,一般只有小买卖人才能办到,每个月定期在城门边交税。而无正当原由的人则无法进去,尽管这样,城内还是混入了一大批入城令过期却依然滞留的无业游民。他们是城内的不安定因素之一,跟土生土长的黑户一起混杂在贫民窟,逞凶斗狠,你争我夺。
甚至还有人为抢别人的身份牌跟入城令杀人弃尸的,不过这种事查到了会株连,也容易露馅,一般很少人这么做。
“阿妈阿麽,入城令要好好保管,丢了会很麻烦。”许玖郑重交代一句,“你们什么时候想进城跟我说一声,我带你们去。”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不急不急,我们先学制皮子。”
许玖想了想点头:“那咱们存了多少水了?”
“两大缸。”说到水,两个女人眼神熠熠发光。
“嗯。”许玖考量,他上次带回来的皮都已经硝完,活物只剩下重新养起来的几只灰鼠,杂毛兔,这些小东西差不多有成年猫这么大,剥下来也能得一张皮子。
“那我们先单学硝一张皮。”
许玖当着两人的面杀了只大灰鼠,剥下皮,皮剥掉后灰鼠只剩一团小小的肉。他麻木地把皮上的血液经脉刮下来,然后泡进水里。
接下来的小半天就在他讲授如何配制硝液的时间中度过。许玖把那些石头叫二人一一仔细辨认了,一直到他随便抓出一个,二人将它的形状颜色配制比例倒背如流的地步。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落日的时候是整个荒原最壮观巍然的时刻,红彤彤的夕阳把天地都铺上一层暖红,半边天都是如火的红云,像洪荒之前的燎原之火,带着股燃尽一切的破釜沉舟,在天幕上纵情蔓延笔走龙蛇。
“噶——”大鸟总是在夕阳中回来,身影矫健而夺目。
“嘿,鸟爷!”许玖也一如往常的打招呼,天幕下他长身玉立,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大鸟一反常态地没先回屋,而是高高低低地盘旋在门口,啪的扔下一个东西。
却是一头被啃了内脏的黄羊。
许玖对他这种顾家车举动很是欣慰,正要说点好话,大鸟翅膀一展,已斜掠上房顶。
得,许玖捡了羊拎回城堡。
“瞧,皮子回来了。”许玖把养拎到厨房,“等阿妈你们练好了,就可以硝这块皮子。”
两个女人惊叹于大鸟的聪明温顺。就是猎户家养的猎狼犬也没有这么懂事啊!
“这个离车兽这么听话,为什么在荒原被传成那样子呢?”阿麽感叹。
“是啊,听到九要来照看离车兽,我当时吓得魂都没了,还以为活不下去了。”心有余悸的是他阿妈。
此刻两个女人诡异地达成共识,把离车兽看成了一个萌宠。
许玖一声不吭,觉得还是还是让她们继续这个美丽的误会吧。把大鸟当宠物什么的,恐怕在大鸟眼里他才是它所豢养的宠物吧。
晚上也是许玖做的饭,女人们想知道他是怎么把肉煮的那么好喝的。虽然大沙村常年缺水,但偶尔省出一点水熬锅汤也不是不能的。
杂七杂八忙了半天,等躺下的时候许玖突然没了睡意。
他想了想胖胖,又想了想白天的杜图玄双,总觉得奇奇怪怪的,仿佛什么东西缀在心上,不痛不痒的那么一丁点,却让人无法忽视。
要说杜图玄双,虽然脾气有点别扭,但人并不难相处,也不爱找麻烦。……是的,某人已彻底忘了他莫名其妙变成光头了。许玖继续想:杜图玄双虽然矜贵傲气,但人却睿智聪明,也不会视他人如无物,见他低落还会试图安慰。
他看事情也通透,潇洒中带着股置身事外的淡然,与一切格格不入。仿佛所有的事都不能令他动容,连死亡也不能。如果我能治好他的腿呢?
许玖睁大眼睛,窗外月影斑驳。如果我能治好他的腿,让他能站起来,让他有条件尽情展露才能抱负,而不再忧朝生夕死呢?
许玖听到自己血液跳动的声音。
他太熟悉那种挣扎无奈了,他前世躺在病床上十几年,那双腿熬尽了他全部希望,哪怕每年只有一两个月能下地走,哪怕每走一步都像人鱼割尾行走刀尖,他还是会挣扎着下地。有时候也恨,为什么别人与生俱来唾手可得的东西却让他如此倾尽心血孜孜以求?
此刻,他似乎理清了心底的那点郁卒,一个人不论身份如何,哪怕杜图玄双,他们挣扎的心情总是一样的。
搞明白后,许玖放心地松了口气,梦里是一双苍白的手,和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
那人还一手揪他的头发,一手捏他的脸。
……
“啊!”许玖拍手去打,打在一个温热的东西上,接着是一声咆哮:“死小子起床!”
许玖被吼得一激灵,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胖胖的身影站在他床头。
“死小子还不起床?”阿妈继续吼。
许玖望了望天色,神情痛苦:“还不到起床时间啊。”
“这离天亮几两小时了,还不起床?”
“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就行了……”许玖在床上卷来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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