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狱主修真记 第17节(1/3)
作品:《脸盲狱主修真记》
师父被看得如坐针毡,但比起没经验的徒弟,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这对这个初尝渴望滋味的徒弟来说,那反而会变相的成为一种鼓励。师父决定以平常心,或者至少表面上的平常心继续对待卢玳,总能让他慢慢冷静下来的。
殊不知,师父就这么端坐着在卢玳的眼神下一脸平静的看墙,哪里能算是平常心?
初恋老魔卢玳混乱了一会,首先发觉了这种不对劲,不由得暗乐:师父果然不是无动于衷,必定也是动心了的。他正想着如何利用,外边赵家家奴一声通禀,打断了他的思绪:“卢仙长,家主与两位长老,稍后要来拜会。”
卢玳差点就说:关我屁事!现在对他来说,什么好友,什么祖师爷,全都靠边站,能让师父心甘情愿的做他道侣才是头一位的。
但师父却如蒙大赦的叹了一口气,还好叹气不打雷,赶紧掏出石板写字:“玳儿,我如今的形态,若去实在是不方便,也就只好你自己前去应对了。”
“师父,因为我倾心于你,所以你竟然连和我并肩而立,也不愿意了吗?”卢玳看着师父,还是那烧人的眼神,但配合着他的话,除了欲望,静海渲染出了悲壮的意味。
“玳儿,我不知道你这小子竟然还喜欢胡思乱想。”
“那就时时刻刻和我在一起。”卢玳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永永远远、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
师父两辈子下来,也是清心寡欲过的日子,也有人想与他结成道侣,但大家多是平和的商量着。若无意就放手,充满了修士的淡然。曾经看到的那些追求和吹捧,大多也源于对方有着适合双修的体质,根本上还是为了修行。
这是头一次,师父看到了什么叫非卿不可的激烈,不是为了修行,只有纯粹得刺眼的情感。
师父忍不住扭过了头,不敢与卢玳对视。
“傻孩子,我们怎么可能永远在一起呢?”“轰隆!”
这次雷劈在卢玳脑袋上了。
“身为凡人,修仙成圣,脱出轮回,都做得到,不过是永生相伴,师父又怎么能试都不试就泄气呢?”
师父心说:我哪里是因为不能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泄气啊!但这话要是真质问出口,就更不对劲了。恼羞成怒的憋红了脸,不明白题怎么莫名其妙就拐到这种问题上去了?
他举着石板:“玳儿……”
卢玳的手摸着师父的龙爪:“师父,你想多了,徒弟说之前那些话,并非是朝着情爱之事去的。但只是徒弟和师父,难道就不能一辈子在一起了吗?”
被卢玳摸着龙爪原本对师徒俩来说是很普通的事情,但不知为何,偏偏这次,一股酥麻感觉从指间传了上来,师父整只爪子都木了。
幸好卢玳很快放手:“师父,我知道你现在恼我失礼,我去应付那些赵家人了。还请师父消气。”行了个礼,卢玳走了。
独自留下的师父一肚子的闷气没处撒,这简直就变成了他无理取闹了!
***
仙奴们已经收拾出来了一处花厅,两个家奴正在摆放着灵果灵酒,卢玳一挥袖子,又添了几样果品,一坛灵酒也落在了两位家奴身边。
“且换上我的酒。”
“是。”原本斟好的灵酒只能倒掉,两个家奴虽然可惜,却不敢偷喝一口,也不敢多说废话。端起卢玳给他们的酒坛,只是揭下专用来封坛的灵符,下面泥封的灵土还在,一股熏人酒香已经传了出来,举着酒坛的家奴顿时神色迷离,身体摇晃了起来。幸好另一个家奴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这才没将酒坛打碎。
醒过神来的家奴头一件事就是匆忙跪地领罚,可他的脸已经是涨红色,舌头伸直还伸不直,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怪你,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这酒的劲头如此大。”卢玳摆摆手,“你们且站到一边吧。”
他抬手将酒坛摄来,拍开泥封,轻轻一扣坛底,酒坛自己飞了起来,一股清澈的酒液从酒坛中喷了出来,化作一道水龙,将包括卢玳自己的在内四张几案上的酒盏斟满。
如此一来,酒香弥漫了整个室内,站在墙边上的两个家奴,赶紧用袖子捂住口鼻,但也扛不住身体摇晃了起来。
“你们到大门口守着吧,再待在这里,怕是要醉死了。”
虽然服侍众人是两人在职责所在,更何况稍后还有家主与长老前来,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泼天的大机缘了。但两人一点也不敢哀恳留下,毕竟要真是醉死那还好,万一稍后做出什么失仪的事情来,大机缘就要变成大罪过了。
两人赶紧退出去,刚要朝大门走,其中一人却停下了:“要不要叫卢仙长……”
“看来仙长是没那个意思,我等也不要多话。”另一人对他摇头,示意不要多管闲事。
卢玳一个人坐在花厅里,指着酒龙转来转去,最后变成了师父模样,还是师父没穿衣服的模样……其实师父长大之后都穿着衣服了,这还是卢玳按照他小时候的模样放大出来的。虽然无外乎是一身鳞片,龙头狮尾,就跟屋檐上蹲着的瑞兽一个模样的。谁看着房檐上的雕塑会脸红心跳的?卢玳会……
谁让这个像房檐雕塑的酒水模子,是照着自己师父来的呢?
初恋的卢玳仿佛也被酒水的味道熏得醉了,神情有些恍惚。
***
此时,赵家的家主赵启奎,带着长老赵奎,另外一位外姓长老南宫佐理,到了暮云碧的门口。看见只有两个家奴候在这里,赵启奎与赵灸倒是没什么,元婴中期的南宫佐理顿时就面露不悦。
“这后生既要托庇于我赵家,可也太过高傲了些。”
赵灸笑了一下,问那门口的两个跪地的家奴:“我看你们俩欲言又止,有何事,都说来吧。”
家奴感激的对着赵灸一叩首:“卢仙长并非不来,只是正在布置笑宴。”他俩虽然是赵家家奴,但并没什么靠山,否则也不会一直没能得到工作,最后被分派给了卢玳了。如此,卢玳若是见恶于家主,他们也得不到好处。如今当然是努力帮助卢玳说好话。
“哦?上次闲聊,这位道友于酿酒业颇有心得,怕是你们的备下的酒水,不合卢道友的心意吧?”
“长老果然是明察秋毫!卢仙长确是备了好酒,只是闻到味道,我俩都险些醉死!”两个人说的是实话,吹捧起来更加卖力。
“哼!原来非是清高,而是阿谀小人了。”南宫佐理又是一声冷哼。
“我等不要站在门口了,还是进去品品那美酒吧。”一直没说话的家主赵启奎终于发了话。
“家主,我赵家家学渊源,且近日主家正要来人,还是不要随便什么人都接进府来,免得……”
“南宫叔叔,既有好酒在前,哎?我已经闻到酒香了,你们可也闻到?我们不谈公事,只谈风月,如何?”赵启奎哈哈笑着,拍了拍南宫佐理的肩膀,已经走了。
跟在赵启奎身后的赵灸对着南宫佐理冷哼一声,追上家主谈风月去了。
南宫佐理的脸更阴沉了,他虽然是元婴,也比赵灸辈分更好,但他与赵灸都是长老。且比起其他渐渐隐于幕后,专心修炼的赵姓长老,化神的赵灸反而是今年被推上前台,赵姓的代表人物。论身份,南宫佐理还要低他一筹。对方的这声冷哼,他只能受着。
原本以为卢玳这个外来的化神,该是成为外姓势力中的又一助力,赵灸当初亲自去迎接,大概也没怀着什么好心思。只是没想到赵寅的儿子太过蠢笨,送上来的助力让他结了恶果。卢玳一个外姓,反而被赵灸拉拢过去了。
要卸任的赵启奎也一直态度暧昧,并没表现出属意任何一个后辈的意思。
南宫佐理心思百转,花厅已经近在眼前。
***
赵启奎进门的时候,酒水已经从师父的模样,化成了一个酒壶,悬在屋顶上。
“好酒!好酒!在下赵启奎,闻香而来,还请卢兄不要见怪!”赵启奎身姿伟岸,面貌英武,一眼看去倒像是个凡人的青年将军,他笑得肆意张扬,更增豪爽。他进门一看卢呆,也是眼前一亮。虽然从赵灸处知道这位卢道友姿容出众,风度倜傥,但原想着修真者十个里九个不都是如此?真见到才知道,果然是如明珠美玉一般的人物,旁人若是拿来与他相比,就变成了鱼目顽石。
赵启奎的洒脱在卢玳眼里当然和其他人无甚不同……他只知道今天来的人里,有一个是赵家的家主,而赵启奎走在另外两人前面,应该就是了。
但赵启奎明显要表现亲民,卢玳也配合他:“酒虽美,也要有识酒赏酒品酒之人,赵兄请。”卢玳一拱手,将赵启奎迎到上座,有对着赵灸和南宫佐理的方向一礼,“赵兄,这位是……”
“在下南宫佐理。”刚才阴着脸,一个劲的反对将卢玳纳入赵家的南宫佐理,这时候反而一脸温和谦逊,“卢贤弟龙姿凤章,真是让人一见心折。”
“南宫兄谬赞了。”
四人至少见面的这一刻,还算愉快。待分宾主落下,赵启奎端起酒盏正要喝,南宫佐理突然问了一句:“听闻卢贤弟,入我赵家,为的是进小转轮八卦洞天?”
这一下众人把酒盏都放下了,从进门开始一直哈哈笑得赵启奎眉头也皱了起来。赵灸刚要说话,却突然又闭上了嘴。
“正是。”
“实不相瞒,我长芦赵家,原本乃是祁维赵家的分家。祁维赵家正是浦黎西洲的十二个超等家族之一。”南宫佐理知道卢玳对浦黎西洲这些家族并不清楚,所以说得很是细致,“进入小转轮八卦洞天的八个入口,就掌握在这十二个超等家族手中。每年八月,这些入口会开启,谁进去,谁看着,都由他们说得算。”
“南宫兄有什么指教,恕在下愚钝,还请明说。”
南宫佐理喝了一口酒:“原本卢兄要一个名额,对我赵家来说并非难事。但是如今……小转轮八卦洞天出了些变故,今年莫说是我长芦赵家。”
“我可能知道,是何变故?”
“还请卢贤弟见谅,事关机密,暂不可说。”
暂不可说,你之前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虽然这三人在卢玳面前都是一个样子,但他们一个看戏,一个揣摩形式,再加一个不怀好意,卢玳却看得分明。他也不恼,反而觉得有趣——至少南宫佐理是把卢玳当成隐世苦修不解世事的那种修士了,他们要把卢玳推出去做主角,卢玳怎么能辜负对方的这份心意呢?只是到底戏怎么演,到时候可就不是他们说的算了。
“唉……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坐等了。”
“也不一定要等。”
“可南宫兄方才不是说……”
“我们进不去,但是祁维赵家进得去啊。”
第87章 八十七胡闹
“南宫叔叔!此事莫要再提!”赵启奎将酒盏一放,面色沉了下来。
“家主何必动怒?卢兄不知,祁维赵家的使者前日恰好来此,以卢兄的品貌,家主只要代为引荐,对方必然乐于……”
“多谢卢兄的美酒,今日还有些事需做,我等先告辞了。”赵启奎站了起来,赵灸与南宫佐理只能匆匆和卢玳道别跟上赵启奎。
“南宫叔叔,还请别走,我有些事需问问您。”南宫佐理出了远门就要离开,却被赵启奎叫住了。
南宫佐理打出一件法器,将三人罩住,以免他人窃听,这才边走边说:“家主,您要问的是什么我知道。我只觉得这卢玳来的时机太巧了些,他又有意进小转轮八卦洞天,既然如此,不如用这件事试探一番。若他并无什么蹊跷,自然是不会应下。”
“不但不回应下,还会激怒对方。”赵灸冷哼一声,“南宫兄,你若是真想试探,法子多得是,真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
“他若是真心投奔我赵家,难道还一点委屈都受不了吗?”
“卢玳一个化神,哪里去不得?与我赵家无恩也无仇,何必在此受委屈?况且,卢玳虽然对浦黎西洲的大势不太清楚,气度见识修为都不是寻常散修能教导出来的,无缘无故给自己树敌?南宫兄,我看你最近有些魔怔了。最好寻个日子,闭关修心去吧!”
“赵灸,你什么意思!”南宫佐理面色一沉。
“我什么意思,你自当该知道。”赵灸揣上袖子,冷眼看着南宫佐理。他那番话听着是有些诅咒的意思在里边,但也有他的真心规劝。赵灸年少时还曾得过南宫佐理的指点,也是有一份长辈亲情在里边的。但自打家主赵启奎的修为到了道胎后期,南宫佐理就越来越不对劲了。
修为再无寸进对一个元婴来说倒是不算稀奇,但是他行事作风也越来越不对劲。
“你!”
“南宫叔叔,对卢道友之事,您确实有些过了。”赵启奎眼看事情越闹越大,抬手打断了两人,“赵灸,你方才的话也过了,还不与叔叔道歉。”
赵灸不觉得也有错,但是给家主颜面,拱手为礼。
“我自会找旁人招待卢道友,南宫叔叔,赵灸,你们各自去忙吧。”
对着家主点点头,南宫佐理看都没再看一眼赵灸,扬长而去。他这一走,隔绝刺探的法器也带走了,赵灸打出了两道符咒。
“三哥,你方才为什么不制止南宫佐理,还传音让我不要说话?”
赵启奎又加了两道符咒进去:“因为我也觉得这卢玳出现得有些怪,外海到底有什么岛屿秘境,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好地方早就有主了。这些靠着荒岛修行的散修,无家无势又资源匮乏,修成个金丹就是极限了,无声无息的修到化神?你也说了,卢玳不是寻常三修能教导出来的,那他的身份就古怪了……”
“这个我也想过,但要是谁把这样显眼的人送来做奸细,那就太傻了。既然不是奸细,无论他是什么身份,那还是结好为上。”
“我也知道不是奸细,但也有可能是仇家。”
“这……我赵家向来约束子弟甚严,哪里会结下如此处心积虑的仇敌?”
“那可说不准。”
两人说话到一半的时候,已经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这个时候正好看见赵睿启与赵睿旭兄妹路过。他二人看见家主与长老,当即让在一边。
“你二人是去见卢道友的?”
“是。”
“见过卢道友,来正院寻我。现在去吧。”
两人奇怪的互相递了个眼神,乖乖听命:“是。”
***
卢玳正在和师父喝酒,没动过的灵果可以重新收起来,灵酒既然已经开封,就算放回玉镯里,也无法继续保证酒香不散,自然是拿来与师父都喝光。
喝酒的同时,原来在桌上摆了一半的庭院,卢玳也重新拿了出来,与师父继续布置。师父一开始还有点坚硬,渐渐的也放开了。于是卢玳就趁着倒酒与摆放景物的时候,一点一点的朝着师父的方向挪。
他挪啊挪,把两个人从面对面坐着,变成坐成一个直角了,再继续努力,就快能和师父坐在一起了。这时候,赵睿启与赵睿旭来了……
听到外边家奴通禀的声音,卢玳的表情完全僵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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