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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五郎君 第23节(1/3)

作品:《败家五郎君

    “你是想气死老夫吧?!”齐渊吹胡子瞪眼地瞪着燕生。

    “学生不孝。”燕生垂头,“秋尔会在这里住上几日,先生可亲自考他一考。”

    齐渊又气又急,猛拍石桌道:“老夫考他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他是个男人!男人!只此一点,纵他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又有何用啊?!”

    燕生垂头,不语,摆出一副“我意已决你随意”的模样。

    一见到燕生这副模样,齐渊就知道他是无法改变燕生的决定了,自己平复了半晌,才叹一口气道:“五郎君说得对,我们真是太宠你了,你这任性和固执的毛病,都是我们给惯出来的!”

    燕生抿嘴,暗道这毛病谁惯出来的谁负责。

    “这件事情,老夫不会插手,你既有意让他坐……坐主母之位,这人心,他该自己来收服。若想要做成不该由他来做的事情,那他便要做得比寻常人更加出色。”这是齐渊最大的让步,也是齐渊最后的希望,希望燕秋尔做不到。

    “多谢先生。”燕生起身,向齐渊弯腰一拜。

    齐渊长叹一声,起身离去。

    燕生将他视为父亲,他又何尝不是将燕生当做亲子?燕生为燕家所做的牺牲他都看在眼里,他一直期盼着有朝一日燕生能学会为自己打算,如今燕生终于有了他自己想要的,他又如何忍心拒绝燕生这唯一一次为了自己的任性?只希望那燕秋尔值得燕生这般固执。

    ☆、第96章 用蝉花钓鱼

    唐硕在燕秋尔踏出帝府大门之前就追了上去,让人驾了帝府的马车来,将燕秋尔送至邸舍。

    坐在邸舍的房间里一边喝茶一边等着燕新堂和岚风归来,燕秋尔是越看越觉得今日的唐硕不太对劲。燕秋尔一直觉得唐硕是个没有情绪起伏或者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是此时的唐硕有些过于躁动了。

    思量一番,燕秋尔开口问道:“唐管事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听到燕秋尔的问话,唐硕立刻看向燕秋尔,略显慌张地张了张嘴之后,又懊恼地闭上了嘴,可却不是不能说的样子。

    唐硕的这个反应倒是让燕秋尔更加好奇了,笑道:“难得见到唐管事这样慌张懊恼的样子,可是做错了什么?”

    唐硕脸色一红,直接明了地肯定了燕秋尔的猜想,这倒是出乎了燕秋尔的意料。

    “唐管事尽管说,若是我能帮忙解决的问题,我一定会帮助唐管事,不会告诉燕生的。”

    唐硕的表情却变得更加微妙了,犹豫半晌,终于一咬牙,向着燕秋尔跪下,垂着头说道:“属下失职,请五郎君责罚。”

    燕秋尔微微一愣,不明白唐硕请罪怎么请到他这里来了,但是看唐硕有几分沉重的表情,燕秋尔直觉不妙。

    “唐管事请起。唐管事得先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才好思考对策。”

    唐硕缓缓站起,愧疚地看了燕秋尔一眼,说道:“先前幸得五郎君提醒,属下及时在主君的杯中掺了药丸,可是……”

    听了这话,燕秋尔立刻就明白了唐硕的意思,不由轻笑出声。他原本在提醒唐硕换酒的时候,就只是打算让他换掉燕生的酒,以免燕生中招,至于他自己是另有打算,没想到倒是让唐硕担心了。

    燕秋尔笑着对唐硕说道:“若只是此事,唐管事大可不必如此。唐管事是燕家的管事,是燕生的管事,只需为燕生担忧便可。我如今已脱离燕家,我的事自有我的人来管。”

    “可是……”唐硕看着燕秋尔蹙眉,想解释清自己的想法,却不知从何说起。唐硕头一次尝到了口拙的憋屈,暗想若是梁成此时能在此处就好了。

    “我知唐管事的担忧。”燕秋尔不以为意地冲唐硕微笑,“不过就算那酒里真的加了什么,也不会是要人命的东西,纵使淮安王此行是想掌控整个商界,也不敢随便杀人。商贾的地位虽是不高,可也不是谁都能经商的,淮安王不会那么蠢。朝廷之动荡不宜在商贾之间传开,不然人心惶惶反而坏事,可单我与燕生二人却也是如履薄冰。”

    唐硕还是不理解燕秋尔的意图,疑惑道:“五郎君聪慧如斯,当有其他办法。若那酒里真的是烈性****,五郎君岂不是……”

    纵使事先已经想好,听着唐硕的话想到那种可能,燕秋尔的心里还是一咯噔,可那份惴惴还是被燕秋尔压在了心底,对唐硕笑道:“若说惑敌,一千个谎言也不如一个真实。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这事儿,兴许还需要唐管事帮忙。”

    唐硕一抱拳,朗声道:“五郎君尽管吩咐。”

    “我……是不是回来得不太是时候?”燕新堂与岚风站在房间门口,不明所以地看着似是在讨论什么严肃话题的唐硕与燕秋尔。

    “无妨,三哥回来得刚好。”燕秋尔立刻扬起笑脸,看着刚进门的燕新堂与岚风,“事情进行得可还顺利?”

    闻言,燕新堂自得一笑,岚风也跟着笑道:“回主君,有三郎君与曹参军在,一切顺利。”

    燕秋尔思索片刻,问道:“这次的店面可需要重新装潢?”

    这个岚风不懂,便只能转头看着燕新堂。

    燕新堂仔细想了想才认真地回答燕秋尔道:“我觉得不用。那家青楼的生意其实不错,只是东家急着转让,我们去了便直接盘了下来。不过秋尔若是想重新修整一番也未尝不可。”

    燕秋尔摇了摇头,道:“虽说距商联会还有一段时日,但各家已经逐渐进入洛阳,这边的店就先不修整了,换上花月阁的牌匾,继续营业。劳烦三哥在洛阳多呆些时日,骆家有异,我需要个人盯紧骆家。”

    听了这话,燕新堂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没问题,左右我也不急,骆家我会帮你盯住。不过骆家怎么了?”

    燕秋尔看着燕新堂道:“我与燕生怀疑来到洛阳的这个骆时并非是骆时。”

    “那骆时呢?”燕新堂急切地问道,“可有见到骆家主身边的那个南郎君?”

    燕秋尔摇摇头,叹一口气道:“就是没见到南郎君才会怀疑他。”若今日见到那位南郎君了,燕秋尔说不定就信了骆时所言。

    燕新堂眉心紧蹙,担忧不已。他与骆时和南郎君的关系不错,实在是不希望这两人出个什么差错。

    “骆家之事我会再与那骆时接触,刺探一番,但愿骆家平安。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三哥帮我做。”沉默片刻之后,燕秋尔再一次开口道。

    “你说。”

    燕新堂的不问缘由让燕秋尔心中一暖,笑道:“因着不希望燕生知晓此事,故而只能拜托三哥。”

    不希望燕生知道?燕新堂觉得燕秋尔一旦有事隐瞒燕生,就绝不是什么好事。

    “我要蜀地的蝉花。”

    “蝉花?”燕秋尔说得干脆,燕新堂却是有些犯难地蹙起了眉。

    燕新堂也与药商打过交道,故而听说过这蝉花,燕家商队行走于大江南北,也曾有不少人千金求购,可此物着实难得,若不得机缘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秋尔要蝉花做什么?”燕新堂好奇地看向燕秋尔。

    燕秋尔微微一笑,神神秘秘地回答道:“钓一条鱼。”

    皇族士族大多瞧不起商人,可若是能全面掌控一国商业,也是能左右一国兴衰的,燕秋尔认为淮安王便是想到了这点,才从这最不容易引起皇室注意的地方下手。

    商联会是全天岚国商贾的盛大聚会,是许多小商人与诸如燕家的大家接触的最好机会,全国上下没有一个商家愿意错过,这是淮安王一举拿下整个商界最好的机会。而骆家在此时有所异动,就不免被人怀疑了。

    寻常人自是不会想这么多,巧就巧在燕生与燕秋尔之前便在常安城里与秦九等人有了接触,知晓朝廷异变,此时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两人心生戒备。不管是否确有其事,戒备着总是无碍。

    而骆家的酒水若是有问题,那就只能是有人往那酒里添了什么东西,不是毒便是蛊。可无论是毒还是蛊,都是燕秋尔不曾涉猎的领域,他完全不懂。他不懂,便只能请懂的人来。而天岚国内最精通的毒蛊之人隐居西南,不巧,燕秋尔前世行商西南之际与此人打过交道。

    那人是个性情乖戾的人,在江湖上声名颇盛,虽医术了得,却从不给人看诊,他的医术只为一人而学,这蝉花便是他苦寻半生之物。

    燕秋尔记得前世他是在二十七八岁时遇到的那人,那个时候他还差一钱蝉花,刚巧是从燕秋尔的手上买走的,如今早了十几年,那人该也只有十七八岁,若燕秋尔没记错,这是他开始收集蝉花的时间。

    若无此事,他断是想不起那人,可事关自己的小命,燕秋尔还是希望找最稳妥的人到身边来。

    燕新堂和唐硕自然知道燕秋尔这钓鱼的意思是要寻人,至于是要寻什么人,燕新堂不清楚,唐硕却猜出了七分。

    燕新堂仔细掂量一番,对燕秋尔说道:“行,既然秋尔要,我便找蜀地的熟人问问,秋尔要多少?”

    “十两。”

    燕新堂的心肝一颤。十两啊……那蝉花要一钱都难买,秋尔竟一开口就要十两,先不说能否凑齐,那十两蝉花得花多少钱啊。不过秋尔帮了他那么多,如今只客气地提了这么一个要求,他定当竭尽全力。纵使知晓彼此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他也依旧将秋尔当做是弟弟。

    唐硕也默默地将这十两蝉花记下,准备背着燕生四处打探一番。

    “劳烦三哥了。那蝉花若是有了消息,三哥也不必特地知会我,只管放出消息说洛阳有人得了蝉花,正欲出手,若有人来买,先不急着出手。”正值商联会之际,这洛阳城里突然出现卖什么的人都不足为奇。

    “我明白,秋尔放心。”经商这么些年,这点儿小伎俩燕新堂可是十分擅长。

    转念一想,燕新堂又不解地向燕秋尔问道:“可来到洛阳的若非骆时本人,会是谁?”

    闻言,燕秋尔的眼色微沉。

    是啊,会是谁呢?是淮安王本人?淮安王还打算掌控商界之后直奔常安逼宫吗?可若不是淮安王,又会是谁呢?除了与太子有仇的左家,能被淮安王利用的,还会有谁?

    ☆、第97章 望好自为之

    与燕新堂和岚风只聊了半个时辰,燕秋尔便与唐硕离开了邸舍。想着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到与燕生约定好的时间,心中不安的燕秋尔便弃了马车,与唐硕二人步行往回走。

    唐硕规规矩矩地跟在燕秋尔的身后,心中却是惴惴。他没想到禾公子竟就是他们的五郎君,若早知道……若早知道……若早知道,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那药丸他只有一颗,也只会给主君。

    而走在街上的燕秋尔被风这么一吹,心里的不安倒是化开了几分。心情转好之后,燕秋尔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唐硕的异样,心中微暖。

    “唐管事,你若一直这样心神不宁,燕生定会盘问你的。”

    唐硕抿嘴。梁成也总是说他虽然话少嘴紧,可什么事都在脸上表露无遗,外人兴许看不出,可相熟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喜怒忧愁。

    见唐硕的脸色还是变不回平常,燕秋尔轻笑出声,安抚道:“唐管事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那蝉花定是能引来闻名西南的鬼医千无,若他来,便定能让他解开骆家酒中之毒,这件事我有十成的把握。”

    听到鬼医千无的名号,唐硕稍微安心了些,虽然没有见过鬼医本人,可唐硕曾从肖何那里听说过这个人,说是在江湖中颇负盛名,医术也是了得,可惜的是那人虽为医却从不替人诊治,会在江湖上闯出名声来也是因为他到处去偷人家的医术灵药,又随随便便出手拿人试药,犯了众怒。五郎君若是有办法制住那人最好。

    不过一瞬间的心安之后,唐硕又担忧了起来,看着燕秋尔问道:“蝉花并不好找,若找不到呢?”

    燕秋尔笑而不语,转回头继续向前走。若找不到蝉花,便请不来鬼医千无,那他便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应对此事了。

    唐硕抿嘴,跟上燕秋尔的脚步,因着心中的担忧和愧疚,唐硕在护卫工作上丝毫不敢怠慢,生怕燕秋尔再因为他有了闪失。

    回到帝府,燕秋尔连门都没进,就瞧见了站在门口堵人的齐渊。燕秋尔无奈一笑,举步上前,行至齐渊面前,躬身一拜。

    “齐先生。”

    这小家伙倒是谦和有礼,只可惜为何偏是男人身?

    “嗯。”齐渊将那些不满统统压下,板着脸看着燕秋尔,问道,“小郎君可是常安燕府西苑的五郎君?”

    明明都已经从燕生那里听说了,为何非要再问一遍?

    心中腹诽,燕秋尔的面上却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正是晚辈。”

    齐渊瞄了眼燕秋尔身后的唐硕,冷声道:“你可知唐管事的日常工作是什么?”

    燕秋尔抬头,看着齐渊微笑道:“这话齐先生不该与我说。”

    齐渊被噎住。这话确实是不该与燕秋尔说,唐硕是燕生的属下,从来只听命于燕生,而燕生若是想要做什么,甚少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尤其是先前那个情形之下,燕秋尔能说服燕生放行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若再加要求,燕生怕是要将他锁在闲居里了。

    暗自庆幸齐渊并非是蛮不讲理之人,燕秋尔继续说道:“齐先生会在这里等我,怕是没能说服燕生按照您所希望的那样决定吧?”

    齐渊眉梢一挑,冷哼一声。这五郎君的脑子转得倒是快。

    燕秋尔突然正色道:“齐先生,常安燕府的事情想必还没能传到洛阳,主君也不会主动开口与你们说,那么晚辈斗胆劳烦齐先生酌量着将这件事情传下去,就说常安燕府西苑里的郎君与娘子们已尽数离开常安燕府,自立门户。这个中缘由并不应该由我口中说出,齐先生若想知道,还是去问燕生好些。幸而西苑只有三哥燕新堂深入燕家生意,如今这部分也已经转交他人。

    再告诉齐先生一件事情,那些离开燕府的西苑郎君与娘子们,如今都是我在养着,用的却没有一分是燕生的钱。我并非是如齐先生所想那般为燕生所养,哪怕是离了燕家,我也有办法维持生计并且养育我的兄弟姐妹。

    齐先生对我不满,无非就是因为我是男儿,我知道,并且无能为力。齐先生不必与我多说,因为不管齐先生与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从齐先生的建议,或许听了齐先生的话是对燕生好,可我不想负了他的心意。我也不会在这里向齐先生许下任何承诺,前路未知,没有人知道我能与燕生走到哪里。”说完,燕秋尔垂眼,似是为自己所说的话感到几分感伤一般。

    燕秋尔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算是齐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齐渊甚至心生愧疚,觉得他在这里堵着一个心若明镜的人着实不妥。

    思量再三,齐渊突然叹一口气,道:“既然五郎君与主君都已经想得如此透彻,也知晓你二人日后会遇到何种阻碍,老夫说再多也是无益。望好自为之。”

    齐渊摇摇头,返身走进了帝府。

    燕秋尔拱手冲着齐渊的背影一拜,恭敬道:“多谢先生教导。”

    看着齐渊离开之后,燕秋尔便与唐硕踏进了帝府。

    尽管前世来过帝府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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