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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驸马爷 第25节(1/3)

作品:《一品驸马爷

    谢则安说:“……好。”

    赵崇昭见谢则安乖乖答应,火气小了些,伸手把谢则安牢牢抱在怀里警告道:“三郎,虽然我舍不得罚你,但你要是不听话的话,我可不会饶了你。”说完他又觉得这话太冷硬了,不太好,低下头在谢则安唇上亲了一下。

    见谢则安瞪大了眼,赵崇昭兴致来了,像狗儿一样舔了舔谢则安柔软又好看的唇。

    谢则安身体僵直。

    赵崇昭意犹未尽地啄了啄谢则安的唇角,高高兴兴地说:“三郎,我最喜欢你了。”

    谢则安:“……我困了。”

    他决定装死。

    他不得不装死。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以后这家伙懂了什么叫“鱼水之欢”、什么叫“真正的洞房”,会不会把他杀了灭口?

    想想就觉得前途无亮!

    赵崇昭见谢则安却是累得睁不开眼,总算安分下来——当然,他搁在谢则安腰上的爪子一直没挪开。

    四更天一到,赵崇昭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叫张大德进来伺候自己穿衣服。身为太子,赵崇昭一向起得早,四更正是鸡鸣之时,他虽然不用上朝,却得依着时辰离开被窝。

    张大德早就把热水和衣服准备好了,赵崇昭一招呼就领着人鱼贯而入,伺候赵崇昭穿衣、漱口、洗脸。

    等赵崇昭准备好了,谢则安还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熟睡。

    赵崇昭有点不乐意,蹑手蹑足地跑过去,伸手捏住谢则安的鼻子不让他喘气儿。谢则安猛地惊醒,瞪着赵崇昭。

    赵崇昭乐呵呵地招呼张大德:“小德子,快来帮三郎穿衣服。”

    谢则安身上啥都没穿,一听赵崇昭又把张大德招呼进来就头皮发麻。他对张大德说:“大德,把衣服拿过来,我自己穿就成了。”

    张大德说:“三郎你难道还害羞不成?”

    百八十人挤着洗澡的大澡堂谢则安都去过,哪会因为这种事害羞?他摇摇头说:“这些事我自己做惯了,不习惯别人来。”说着他也没避讳那么多,直接掀开被子下床。

    张大德笑眯眯地把衣服递给他。

    等两个人都梳洗完毕,天边渐渐见了白。

    想到又要经历一番折腾,谢则安头疼不已。他乖乖和赵崇昭一起行动,把“大婚”第二天应该做的事一一完成。

    最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谢则安不耻下问:“殿下,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赵崇昭说:“……我也不太清楚。”

    谢季禹挥挥手赶人:“你们可以回东宫听徐先生讲课去了。”

    谢则安:“……”

    谢则安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变成了“已婚人士”。

    更可怕的是他有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大舅哥”,这家伙一见到燕凛和秦如柳,立刻警告说:“三郎已经成亲啦,你们以后离他远点!”

    燕凛:“……”

    秦如柳:“……”

    他们性别男、爱好女好吗!

    赵崇昭终于找到了可以光明正大不让谢则安和别人玩的理由,高高兴兴地霸占了谢则安两天多。

    晏宁公主醒来了。

    谢则安在赵崇昭的带领下去看自己“老婆”。

    谢则安觉得晏宁公主更委屈,他好歹是自己成的亲,这娃儿只不过是病了一场,一睁开眼居然成了别人的老婆!

    谢则安乖乖站在一边看着晏宁公主。

    赵崇昭兴奋极了,拉着晏宁公主说起自己代替她和谢则安成亲的事:“宁儿,以后三郎就是你的驸马了,我会帮你看好他的!”

    晏宁公主花了很久才消化赵崇昭的话,错愕地看向谢则安。

    谢则安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她自己理清楚这件荒谬的事情。

    晏宁公主藏在身侧的手微微一握,垂下头咬了咬唇。她没有瞒过父皇,她没有瞒过去,三郎不应该当这个驸马,她随时有可能命丧黄泉,不应该……

    晏宁公主眼泪盈满了眉睫,却压着声音说:“简直荒唐!”

    赵崇昭一愣:“宁儿你不高兴吗?”

    晏宁公主冷声说:“换了你,一睁开眼睛无缘无故就成了亲,你会高兴吗?”

    赵崇昭错愕地看着晏宁公主,他想着谢则安那么好,妹妹肯定会喜欢的,没想到妹妹突然变回了以前那副对他冷若冰霜的模样……

    晏宁公主又骂了一句:“还是这种出身不明不白的家伙!”

    赵崇昭原本在“我又做错事”的懊恼之中悔红了眼,听到晏宁公主这话后却炸了毛:“什么不明不白,三郎就是三郎,关出身什么事!你不喜欢就算了,大不了我去求父皇让你们和离!”他抓住谢则安的手就要往外跑。

    谢则安一顿,挣开赵崇昭的手说:“我和……宁儿说两句话。”

    赵崇昭听到谢则安这声“宁儿”,整个人呆住了。他呆愣地看着谢则安走到床前和妹妹低语,心底不知怎地冒出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好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咬着他的心脏。

    不舒服,特别不舒服。

    谢则安并没有察觉赵崇昭的异常,他拍了拍晏宁公主的手背,低声劝慰:“殿下不要着急,就算不走科举我也可以帮太子殿下……”

    晏宁公主呼吸微滞,一抬头,盈满泪的眼眸猝不及防地与谢则安的目光对上了。

    谢则安心里有点怜悯。

    身体已经这么弱了,赵英还告诉她要把她哥哥这个太子换掉,难怪她时不时会病重。

    身在皇家能有这样的兄妹情谊,也算是极为难得……

    谢则安笑了笑,朝晏宁公主保证:“以后就交给我吧。”

    晏宁公主知道谢则安误会了,但她要的正是这样的误会。

    她以前没藏好是她的错,以后不能再犯那样的错误。

    她的一生注定如梅花易凋、烟花易散,也许她的生命走到终点时谢则安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能让谢则安知道她的心意,因为那对谢则安而言是一种负累。只有从来没开始过,才不会成为他日后的负担。

    晏宁公主垂下眼睫,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

    谢则安伸手替她抹掉脸颊上的泪。

    这娃儿和他妹妹一样大,平时却承受着太多的痛苦,压根儿没过过半天轻松日子。谢则安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既然赵英已经用一纸指婚将他和晏宁公主拴在一起,他当然会尽可能地替她搬开悬在心头的大石。

    谢则安说:“殿下,在你这个年纪应该快快活活地吃吃喝喝玩玩,太子殿下的事交给我就好……”

    晏宁公主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赵崇昭正抓耳挠腮地想着该怎么上去把谢则安拉回来,突然听到内侍齐喊:“见过陛下。”

    赵崇昭和谢则安齐齐转身,将赵英迎到晏宁公主床前。

    赵英摆摆手赶人:“徐先生在等着你们,还不快过去?”

    赵崇昭喜上心头,拉着谢则安跑了。

    赵英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儿。

    晏宁公主一颤,停滞片刻后才对上赵英的目光。

    赵英说:“晏宁,你不喜欢我给你指的驸马?”他怜惜地撩开晏宁公主的刘海,“还是觉得三郎可惜了?”

    晏宁公主知道瞒不过赵英的眼睛,所以垂下头不说话。

    赵英叹息一声,把她病倒后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并告诉她杨老估算的“限期”。

    晏宁公主先是愣住了,而后心中一喜。

    十年、十年、十年……

    十年对别人来说不长,对她而言却已经非常长久,她可以把很多事做完:包括稳住赵崇昭的太子之位,也包括……给谢则安找到更好的妻子。

    过个几年,她这个兄长一定能成长起来。

    到时有兄长相帮,肯定能让谢则安摆脱驸马身份。就算不能,她也要亲自为他安排好最佳人选,托兄长去求父王让他再娶。

    就当是报答他愿意帮助她兄长、报答他愿意当驸马陪伴她……

    主意既定,晏宁公主眼底多了几分雀跃:“父皇的安排我很喜欢……”

    第72章

    经过半个月的调理,晏宁公主能下床走动了。

    赵英把谢则安找了过去,商量着把晏宁公主接到谢府的事。赵英心里是不愿意把女儿送到谢府去的,可要是一直留着吧,这婚事可真成了笑话。

    女大不中留,如今女儿恐怕天天盼着驸马入宫,还不如圆了她的心愿。

    谢则安正被赵崇昭撺掇着出宫玩呢,一听赵英要见自己,马上夹起尾巴跑去见岳父。

    赵英见谢则安瞧上去精神奕奕,忍不住问:“你又拉着崇昭去做什么?”

    谢则安说:“哪能啊,我从来不敢撺掇殿下做事儿。”

    赵英懒得和他计较,说起了正事。

    谢则安说:“要是父皇和宁儿愿意的话,谢府早做好准备了。”

    赵英一听谢则安那称呼,脸皮不由自主地抽了抽,说:“那我让司天监推算吉日。”

    谢则安两眼一亮:“司天监啊,我还没去玩过……啊不,我还没见识过,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去瞧一瞧!”

    赵英没好气地说:“那能是玩的地方吗?”

    谢则安失望不已。

    赵英说:“让你去也不是不行,问题是你要去干什么?”

    谢则安眼珠子一转,马上找出了说辞:“就见识见识,殿下对农事挺有兴趣的,司天监不是琢磨历法的嘛,历法可以用来指导农时,我和殿下都得好好学学。”

    赵英说:“你倒是机灵。”他笑睨着谢则安,“成,你和崇昭去一趟,我倒要看看你能学到什么。”

    谢则安喜出望外,跑回去找赵崇昭。

    马上就要把小老婆接回家了,心里还真有点小激动!

    赵崇昭听到这消息时心情不太美妙。

    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是舍不得让妹妹去谢府。见谢则安一脸高兴,他心里更加不爽,闷声说:“司天监有什么好玩的?不去,我要出宫玩儿!”

    谢则安知道赵崇昭一横起来,谁都说不通,只好摸摸鼻头说:“那我自己去看看。”

    赵崇昭瞪了他一眼,转身蹬蹬蹬地跑了。

    谢则安有点莫名其妙,但也习惯了,自己拿着赵英给的令牌去司天监玩耍。

    司天监是古代的天文台,管的是历法啊气候啊之类的,谢则安对这地方这么有兴趣是因为他大伯谢望博心心念念想见提举司天监沈存中。这家伙可真了不得,他借着司天监一把手的便利遍地跑,几年下来天南海北的事儿他都看遍了,比谢望博还“百晓”。

    谢望博偶然和他聊了一次,一直想着要再见一见。

    谢则安对这种奇人一向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入了司天监的人,谢则安一路探头探脑、东看西看。司天监的职能分得很细,天文、算历、刻漏通通“分科”管理,谢则安仗着自己是“小驸马”,一科一科看了过去。他流连最久的是刻漏科,这地方有着不同种类的“时钟”,千奇百怪,让他大开眼界。

    很快地,谢则安被一个大型的“报时器”吸引住了。

    领路的人见谢则安很感兴趣,马上向他介绍起来。

    这东西叫水运仪象台,整个仪象台足足建了三大层,看上去有十来米高!

    一到“半点”和“整点”,一个栩栩如生的红衣木人出现在第一层的门口摇铃。第一层的红衣木人出现后,二层紧接着出现一个拿着时辰牌的木人,比如子时分为子初和子正两部分,木人就会在子时一开始时带着“子初”的时辰牌出现、子时中段时带着“子正”的时辰牌出现,简直跟现代的时针一样!

    第三层的木人更加精巧,它可以精细到“刻”,也就是每十五分钟出现一次。

    谢则安绕着水运仪象台敲了半天,不得不服气:这么精巧的设计,就算是他这个有着现代知识的人也不一定能琢磨出来!

    正感叹着呢,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绯袍官员走了过来。这人身材有点圆胖,却没胖得太过,他笑眯着眼,像尊和和气气的弥勒佛。瞧见谢则安,他迈步走近,问道:“你是谢家的谢三郎?”

    谢则安微讶,点点头说:“是我。”

    绯袍官员说:“那就巧了,我正想着什么时候到你们家去作客呢。”他骂道,“你阿爹那吝啬鬼,把你藏起来不让我见。要不是我从几个匠人那里知道了你,他肯定想把你那套丈量方法私藏了。你跟我来,给我好好说说那什么数字符号。”

    谢则安:“……”

    绯袍官员一拍脑袋,说:“我叫沈存中,和你阿爹交情不错,你可以叫我一声沈叔。”

    谢则安两眼一亮。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谢则安狗腿地跟着沈存中跑,坐定之后更是沈存中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沈存中惊讶于谢则安的热情。

    谢则安坦然承认自己的别有居心:“刚才看了水运仪象台,我有个小想法想看看沈叔您能不能帮忙搞搞……”

    沈存中说:“什么想法?”

    谢则安说:“就是把这个仪象台变小一点,再变小一点,再——”他在旁边翻出纸来,再从自己袖袋里掏出随手带着的铅笔刷刷刷地画了个手表,再画了个怀表,再画了个挂钟和座钟!谢则安腼腆地笑了起来,“瞧,就是这么几种小东西,大小不太一样,模样儿不太一样,里头的构造却是大同小异,把仪象台那几个齿轮变小就可以了!”

    沈存中说:“看起来还不错,但做起来有点麻烦。”

    谢则安说:“沈叔您不是连这么大一个仪象台都做出来了吗?”

    沈存中说:“能做出来正因为它大,足够大的话,齿轮的精度要求反而没那么高。假如要把它变小,就得进一步估算好精度,以确保时间不会有偏差。”见谢则安听得认真,他讶异地问,“三郎你听得懂?”

    谢则安点头如捣蒜:“听得懂啊。”

    沈存中说:“这个我得好好想想。”

    谢则安说:“您可一定得好好想!”

    谢则安以前挺喜欢钟表的,一来,这可是提升自己身份和品味的好东西,身为成功人士,腕上不戴个名表都对不起自己。二来,小时候老头儿收到过几个别人扔掉的表,手把手地教他修过好几次,其中一个怀表他宝贝得不得了,彻底坏掉以后都舍不得扔。

    可惜这东西太复杂,要教会匠人把它造出来实在太难了,谢则安只能放弃这个想法。这趟司天监之行有这样的收获,谢则安简直恨不得搂住沈存中亲上几口。

    他兴致勃勃地说:“我给您再画几张图,您看看有没有用!”

    沈存中原以为谢则安是小孩子贪玩,等见到谢则安画出来的钟表内部构造图时却睁大了眼,紧盯着谢则安落笔的地方看,生怕没能第一时间目睹它的全貌。

    谢则安专心画完,转头对沈存中说:“沈叔,就是这样的,您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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