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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驸马爷 第5节(1/3)

作品:《一品驸马爷

    赵崇昭两眼一亮:“是三郎的主意对吧?这段时间都没空出宫,走,我们去找三郎!”

    赵崇昭领着张大德风风火火地前往谢则安家。

    谢则安已经把相邻的两处宅院都买了下来,隔成前院和后院。他到人牙子那儿买了几个长随,专门负责看照家宅,小小的宅院倒是比上一回更有人气了。

    短短几天,整个院子的面貌看起来焕然一新。

    谢则安正在院子前的空地上教一群小萝卜头练拳,明明自个儿还是个半大小孩,居然摆出“老教头”的架势板着脸站在那儿训人。

    赵崇昭迈步上去,喊道:“三郎!”

    谢则安回过头,受宠若惊地见礼:“殿下来了!”

    赵崇昭说:“你可真有闲心。”

    谢则安说:“殿下见笑了,看书看得有点乏,出来活动一下筋骨而已。”

    赵崇昭点点头,高兴地直奔主题:“三郎,那个金玉楼又是你弄出来的?”

    谢则安说:“肯定是大德又瞎说吧?我哪有那个本钱,是张大哥搞的。”

    赵崇昭笃定地说:“主意是你出的。”

    谢则安耐心解释:“那边是家老店,本来也是卖酒食的,只不过老东家病逝后兄弟相争,弄得好好的一家店没几天就开不下去了。张大哥早就把它盘了下来,我进京时都已经翻修好准备开业了,我也只是出几个小点子锦上添花而已。”

    赵崇昭才不管这么多,兴致勃勃地说:“走,带我去瞧瞧。”

    赵崇昭说:“小德子这个兄长挺有能耐的。”

    谢则安当然是笑着应和。

    三人很快抵达金玉楼。

    金玉楼临水而建,四面开着又大又宽的窗户,正好碰上大晴天,整栋楼看上去敞亮无比,金灿灿的阳光落在上头,还真有点“金玉满堂”的感觉。

    走近一瞧,一排穿着统一衣着的小二正齐刷刷地站在门口,笑脸迎人,瞧着就叫人喜欢。

    赵崇昭说:“这肯定是三郎你想出来的。”

    谢则安笑眯眯。

    一个小二迎了上来,热络地引他们入内,边走边问:“小官人这次是来吃饭还是来买酒?要不要雅厢?”

    赵崇昭爽快地说:“吃饭也买酒,就在外头吃好了,人多热闹。”他就是来看热闹的。

    小二没有因为谢则安三人年纪小而轻视他们,麻利地将他们引到靠窗的一张桌子前,说:“小官人你们来得巧,刚好有人吃完了,要不然就只能等别桌空出来了。”说着他掏出一张贴着菜单的方板,“小官人您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赵崇昭觉得新奇,说:“你们都让人自己看?”

    小二麻溜地回道:“也可以直接报菜名,随小官人喜欢。”

    赵崇昭把那文雅又精致的“菜单”翻来覆去地看,最后笑眯眯地瞧着谢则安:“三郎?”

    谢则安说:“找几个画匠帮忙写的。”

    赵崇昭功底不差,当然看得出“菜单”上的字和平时写的不太一样。他问:“这不像用毛笔写的,也不像用你那铅笔写的。”

    谢则安说:“这是用鹅毛笔写的。”

    为了控制好菜单的大小,他还特意给画匠们做了“上岗培训”,教会他们使用鹅毛笔。所谓的鹅毛笔不过是把鹅毛稍微处理一下,直接蘸墨水写字罢了,主要是图个省事省力省钱。

    这年代的画匠们一般只有逢年过节才有生意,平时日子过得紧巴巴,听到金玉楼有这么一门当天结算的活计后都欣然接受。他们画了大半辈子画,基础非常扎实,大多都在金玉楼开业前学会了用鹅毛笔写“硬笔字”。

    谢则安顺便把画广告的重任也交到他们手上。

    幸亏金玉楼每天都得卖出不少鹅肉,还真找不着那么多鹅毛来消耗。

    谢则安简单地把鹅毛笔介绍给赵崇昭。

    赵崇昭咋舌:“三郎你怎么总能想出这么多怪东西。”

    谢则安说:“节约成本嘛,人穷才会绞尽脑汁想省点。”

    赵崇昭说:“等会儿拿几根那什么鹅毛笔给我带回去,宁儿一定喜欢。”

    谢则安点点头。

    赵崇昭照着菜单点了几个菜,正准备端起茶润润口,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赵崇昭最喜欢热闹,立刻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大约只有二十八九岁的女人走了进来,身穿深红色的石榴裙,眉目漂亮之余带着几分火一般的凌厉,叫人不敢直视她那双好看至极的眼睛。

    所谓的艳光逼人大概就是指这一种。

    她的到来让整个金玉楼瞬间静了下来。

    赵崇昭却一点都不安静,他惊喜地喊:“姑姑!”

    谢则安暗道“好巧”。

    能让赵崇昭喊姑姑的人有几个?这位大概就是长公主了。

    他等了这么多天都没见着人,没想到今儿和赵崇昭一起过来居然直接碰上了。

    虽然才刚打了个照面,谢则安已经确定传言有误。

    抛妻弃子是真的,刁钻善妒却是假的。

    这样一个女人,确实有着让男人痴迷的魅力。见识过这种火焰般的美丽,其他女人哪能再入眼?

    更何况是已经被穷困逼得只能终日荆钗布裙不施脂粉的糟糠之妻。

    而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妒忌谁?

    无论是靠身世还是靠容貌,她都有傲视大部分人的资本。

    更别提她眉宇间隐含着一股有别于其他女子的英气和冷漠。

    谢则安乖顺地走在赵崇昭身后迎了上去。

    长公主见到赵崇昭,脸上冷凝的神色倒是化开了,淡笑着说:“前几天还听说你在闭关苦读,我就知道不可信。”

    赵崇昭大呼冤枉:“我是这几天里头一回出宫!”

    那委屈又较真的模样让长公主笑了起来,抬手捏赵崇昭胖乎乎的圆脸。

    赵崇昭两眼泪汪汪,又不敢躲开。

    谢则安:“……”

    干得好!他想这么干很久!

    大概是谢则安眼睛放光的模样太过突兀,长公主的目光居然落到了他身上。

    谢则安赶紧敛起幸灾乐祸的笑意,乖乖巧巧地站在一边。

    长公主问:“崇昭,这是你新认识的朋友?”

    赵崇昭高兴地给长公主介绍:“对,姑姑,这是三郎。三郎主意很多,这金玉楼好些新东西都是他想出来的!”

    长公主和颜悦色地看着谢则安:“原来还是金玉楼的小东家。”

    谢则安说:“出出主意而已,算不上东家。”

    这时“烧春”的售卖时间要开始了。

    训练有素的小二抬着一张精致的长桌摆在正中央,身着翠色长裙的侍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入,托盘里只有一个薄瓷杯。

    薄瓷杯中盛着“烧春”。

    瓷杯莹白如玉,烧春澄澈透亮。

    人美,酒更美。

    别说好酒之人了,就连平时不怎么沾酒的赵崇昭都激动起来:“这就是烧春吗?一定很好喝!”

    长公主的目光落在谢则安身上。

    谢则安的目的其实已经达成了,不过他不介意借这个机会和长公主打好关系。他露出了笑容:“殿下请随我上楼。”

    张大义早就赶过来了,听到有人汇报说谢则安领人进了雅厢,立刻叫人把最好的“烧春”取来,亲自端进雅厢。

    张大义进来时低眉顺眼,长公主并没有注意到他。赵崇昭却是见过张大义的,他笑着问张大德:“小德子,这是你兄长吧?我应该没记错。”

    张大德受宠若惊:“殿下好记性!这是小的兄长张大义。”

    长公主美目微移,看着张大义问:“你就是金玉楼的东家?年纪轻轻,能耐可不小。”

    张大义一脸惭愧:“在见到三郎前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见到三郎后我就不敢这么想了。”

    长公主看向谢则安。

    谢则安还没自谦两句,就听赵崇昭说:“那是当然!姑姑我跟你说,宁儿也见过三郎了,她很喜欢三郎捣腾出来的那什么铅笔,回头我让人送去给你瞧瞧!对了,”他拿起桌上的“菜单”,“还有这个,用的是什么鹅毛笔,你看是不是很好玩!”

    站在旁边的小二见状麻利地掏出几份广告,殷勤地递了上去:“小官人请看,还有这个!这叫广告,广告广告,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拿着这张广告来吃饭可以打九折,只付九成的银子!”

    张大义哭笑不得地斥喝:“贵人说话别插嘴!”

    小二赶紧闭嘴。

    这个广告赵崇昭也没见过,又兴致勃勃地拉着长公主研究。

    谢则安一直在旁边观察着长公主,很快发现赵崇昭和人家的差距。赵崇昭是看什么都一乍一惊的,长公主却不一样——同样是见到新奇事物,长公主只是多看了两眼,并没有表露太多的惊讶。

    回想一下见晏宁公主时的情形,谢则安觉得这才是皇家人的气度。

    赵崇昭绝对是异类!

    第14章 第十四章

    李氏一直呆在房间里教谢小妹看书。

    李氏是识字的,陪谢谦寒窗苦读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学了不少。虽然比不上世家女知书识礼,却也有别于一般的乡野粗妇。

    等到艳阳高照,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门帘被撩了起来,原来是负责看照内宅的徐婶进来了。她恭恭敬敬地对李氏说:“娘子,小娘子,小官人回来了。”

    李氏说:“我们家不讲究这么多,徐婶你不用这样忙进忙出。”

    徐婶说:“使不得,”她苦口婆心地劝说,“小官人有是个本领的,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府里怎么能没个规矩。”

    谢则安已经迈步进门,淡笑着问:“什么规矩?”

    徐婶恭谨地退到旁边,行了一礼:“小官人。”

    徐婶原本是大户人家的管事,秋季她的老东家被抄家流放,奴仆也重新收编入册市卖。徐婶身份尴尬,不少主人家都不想挑,所以一来二去,居然只有她一个人剩在那儿。

    不久前谢则添置了宅院,按律可以买几个奴仆伺候。谢则安不太喜欢人口买卖,可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办,身边不能没人差遣,索性一次把人挑够了。反正卖身契拿到手里了,人想怎么使还不是自己把握?

    当人还是当狗,全看他们自己造化。

    谢则安自认不是救世主,没有凭一己之力改变整个社会制度的能力。

    他只给他们机会。

    抓住机会的人他会重用,至于抓不住机会的人?他没那个义务替他们操心。

    谢则安就是在当时挑回了徐婶。

    徐婶没让谢则安失望,在谢则安把新人们交给她后很快把整个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帮谢则安熟悉了一些京城禁讳和习俗。

    可就算徐婶是个能用的人,谢则安还是不希望她管到李氏和谢小妹头上。

    谢则安淡淡地一笑:“在这个家里,阿娘和小妹就是规矩。”

    徐婶听到谢则安的敲打,心中一凛。

    她俯身保证:“小官人的话我记住了。”

    谢则安说:“徐婶去忙吧,我和阿娘说说话。”

    李氏等徐婶出去后才说:“徐婶她没说什么,三郎你别对他们这么严苛,他们也都是可怜人。”

    谢则安说:“徐婶以前当过大户人家的管事,难免会把一些高门大户的毛病带过来。家里没个人能让她服气的话,她不会尽心为我们家做事。”他把谢小妹抱进怀里逗着玩,“阿娘,你信不信我越对她没个好脸她越高兴?”

    李氏哑口无言。

    谢则安知道李氏性子有些软,也没强迫她接受自己的做法。他轻描淡写地抛出另一个消息:“我见着那位长公主了。”

    李氏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则安。

    谢则安对谢小妹说:“小妹,我想看几本书,你帮我去找来行吗?”

    谢小妹本来正巴巴地听他们说话,闻言马上应道:“好!哥哥你说要找什么,我这就去!”

    谢则安报了几本书名,目送谢小妹跑走。

    李氏这才追问:“三郎,你是怎么见到的?”

    谢则安当然不会提自己借“烧春”将长公主引来的事儿,他淡淡地说:“沾了张大哥的光。”

    李氏沉默。

    她在儿女面前绝口不提丈夫的狠心,但丈夫的背叛对她而言是一个无比沉重的打击,要不是有一双儿女在,她肯定撑不到如今。她很少会去想那位长公主是怎么样的人,反正是比不过的,输给怎么样的人又有什么所谓呢?

    可听到儿子说见到了,心底最隐秘的伤口猛地被揭开了。

    李氏的唇微微翕动,却问不出半句话来。

    不管那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娶了公主,永远比娶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要体面吧?那些活得毫无尊严的苦日子、那些连米粮都要向人赊借的苦日子、那些衣服加了一道又一道补丁的苦日子,谁愿意想起来?

    知道更多关于那位长公主的事,无非是给自己心口添几道新伤。

    所以她不愿去了解。

    谢则安问:“阿娘,你还想着他?”这个他当然是指谢谦。

    李氏顿了顿。

    她早就知道这是无望的,所以在谢谦当上驸马那一年就死了心。心静如水地过了这么多年,她对谢谦的感情早被她自己抹得干干净净。即使和谢谦面对面站着,她大概也不会“陌生”之外的感觉。

    李氏摇了摇头。

    谢则安说:“那成。”

    说完竟不再多提长公主半句,安静地坐在一边不说话。

    李氏终究还是把话问了出口:“三郎,那位长公主是什么样的人?”

    谢则安给了个实诚的回答:“会让人一见倾心的人。”

    这次轮到李氏不说话了。

    谢则安理了理思路,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们入京也快一个月了,外面的传闻听了不少,什么说法都有。这几天我思来想去,大致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对于他来说,撑到状元这一步已经快撑不住了,要他从翰林院一步一步熬上去,太慢也太辛苦,他等不及了。”他淡笑抬眸,看着李氏道,“他是那样迫不及待地想摆脱过去的一切,包括我们。”

    李氏说:“三郎……”

    谢则安示意李氏稍安勿躁,有条不紊地往下说:“可惜的是他好像和长公主处得不怎么好,成亲这么多年都只有一子。听说他对那儿子宝贝得不得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直接把那儿子惯成了小纨绔。前些时候那小纨绔得罪了太子殿下,殿下表示要那小纨绔当驸马,给公主冲冲喜——结果阿娘你收到了他的信。”

    李氏睁大眼:“他难道是想你去顶替!”

    谢则安说:“这是我的推测。他这生仕途无望,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那儿子身上去了,肯定不想他儿子和他一样当个没有实权的驸马。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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