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Ⅲ:魇梦+尾戒+借寿+天罚+酆都+迷踪[6部完] 第51节(3/4)
作品:《天师执位Ⅲ:魇梦+尾戒+借寿+天罚+酆都+迷踪[6部完]》
风的紧握在刀刃周身游走,像是雀跃于战事的即将开始。
有犀刃在手,聂行风的灵力顿时大增,双手握刀,凝神默念杀伐之纲,向面前众鬼迎空劈下,古刃光华随他的挥刀燃亮了忘川水岸,那些道行小的鬼魅不待他动手,就自行消失在水间,为首的阴差见势不妙,急忙驾坐骑逃离,被他跃身赶上,犀刃接连挥出,顿时惨叫声四起,血色染红了整个忘川。
犀刃许久不用,一旦挥出,那份嗜血气焰连聂行风自己都控制不住,他杀得兴起,早忘了身在何方,右臂和脸颊上的法咒被戾气激发,燃出赤金光芒,宛如游龙在他半边身上游走,眼瞳里的符咒也像是活了一般,随利刃挥舞闪过金色。
此刻的他既是杀伐之神,又如地狱恶鬼,所到之处,罡戾之气尽发,那些恶兽坐骑也不及幸免,被犀刃挥中,哀嚎着翻进水中,或被劈散魂魄,或被水鬼拖入水底,一时间兵马乱作一团,再没恶鬼去找林纯磬和孟婆的麻烦。
两人趁机游去小舟,马面一手一个把他们拉上来,林纯磬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到聂行风挥刀杀鬼的骁勇英姿,想起前尘往事,不由得心潮澎湃,问孟婆,「他的刀怎么在你这里?」
「看着挺厉害的,想据为己有,没想到最后还是不得不还回去。」
堂而皇之的说辞让林纯磬听得无语,见周围恶鬼还剩不少,正要出手相助,忽然头顶响声大作,仿佛天剑划破苍宇,将密布阴云生生破开一道缝隙,光亮透过缝隙隐隐传来,映亮了血色水波。
「难道鬼门关又开了?」他不可思议地叫道。
聂行风感觉到洒在自己身上的光亮,也是一怔,仰头看去,就见云层缝隙越来越大,仿佛一扇大门在眼前打开,门两边风云诡谲翻卷,却始终无法遮住那道光明。
温暖照来,盘桓在他身上的戾气稍减,微微恍神中,小舟已飞快划到了他面前,马面冲他高喝:「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快走!」
天空似乎还有雷电轰呜,却已渐远,光芒飞旋成偌大的漩涡将聂行风罩在其中,他恍惚看到站在对面的熟悉身影,不由心神大震。
后背被人用力一推,林纯磬在恶鬼奔来阻拦之前将他推进了光亮之中,聂行风不由自主地随狂风飞进漩涡,回头看去,就见马面双手并举胸前,迎着光圈飞快做出各种繁琐的掐捏指诀。
随着大门的完全开启,眼前那道熟悉的身影瞬间占满了眼瞳,聂行风眼中发热,在进入温暖空间的瞬间,他看到钟魁站在门的另一边,手指当胸相并,做的仿佛是跟马面相同的指诀。
本能地,聂行风转过头想看个究竟,大门却已在他眼前关上了,黑暗消失的那一瞬,他隐约听到林纯磬的叫声遥遥传来。
「来生再见!」
酆都之门关上,忘川再度回到阴暗之中,经过一番血腥厮杀,阴兵死伤过半,剩下的一小部分也震慑于杀伐之神的煞气,不敢恋战,趁鬼门启动时纷纷逃走,等马面他们回过神来,忘川上早空无一人,四下里残留着厮杀后的死寂,水流湍湍,带着无数尸骨阴魂向前流去。
「好像结束了,」终于从激战中缓过气来,孟婆一手拄着竹篙,对马面说:「人也顺利送走了,我欠你的人情完全还了。」
马面站在她对面呼呼直喘,笑道:「希望他们不要再来了,这次要了我半条老命。」
「不知道聂行风这次回去后会被怎么折腾,」林纯磬插进话来,好奇地说:「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我更在意那个换脸的孩子,」孟婆理着凌乱的长发,看着水中映出的妍丽容颜,叹道:「不知那个傻瓜是否找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噢,听起来很有趣,」林纯磬兴致勃勃地问:「那又是谁?」
「你一只鬼管那么多干什么?我管你活着的时候有多厉害,你打翻孟婆汤跑掉,搅乱轮回秩序,就是无视我的存在,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抱歉抱歉,事出有因,下次绝对不会了。」
俗话说巴掌不打笑脸人,林纯磬道了歉,孟婆也不好再跟他计较,问:「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偶尔会想起来,但马上就会又忘记,这样反反复复,只能说你熬的汤实在太厉害了。」
孟婆低头不语,半晌又狐疑地问:「你刚才拼命救我,是不是想托我帮你投胎个好人家呢?」
「有关这点不劳费心,我早打点好了。」
「我不想欠别人人情。」
「我刚好相反,很喜欢别人欠我人情,这样将来有需要时,你想不帮忙都不行。」
「你!」
马面摆摆手,打断他们的争吵,善意地提醒:「我说,事情都解决了,罗酆六天的兵也撤了,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要赶在他们之前拜见阴君,这样才不至于被降级削职。」
要事在身,孟婆放弃跟林纯磬斗嘴,却不爽地瞪他,「说得不错,我要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孟婆汤,好让那些所谓的修道人无法再蒙混过关!」
林纯磬不以为忤,微笑道:「那我很荣幸做第一个试验品,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跑。」
「少废话,撑篙!」
竹篙向他们抛去,马面不动弹,眼瞅林纯磬,林纯磬认命地把竹篙接了过来,这里好像他的地位最低,看来撑篙这种体力活只能他来了。
小船穿过阴暗的忘川顺水直下,马面走到用力撑篙的林纯磬身旁,颇感兴趣地问:「那天你是故意打破孟婆汤的吧?」
林纯磬笑而不语,马面又道:「你好像知道不少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姓马吧?」
「马面当然姓马。」
「马家人的那个马?」
这次换马面不说话了,双手抱胸看着川水,像是没听到他的发问,林纯磬也不在意,微笑道:「看来你也是个有很多秘密的人。」
「彼此彼此。」
林纯磬正要再说,一块碎骨从后面扔过来,孟婆喝道:「说话别耽误干活,误了时辰,我让你下辈子轮回做猪!」
「是是是。」
孟婆发火了,两人不敢再聊天,林纯磬用心撑篙,让小舟飞快向前驶去。
如果没算错的话,张玄和聂行风很快就会发现他隐藏的秘密,看着一川江水,林纯磬想,这是自己最后可以帮到他们的,今后的危险困阻就要靠他们自己去面对了。
聂行风回到阳间的第一感觉除了刺眼的光明外就是身上很重,他眯起眼睛,眼瞳在慢慢适应后,发现那份沉重来自于压在他身上的人,强烈的怒气,即使只是注视,他也可以清楚感受到,小心翼翼地叫:「张……玄。」
张玄没说话,蓝瞳依旧冷冷盯住他,刻在聂行风眼瞳里的符咒在阳光下渐趋模糊,眸光明亮,恢复了应有的生机,他的眼神再掠到聂行风的脸颊和右臂上,聂行风随着他看过去,发现银饰下遮掩的伤痕也在慢慢消失,这证明马言澈加附在他身上的恶鬼符咒消除了,他真正回到了人间。 「张玄。」
聂行风又叫了一声,手伸过去想触摸张玄的脸颊,虽然一直都在他身边,却不敢靠近,现在一切终于恢复正常,他贪心地想好好看着对方,感受接触时的温暖。
张玄却把头侧开了,下一瞬拳头向他挥来,聂行风没躲,但拳头并没有打到他,而是捶在地上,张玄冷冷说:「上次我欠你的那一拳,现在还清了。」
「张玄!」
聂行风伸手拽他,却拉了个空,张玄从地上爬起来,无视其他人掉头就走,煞气太大,连娃娃都不敢靠近,扑到钟魁腿上躲避,聂行风顾不得跟他们解释,急忙踩着张玄的脚步追上去,但没跑几步就被制止了,张玄转过头,一字一顿地对他说:「别跟着我,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冷漠的语调封住了聂行风所有想说的话语,阳光太耀眼,刺得眼睛微微作痛,他知道张玄现在在火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好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跟随,张玄没再看他,转身大踏步离开了。
等张玄走远了,四周的强压减轻,钟魁这才抱着娃娃跑过来,见聂行风脸色难看,他把原本想问的一大堆问题都咽了回去,安慰说:「张玄只是误会了,他以为我们联合起来骗他,你别担心,回头等他气消就没事了。」
聂行风心神不定,道了谢,说:「先回家。」
钟魁看看聂行风的衣着,服装怪异就算了,上面还溅着零星血点,这种打扮只怕没走几步就会被请去警局,有心想提醒,被汉堡抓了一爪子拦住了,等聂行风走远,他忍不住埋怨:「你抓我干什么?」
「老子不高兴啊行不行!好不容易才回去阴间,却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很不爽啊有没有!」
小鹦鹉郁闷地站在道边刺啦刺啦地磨爪子,娃娃看着它,担忧地说:「汉堡包你不要这个样子,要不让学长再开一次门让你回去。」
汉堡殷切的目光立刻投向钟魁,钟魁连开三次鬼门关,那手诀法术还有架势简直帅呆了,所以再开一次也不是不可能的,但钟魁的反应让它很失望,看看自己的双手,手掌掌纹寻常,他恍惚说:「刚才我好像是被控制着做的,现在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手诀都想不起来了。」
汉堡不说话了,低头继续磨爪子,以发泄心中的怨气,过了好半天见钟魁还在旁边静静待着,它过意不去,说:「你们先走吧,别理我,等我缓过来会自己回去的。」
「好的,那能不能先借点钱让我们搭车?」
一番酆都之行后,现在唯一口袋里有钱的就是这位阴鹰大人了,看到钟魁和娃娃两人眼中的期待,汉堡气得没话说了,认命地拍拍翅膀向前飞去。
「一起走啦,对着你们,我会先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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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多日的张家今天终于多了份生机,银墨正在打扫神龛,听到轰的一声响,房门被打开,他以为又有危险,探手抓住放在身旁的蛇形剑,但当看到进来的是张玄时,他吃了一惊,急忙将缠在腕上的银蛇塞进怀里,迎上前单膝跪下,说:「银墨办事不力,请主人恕罪!」
张玄扫了一眼神龛,龛位打扫得很洁净,下面铜盆里还留有道符烧过的余烬,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银墨没再继续烧冥币、符纸给他,这大概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请罪,但此刻张玄没心情理会这种事,嗯了一声就直接上楼了,银墨不明所以,想要跟上去解释,被怀里的银蛇拦住,不让他再多嘴。
没多久聂行风也回来了,同样脸色不善,他没问银墨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情,只问了张玄的情形,说:「他心情不太好,你们别去吵他。」
银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敢多问,银白却很开心,用蛇语对他说:「看来那件事他们暂时不会追究了。」
「那回头他们问起,又该怎么回答?」
「你什么都别说,让我来应付。」
银墨兄弟担心的事始终都没发生,之后钟魁跟娃娃和汉堡也回来了,一个个累得要死,没人多问问题,也对他们在阴间的经历缄口不言,连汉堡都难得的保持沉默状态,导致晚餐时家里所有成员都聚齐了,餐桌上却仍然跟平时一样沉寂。
乔和魏正义闻讯赶来,但晚餐张玄没出现,大家又一言不发,完全没有顺利返回后的开心气氛,魏正义想偷偷跟汉堡问情况,汉堡却早有防备,瞅空提前溜走了,乔察言观色,制止了魏正义的追问,吃完饭就拉他离开……反正大家都安全回来,这就足够了,内情可以慢慢询问,不需要在这个时候冲上去当炮灰。
感觉到家里的低气压,饭后聂行风回到卧室,想跟张玄好好谈一下,谁知一进门就看到张玄收拾了枕头棉被,抱着往外走,见他进来,头别到一边,一副完全不想说话的表情。
明明是在气头上的反应,却让聂行风看着有些好笑,问:「你这是干什么?」
「去客房,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我以为一下午,你已经冷静下来了。」
「那是「你以为」,所有事情不是都以「你以为」为现实的!」
咄咄逼人的话语,一听就知道张玄还在气恼他的隐瞒,说起来那件事的确是他不对,聂行风揉揉额头,想斟酌措辞解释当时的状况,张玄却抱着棉被要离开,他只好说:「客房都住满了。」
「那就三楼,再不成还有阳台,我在忘川边上都能睡着,更别说露天了。」
「如果你只是不想看到我的话,我去书房睡就好。」
聂行风经常熬夜,书房里有床铺,听他这样说,张玄愣了一下,就见聂行风擦着自己身边走过去,说:「冷静一下也好,不过事情都过去了,别想太多,吃了饭早点休息。」
门在张玄面前重新关上,遮断了他投过去的视线,再低头看看抱在怀里的被褥,他突然感到恼火,把棉被重新扔回到床上。
聂行风一向都这样,总喜欢自作主张地决定一切事务,也许聂行风的做法是对的,但是他无法认可,许多时候,事情的正确与否并不重要,他只在意有没有被尊重过。
真相的浮出让众人的平安归来失去了应有的欢乐,第二天早餐的气氛依旧很糟糕,餐桌上没人乱说话,连一向聒噪的汉堡都难得的寂静,娃娃似乎也觉察到张玄心情不好,不像平时那样黏他,乖乖一个人坐在小椅子上吃饭,乔和魏正义跑来转了一趟,在发现状况如旧后,马上找了个借口走人。
聂行风已经跟爷爷和聂睿庭联络过了,饭后帮娃娃换好衣服,带他回家,这些事以前都是张玄做的,娃娃有些不习惯,贴在聂行风耳边小声说:「玄玄是不是在生我们的气?那娃娃把小布袋送给他好了,他一定会很开心。」
聂行风笑了,帮娃娃系好衣扣,说:「他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事情没想通。」
「噢……」
娃娃听不懂,乖乖跟着聂行风出门,刚好钟魁也要出去,全身上下运动装,背上还背了个登山用的大包,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聂行风很意外,问:「你要去哪里?」
「经过了这么多事,我觉得马先生说的是对的,所以决定去跟他道歉,不过可能不会被原谅,所以我做好了长期抗战的打算。」
你不会是打算在人家家门口打地铺吧?
看看钟魁那个足有半人高的登山包,聂行风很好奇里面都装了什么,本来想劝他不要做那种傻事,但又觉得自己不方便过问,说:「见到马先生,帮我代问好,告诉他回头我会亲自登门道谢的。」
「好的。」
钟魁答应了,背着他的背包往前走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劲,回过头想问清聂行风向马灵枢道谢的缘由,发现他跟娃娃已经开车离开了。 算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马先生呢。
想到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蠢话,钟魁就万分懊恼,他拜访之前偷偷给素问打过电话,知道今天马灵枢在家,但会不会见他就有待商榷了,惴惴不安地挪到马家门前,在门口犹豫了大半天才按响门钤。
素问帮他开了门,告诉他马灵枢在书房,让他直接上去就好。
很意外自己没被拒之门外,钟魁上了楼,见书房门虚掩着,他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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