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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出书版] 第20节(2/3)

作品:《冷香[出书版]

灭口都不可能会同意。

    可是,我不想也不敢出宫。

    可以说,章竟身边是最安全的地方,各方势力的手都伸不过来。就算是我师傅他……也对这位皇后千岁有份莫名其妙的敬意在,就算气急败坏也不会到这里来抓人。

    天黑了,吃完了饭,再也没有留下的借口,我也只好起身告辞。

    师傅他……这会儿在做什么?

    肯定是早就醒了,也一定发觉了我昨天晚上对他做了些什么……

    是不是气疯了?还是已经磨好了刀子,等着我回去?

    一步一拖,虽然知道伸头一刀缩头还一刀,早晚免不了。可是人总是这样,就算是避不了的事情,还是想尽力的试一试去躲开。

    我转了一个圈,月亮升了起来,身体被宫墙的阴影挡住。

    哎!有了。

    我想起来,还有个地方可去!

    文史阁起火后又重建过,现在叫藏书楼,里面的书不能算多,可是皇家藏书,规模也绝不会小,那里安全惬意,是藏身的好去处。况且那里守卫松懈,谁会大晚上去偷书?是以最安全不过!

    我打定了主意,脚步轻快,沿着墙根走动。宫里的地形没有我不熟的,很快就摸到了藏书楼底下。隔着窗户就闻到了淡淡的书墨香,久违了……

    想当初我也在这里抄过书,校过书的,不过后来……

    嗯,过去的事,想来做什么。

    拿发簪轻轻拨开窗闩,轻轻向里推开,我悄然无声从窗子翻了进去。

    屋里的空气不大流通,是我最喜欢的书香纸气。我闻到这种气息,就像酒鬼闻到陈年美酒香一样,无法抑制心中的快乐。

    嘿,真好,躲人又可以自娱,不错不错。

    屋角有白蜡灯,为了防止起火,灯是不能够移动的。

    我先在黑暗中让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等在黑夜中也能渐渐看清东西了,先挡上窗户不让光线外泄,再晃火折点着灯,在书架上慢慢找书。

    靠桌的小推车里还有许多本书,想来是今天有人借出去过,还没来得及一一按分类放回去,我信手抽出几本。

    倒真不错,是坊间新刊的《词话》,还有本《乡闻野记》,都是挺合胃口的。

    我靠墙坐好,拿了书慢慢翻,藏书楼里静的厉害,连风声都只隐隐的听到,翻书页时沙沙的轻响,心头很快宁定下来。这本子上的词都极

    经典,读来琅琅上口,意思却是很重的,反复嚼味也不觉得平淡。……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看题时,作者那里却是佚名不详。

    我觉得可惜,继续再向下翻……唔,这一首也极好……

    灯光有些暗,没看几页眼睛就开始酸痛发涩。我放下书揉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昨天夜里我把那药丢进香炉……没过一刻钟师傅便面色发红,眼睛水汪汪的,只说了句:「你使……」

    下面的话却说不出来,眼光迷离,唇色如嫣,眉宇间极力压抑的春情再也按不住,全浮了出来,让人心旌摇荡,难以自持。

    师傅……师傅……

    我不后悔,再重来一百次一千次,我也不会后悔。

    多年的夙愿,一夕得偿。

    颠倒床笫,被翻红浪。

    师傅的身体好热……销魂而紧窒。

    在那种情形下,谁能忍得住?

    况且我根本……也不想忍。

    我想和师傅亲近,怎么都觉得不够。再多些,再多一些……

    深深的把自己埋进他的身体里,那一刻两个人的血脉似乎都连通了一起来,心房跳动的频率都一样的……有力而急促……

    师傅,我爱你。

    至死不悔。

    可是,我……我在下那个药之前,并不知道,事情和我想的,基本一样,只是掉了个儿。

    我不知道我会……我还以为,还以为……

    我会向你献上我的情衷和热情。

    可是,却被人反过来摆了一道。

    章竟换了药,令我冲动勃发,却令你……

    软如春水。

    呜,师傅现在一定把我碎尸万断的想法都有。

    师傅啊,呜……你徒儿我也是误中圈套,并非有意冒渎侵犯你的啊……

    可是,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师傅他也不会相信的吧。

    又拿起一本书来翻,可是翻了一大半去,却半个字都没看进脑子。

    师傅他……

    昨天我的动作未免太急切,师傅他那里,好像,受伤了吧?

    恨自己太胆小,早起就落跑,多看一眼不就知道了么?

    万一,万一师傅他自己不当一回事,连药都不上……

    那、那可怎么好?

    这么一想,我再也坐不住,合起书来,在书架行间来来回回、走来走去。

    师傅他脸皮这么薄,又那样自爱自持,他肯定不会让人看到他的窘状。他自己会不会,懂不懂,又肯不肯上药呢?

    肯定是不会的吧?

    那可……怎么办?怎么可以不上药?

    我心里像好几只老鼠爪子在不停的抓挠,焦躁不堪。

    怎么办?师傅他不肯上药怎么办?那伤怎么会好?那,那,万一发炎了……

    我忽然站住了脚。

    不行,我要回去!师傅要打要杀要罚我,都随他!可是,就算他要杀我打我罚我,我也得先给他上了药再说!下定了主意,我熄了灯,悄悄翻出窗,然后出宫。

    月色下层层屋脊温柔起伏,一点看不出白天的巍峨和严肃。我和师傅现在住在城西明宇的别庄里,深院闩门,静静的没有声音。

    我翻墙跳进庄里,隔着错落有致的花木,看到师傅的窗子上还是亮着的。

    我深深吸了一大口气,似乎这样做可以让自己的心虚退去,勇气倍增。不知道这说法灵不灵,我趁着这口气的劲头还没消,举起手在门上

    轻轻敲了两下。

    师傅恍如天籁的声音说:「进来吧。」

    师傅坐在灯下,眼波盈盈扫了我一眼,并没有愠怒气恼的神色。

    可是我心里一点儿也没有松懈。师傅他从来都不把七情摆在脸上,有句话叫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种人虽然不多,可也不少。

    我师傅当然是一个,明宇是一个,龙成天只怕不但面不改色,还会谈笑自若呢,要没有那股气势,他的帝位也没有那么稳,立一个男后,

    做了许多奇事。言官们谏折如山,他还不是依然故我。

    师傅指指一边的椅子,「过来。」

    我乖乖的挨过去,半个身子斜坐下来,眼睛偷着递着打量师傅。他并没有形容憔悴,我先放下一半心事;再看他坐的稳稳的,气势如静雪

    深潭,又下了另一小半心。

    师傅只管看他的书,好像旁边根本没有坐着一个大活人一样。

    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要是师傅一见我就劈头照脸揍我一顿,或是痛骂一场,我心里倒踏实了。可是现在他的表现,好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半点火气也

    没有,倒让我心里没有底。

    我咽口口水,试探着说:「这么晚了……师傅还没睡?」

    虽然无数次在张口之前都想唤他名字……可是远生这两个字,比实心的铁砣还要沉重,怎么也喊不出来。

    心底苦笑,大概是我太尊师重道了……或者说,是师傅太有威严了吧。从我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分时,就总在他面前不敢大喘气儿,那时候他只是文弱书生,可是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就从骨子里透出来。

    被他打过手板,罚过站,抄过书,罚过跪……还……打过屁股……

    这样的师傅,就算我再想直呼其名,可就怎么也喊不出来。

    并不是我不想……实在是……师傅他积威之下,我不敢造次。

    「不想睡,看会儿书。」师傅淡淡的说,眉眼在烛光下几乎流转生辉,像漂亮的珍珠一样。

    真是……我偷偷咽口水。怎么说师傅也该是三十开外的人了,可是看他的脸庞,眼睛……那么美丽清雅的他,只像个饱读诗书的少年。

    「……」我张了一下嘴,犹豫了下,还是说:「师傅,对不起……」

    再让我装若无其事,我真装不下去。

    他眉尖微微一动,却说:「没什么。」

    叹口气--我老老实实蹲下身,下巴搁在他的膝上,「师傅,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我的气……」

    他淡淡的说:「你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下药?」

    我马上垂头认错,「药是我下的……这个的确是我不好。」

    「只是错在下药?」

    我再低头,「后来……更不对。」

    他把书轻轻放下,语如纶音:「既然知道错,那么你自己说,该怎么罚你呢?」

    我愣了一下。

    啊,这是要我作法自毙么?

    我试着说:「我……我去拿竹鞭来?」

    他正眼也不看我,又捧起书来。

    「师傅,我替你斟茶……

    「师傅,我帮你捶背……

    「师傅,你要不要歇息了?我替你备浴水好不好?

    「师傅,要不,你睡着,我跪着……跪到你觉得可以起来我再起来……」

    还不行么?

    「师傅,给你……」我有气无力。

    他看了一眼,眼中寒芒一闪,「这是做什么?」

    我托着短剑,「我任你处置,你看我哪儿不顺眼,就把哪块儿割下来好了。」

    他不动,我也不动,就这么僵持。

    师傅他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我的膝盖已经开始刺刺的作痛。

    师傅一手搭在我手上,声音总算有了些温度:「起来。」

    我一手扶着他的腿想站起来,可是跪太久腿麻了,身子一歪,竟然扑到了他身上。

    「师傅,师傅……我真不是有意的……」手慌脚乱的要赶紧起来,手乱扶了一把……

    扶……

    扶……

    我扶到了师傅的……

    他垂下眼帘看看我的手,又抬起眼来,居然浅浅一笑,「我看你就是有意的。」

    我像被火烫到一样急忙缩手,期期艾艾说不上来话。

    师傅收敛了笑意,转过头去,还是不理我。

    心一横,我直接了当说:「师傅,让我看看你的伤。」就算下一刻会被他杀人灭口我也认了,我的性子急,这样磨来磨去,我都快磨死了还没个明确说法。

    要杀要剐,咱干脆的说明白不行么?

    他极淡定的点点头,说:「好。」

    咦?我是不是幻听了?

    师傅他说……好?

    接下来的时光像是中邪……啊啊,打的什么破比方……

    像是做梦。我让人送进热水来,自己避到外室,师傅在屏风后沐浴。尽管我一千一万个想进屏风里去……不是好色!我没那么色!我又不

    是章皇后那个没节操的……我只是想看看师傅他,有没有被我昨晚的莽撞伤到。

    水声淅淅沥沥,听的人心里一点一点的发软发热。

    师傅……

    他其实面冷心热。要是不喜欢我,万万不会让我近他的身……

    其实我心里明白,就是……就是有时候会胡思乱想一下……

    师傅不是那等迂人,他不喜欢我的话,就算我为他做再多,他也不可能因为愧疚感而对我……对我……像现在一般。

    我捧着下巴傻笑,屏风后的水声慢慢变小,然后师傅清声喊:「你过来吧。」

    心里发颤,手直哆嗦……师傅他……他……

    他让我看伤……

    他的伤在……

    我……啊,怎么觉得鼻腔这么热热的……大口吸气,想让急促的心跳慢下来。

    「药在桌上。」他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泡过热水的关系,听起来有些偏软。

    不……不行,没有用,心跳还是一样快,甚至感觉是要越来越快。

    师傅姿势慵懒的坐在床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袍子,说不上什么料子,棉袍大概没有这么光滑,而丝袍没有这么柔软。烛光映在他的眼睛上,那两泓深潭似的眼睛上面,有跳跃的火苗。

    很奇异的组合,他明明是那么冷冽清淡的一个人,可是却被黄晕的烛光,映得有些微微的金红色,在他的衣衫上肌肤上还有……那美丽的眼睛里面,都有流光熠熠,婉转绰约的一份光。微艳的光弧,一下子就圈住了双眼。

    「过来吧。」

    我一步一步像踩在棉堆里,飘飘然、悠悠然、不知所以然,站到床前,只会看着他发愣。这张脸孔……明明已经认识了这么久,却还在每一次看到的时候,不能自己的惊艳。「师傅……」

    他懒懒伏下身,轻轻指了指床头。那里有一个精致的小匣子,像是漂亮的珠贝,带着珊瑚色……和他的指甲一样的颜色光泽。

    我手抖了两下,好不容易才把那个拿起来,打开盖子,有点凉凉的药香,闻不出来是什么做的。屋里很静,香鼎吐烟,红蜡滴泪。

    师傅静静的说:「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竟然坐在床前发起呆了,「我……」

    「你能隔着衣裳看伤?」他轻笑了一声,笑声像是一枝柔韧鹅毛擦过耳郭,连心里都像被根细丝,密密的勒起来,一抖一抖的吊着。

    好像全身的血一下子全冲上脑袋,耳朵里嗡嗡响,眼睛发烫发涨……

    呼吸困难。师傅他这是……这是要便宜我,还是要罚我?

    伸出去的手抖得像得了疟疾,我狠狠掐了一下掌心,终于将他的衣带拉开。

    柔滑的衣料向两旁滑下,我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所有的念头,都被眼前看到的美丽身体抽空,一点都没有剩下。

    「你不冷吧?」

    我忙说:「就……就好。」

    咬一下舌尖,强迫自己把所有的绮思逸想,全从心中割开,手沉稳轻快,轻轻分开他的双腿,对眼前的美景视而不见,指尖蘸了药膏抹上去。

    他身体轻轻一震,却保持着柔顺而安静的姿势不动。

    我上完药,急急替他将衣裳拉好,飞快缩回手,小声说:「好……好了。」

    声音一出口就吓了自己一跳,嘶哑得像是渴了三天没有喝水的人。

    心跳的像要鼓破胸口,某个部位开始发热发胀……

    「你,你早点睡。我……我出去了。」

    「倒杯茶给我。」

    我急匆匆的步子一顿,心里叫苦,嘴上只能答应:「好……」

    我从壶里斟出茶来,走路如钉桩似的走近,「喝……喝吧。」

    他靠着枕,衣衫还是凌乱欲落的模样……突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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