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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是自可留 第2节(3/4)

作品:《君是自可留

近的手,万俟向远拿着帕子又继续擦了几下,才算作罢。

    “谢主人……”脑后的手掌并没有收回,衍墨能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仰着头说道。

    收回手略一作想,万俟向远对着他道:“擅长用毒?”

    “算不上擅长,东阁所授毒术属下自然熟记在心,除此之外……属下也曾翻看过旁的一些书籍。”

    “算不上擅长也能瞒得过衍晟?衍墨……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么!”万俟向远冷不防的一把抓住了衍墨领口,一个用力,硬是将跪在地面的人拖拽到跟前。

    衍墨心里叫屈,也不敢多做动作,顺着力气过去仰着头看向万俟向远,声音稳稳地回道:“主人息怒,属下并非想要刻意隐藏,只不过……阁里能人众多,属下虽然熟悉毒物,也实在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能耐。”

    万俟向远低头看着衍墨略带着惊惶的双眼,低声问道:“给他下的什么药?”

    “是属下过去在东阁时,自己配制的一种毒药。”

    “什么名字?”

    “那药,属下没有取名字。”

    万俟向远一挑眉,又问道:“靳成秋可也知道?”

    不知他话里问的究竟是哪层,衍墨只能详尽的解释道:“属下私下里配制药物的事,靳管事并不知道,之于属下有心研究毒物的事……靳管事也是不知。”

    “你倒是胆子不小,在他眼皮底下竟然也敢有所隐瞒。”嘴上虽然说得刻薄,心底却隐隐起了暗喜。不为人所知的能耐……这便能为自己日后的计划又添上一线胜算。

    “属下在东阁里隐藏此事,左右不过为了自保。请主人放心……属下今后绝不会对主人隐瞒什么。”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责难,万俟向远松开手靠到椅背上,问道:“知道曾云秋么?”

    “属下知道。”第一天到迟水殿的时候,贺主管就曾将殿内的情况、人事大体叙述了一遍。迟水殿里给少阁主侍寝的人不多,共有三位,两女一男,曾云秋正是其中的那名男侍。

    “去挑个厉害点、不易好的泻药掺进他水食里,看着他喝下。……从今日起,你姓萧,萧衍墨。是随我身侧的侍卫,记好了。”

    “是,谢主人赐姓,属下这就去办……”衍墨也不质疑,领了吩咐起身就要退出书房,恍惚间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能被人轻易改变,毫不经由自己双手。本该在亲生父母照看下的自己被卖到了翁家村,十五岁那年又被捉到寒炤阁里进了东阁,两年之后被挑了侍卫,一年后选了死士,再到一百八十个人里活着争出三人,跪在东阁正殿上被像是查点货物一般的命了名,今日……又因为简单的一句话,易了姓。

    没有漏过那抹茫然,万俟向远随口问道:“怎么,不喜欢?”

    “没有,主人。”衍墨惶惶地原地跪了,也不敢抬头去看问话的人。

    这么跪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衍墨才听到一句淡淡的“下去吧。”传进耳里。

    “属下告退……”

    正文 君是自可留10

    不易好的泻药?

    要是换作前几日,衍墨兴许还会一点可能都不放过地推测着万俟向远的用意,可现下却没了那份心思。猜透了又如何?多少年,无论何种境地,就算看得再透彻,真要如何也不是想要改变就能左右的。

    果然还是不甘心的……

    收了心底自嘲,衍墨悄声潜进一处精致小院,避在半合的镂花窗外向里望去。

    曾云秋武功如何,衍墨并不知晓,若说下药取人性命,倒是难不倒他,可要他临时找来就算服了药也不轻易见好的泻药,倒不是什么容易事。好歹从殿里收存药物的地方里摸来了几味药混了一起,却也不敢肯定这临时弄出来的东西能否瞒过曾云秋。

    不过万俟向远既然让他来了,便没有办不成的道理。确认完人在里屋看书,衍墨将窗又撑开了点,身形一闪,已是悄无声息的进入屋子跃上房梁。

    刚刚半柱香的时间,就有人走进了院子敲起门。

    “曾公子,该是吃饭的时候了。”

    常见水蓝侍女裙衫,也不等屋里人应声,就没什么规矩的推门进了屋里。

    “公子怎的又在看书?这整日的不是闷在屋里看书就是练字,好好的人总也要闷出毛病来了。”

    屋里人也不在意,打趣地调侃道:“就你精明,难不成我该天天去少阁主门外守着?摆在外间吧,我看完这几页就过去吃。”

    外间的丫头咋咋舌,边把食盒里的饭菜摆到桌上边回嘴:“公子哪天若真那样了,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对了,今天我听说陌寒公子来了迟水殿,从他走了以后啊,少阁主脸上就没什么好颜色了。”

    “你这丫头,越发没规矩了,谁的舌根也敢嚼,要是让人听了去,当心连我也保不住你。”

    “哎哎,我说公子,您看咱们这院里都快赶上皇帝的冷宫了,哪儿还来的别人啊。”蓝衫的侍女俏皮地歪头看眼里屋的人,嘻嘻一笑。

    “少阁主若不想来,就算天天盼着也是没用。好了,你也快回去吃饭吧,整日的就知道拿我取乐。”

    “瞧公子说的,咱们两个还指不定谁拿谁取乐呢,饭菜我都摆在桌子上了,公子快些吃吧,过会就该凉了。”

    “好好,知道了……你这丫头不仅嘴贫得厉害,还啰嗦得厉害。”坐在里屋的人无奈的摇摇头,低头继续看起书。

    等来送饭的人出去一走远,衍墨就拿着已经握热的药瓶从房梁上落下,每样菜里都放了点,又在每个茶盏里用手沾了药轻轻一抹。确认过看不出异样,才挨近窗口,翻窗而出。

    ……

    还是像前两次一样,进了院子就再没看到有值守的侍卫和下人,衍墨径直走到房门前,屋里隐约有人活动的声音,于是静立在院里等待屋里的人。

    天色半明,偌大的院里偶有几声雀鸣,甚至能带起回声,映衬得本就没有什么声音的院里更加空静。

    “芙焉,你下去吧。”

    “是,少阁主。”

    简单的对话传到屋外,格外清晰。

    见着屋里的侍女端着洗漱的东西出来,衍墨适时的出声:“少阁主。”

    万俟向远从里屋走出来推开门,也不理站在外面的人,半倚着门框看着侍女走远的方向,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原二。”

    虽然猜到万俟向远对细作的事早就有所察觉,但衍墨仍是一怔,最初在觅天殿里听到这个名字时,便猜想着多半会是个不引人注意的侍卫,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是个女子,还是个在万俟向远身侧伺候的侍女。

    万俟向远走出房门,吩咐道:“去屋里把剑拿来,陪我练会。”

    “是。”

    衍墨从里屋取了剑,见万俟向远已经出了院门,也只好跟在后面随行而去。

    两人一路提气疾掠,虽未刻意小心,却也避开阁内的各处职守,转眼已经掠到一处谷间细瀑。

    突然间,万俟向远身形一滞,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转身、折回、拔剑,一个招式轻巧而出,紧贴着衍墨的脖颈比划了一下,却也只是比划了一下,并未见血。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到让人来不及去反应。

    “呃……”骤然间,猛烈的戾气随剑而至,锋锐的剑气犹如被一把利刃,将颈项生生割开,尖锐的疼痛在要害处冲撞。

    “在想什么?”看着终于反应过来的人,万俟向远如同戏弄一般,将锋利剑刃贴上衍墨的脖颈,上下摩挲。

    不知何时飘远的思绪被一句问话重新聚集,衍墨忍住想要后撤一步的冲动,微仰起头,顺从的接受了质问,“属下是在想原二的事,主人。”

    原本不过是一时兴起,又刚好觉出了身后人的片刻走神,便三分刁难,七分戏弄的问出了口,不想却听到眼下正难解决的一件事。万俟向远将剑插回被衍墨握在手中的剑鞘,整了整神色问道:“嗯?说出来听听。”

    “是。”衍墨垂下握剑的手,略低了头,把方才所想说了出来:“属下猜想迟水殿里应该还有一位陌寒公子安插来的细作。”

    “怎么说?”万俟向远面上虽然并无表示,却还是满意的弯了嘴角,等着他继续把话说完。

    “当日遗漏在觅天殿里的书是贺管事给属下的,书上就算有殿里的标记,陌寒公子应当并不知道书是到了属下手里。那日属下听到陌寒公子与衍晟对话,虽不敢断然下评论,却也看得出陌寒公子处事极为谨慎顾虑。况且觅天殿行事嚣张,却也不过是多方的试探主人及迟水殿的实力,若没有九成的把握,恐怕陌寒公子绝不会凭几本标有记号的书找来迟水殿。”

    说到这处不免有些惭愧,衍墨悄悄地看了眼万俟向远,见他没有什么表示,才继续说道:“属下猜想……陌寒公子定是误会了以为衍晟之死与主人的命令有关,却又解释不通为何蓄意谋害之后又留下了证据,所以才会在确定了是属下所为之后,来找主人要人,借此试探也顺便……警告主人。”

    衍墨本不想说出最后一句,这话就算是事实,也绝对不该从一个下人嘴里说出,但那日自己出口的话却还记得清楚……

    衍木能为主人做到,属下一样可以……

    若换做那个人,恐怕是不会顾虑这些的……

    据说那人是十五年前从东阁而出,出去不过半月,便因为办事不力被阁主身边的人施以酷刑,却不巧被贪玩到处闹腾的万俟向远撞见,叫嚷着“若是父亲不要了,也不要打死,我也想要有个人跟在身边。”从那以后,阁主身边少了一个叫衍木的人,迟水殿里便多了个忠心耿耿的死士……

    过去的听闻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倒过,不知不觉间,话也就那么说了出去。

    正文 君是自可留11

    听着眼前的人将事情分析了个七七八八,万俟向远沉吟片刻,又问道:“没想过是原二?”

    明白万俟向远的推断与自己所想的大致一样,衍墨渐渐没了顾虑,将自己所做的推测毫不隐藏地倾倒而出:“若她只是名普通的侍女,属下定会猜测是她打听出书的去处,告知了陌寒公子。但她在迟水殿内的身份特殊……虽然只是名侍女,却是少有能够接触到主人的几人之一。就算那时她打听出了书的下落,事后恐也难逃追究。陌寒公子要在迟水殿里安排细作本就极为不易,那原二又能随侍主人身侧,想必陌寒公子绝不会冒这个失去一枚有利棋子的险。”

    “里进出书目的记录由负理的谭逐风保管,贺桓之自然也能拿到……平时若有人前去借书,则由去的人把姓名与书名记在册上。两日前,曾云秋让身边的侍女去借过几本。你怎么看?”

    “主人,迟水殿的下人可否去随意取书?”

    “不可。”

    贺主管,谭逐风,曾云秋,还有那个侍女……

    “主人是怀疑曾公子?”衍墨想了想,不确定的开口。

    “你怀疑他?”并不直接回答,万俟向远反问道。

    “属下只是猜想主人怀疑曾公子……贺主管能有如今的地位,自然是得主人信任的,之于谭逐风,属下那日会出现在,拿到那几本书,不过是个巧合,要说觅天殿的细作刚好就是负责管理的人,未免有些太过凑巧,如此便只剩下那名侍女和曾公子,然而一个侍女若没有什么理由又并不能去随意借取书……况且昨日主人曾命属下向曾公子下过药,所以属下以为……主人是在怀疑曾公子。”

    起初万俟向远还听得认真,到最后反而戏谑一笑,暧昧不明的看着神情认真的男人,“我为什么要给他下药,过了今日你自然比谁都明白……把剑给我。”

    “是。”疑惑不明地将剑双手奉上,衍墨退后几步,默默地看着万俟向远。

    向着细瀑下的水潭旁纵身一跃,万俟向远左手轻震,安分隐于鞘中利剑立时脱鞘而出。右手握住剑柄的一瞬间,周身的气势变化突生,饶是隔了一段距离,衍墨仍是觉得被那锐股气迫得呼吸困难。

    招式都是寻常的招式,但被那一人一剑使出来,却让人不禁窒息惊叹。衣衫翻袂间,哪里还有‘武艺平平’的踪影……

    衍墨愣怔地看着远处的白影快得几乎晃成一片,空荡的山谷里焦绿丛生,满眼尽是无穷尽的一色苍绿,唯有那抹白影肆意自如地纵于其间。招式相接的变幻极为巧妙,锋锐的剑刃映着日始初升的凉薄光晕偶时折出耀眼的白茫。前所未有的强烈自卑和羡慕充斥在心头,衍墨想要低下头去避开那抹耀眼的身影,却又仿佛被制住了穴道,一分也移动不得。

    时间在凝望间不知不觉地流逝,直到觉出有人向着这边缓慢靠近,衍墨才身体一震,醒过神来。随即又急急地再度望向万俟向远,待看清了那人已经锋芒尽敛,缓下势,才又恢复了方才因为警觉而抑住的呼吸。

    好似对于来人浑然未觉,万俟向远招式不停,依旧专注地挥着剑,周身的锐气却已经消失无形,动作也变得拙劣生硬了许多。见状,衍墨也只装作没有察觉。

    来人似乎被什么所惊,原本的谨慎缓慢立刻不见,逃窜一般慌慌离去。

    须臾间,慢下来的动作再次变快,招式于之前已是大有不同,再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招招强势,式式狠厉,虽是一人舞剑,却如临敌一般杀意尽显。

    忍不住那份向往与惊叹,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衍墨无可自抑的亢奋起来。

    如此又过了一会儿,万俟向远才收了动作,越向衍墨站立的方向。

    随着距离地拉近,万俟向远看着衍墨的脸,竟有一刹那的失神。那双平时满是隐忍之色的眼睛此刻正如寒星一般的遥遥的望着自己,几乎如深夜的星子,发出闪烁的光耀,有别于阳光的炫目,耀眼,却又毫不张扬。

    近到几尺时,万俟向远将剑一抛,看着那双吸引人的眼睛,命令道:“练给我看。”

    衍墨接住剑,不明所以的回看万俟向远,眼里却满是跃跃欲试的光辉。

    任由对他的看法在心里默默改变,万俟向远满意地笑了笑,道:“去吧。”。

    “是。”衍墨不再犹豫,握着还留着体温的剑柄,掠向潭边的那片平地。

    犹如方才衍墨注视着万俟向远一般,万俟向远此时正也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的那个人。

    不同于多数习武之人对于剑招的追求,握剑斩挥的男人每一剑的方向与力度都是死招,急进但也谨慎。万俟向远看着不再收敛自己气势的人,似乎能想象到那双寒星一样的眼睛里此刻刚毅的神情。

    锋芒尽显,心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起这四个字,万俟向远第一次对于手下人的锋芒毕露感到完全的欣赏,忘了要顾虑,也忘了要戒备。

    过于强烈的寒意仿佛凝固了空气,独剩那意欲要劈裂一切的剑势不断闪动。

    难怪有那么多的不甘愿……确实难得。万俟向远提气轻越,顺手从树上折下一根长枝,迎着刺人的剑气掠去。

    衍墨慢下动作,精准的动作不再指向各处关节要害,专心接着万俟向远毫不间断的剑招。

    “不必。”万俟向远轻吐二字,以十分刁钻的角度攻向衍墨胸前,迫得有心收敛的男人再度全力以赴地反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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