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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寰七宫 第22节(1/3)

作品:《苍寰七宫

    御花园里,小榭亭台错立假山清流之间。初秋的风,丝丝清凉,吹拂着轻纱飘飘,遮掩住亭内若有若现的人影。

    啪地一声黑子堵住白子的去路,司苍绝天噙着笑意,看着对面之人。

    柳子问摊摊手,眼神宠溺,“绝天,你又赢了。”

    司苍绝天脸色虽是苍白,却不再透着病态之色。睨了眼柳子问,说道:“师兄,你这习惯可不好,老是让着我,只会让我的棋艺越来越差。”

    “有什么关系?”柳子问温和一笑,“反正,也只有我陪你下棋,”目光转到静默地坐在一旁的司苍卿身上,“不知殿下的棋艺如何?”

    柳子问也是随口找个话题,众所皆知,以着司苍卿的性子,定是不屑浪费精力于“无用”之事上。

    司苍卿抬眸,瞥了眼柳子问,复又将视线落向棋盘之上,微微思索了下,便伸手轻捻一颗白子……

    落子有声。

    原是走到绝路的棋局,却因一子而全数改变。

    皇帝与柳子问都愣了愣,都没想到司苍卿的棋艺如此之好,远超出了自己。

    司苍卿起身,淡淡地说:“世事,如弈棋;诡谲,营坐隐。”便径自离开。

    白纱掩去那个冷漠太子的身影,柳子问失笑着低下头,眼神幽深地凝视着局势大变的棋局:“绝天,看来我们真是老了。我倒忘了,太子是蓬莱阁的传人,这下棋便是布局,怎可能难得到他。”

    皇帝也叹了口气,“原本还想跟他说说登基之后的一些事情……”

    “卿儿心思敏捷,一下子就猜中了我们的想法,”皇帝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的身体慢慢好转起来,如今,司苍卿朝中的事情处理地妥妥当当,他也不恋栈皇帝之位,下旨退位。只是,毕竟是要交付一个江山,今天他和柳子问便以观棋之名,想要说说道理——不只是治理好一个国家,更重要的是逐鹿天下。

    这几年边疆是越来越不安定了……

    哪知,司苍卿同样,以棋告知他们自己的心思。

    坐隐吗?

    以着老僧坐定的安然和超脱,不掺和于争霸,却又同时,步步为营、静待时机,落子之时便是颠覆之日。

    皇帝叹道:“这个孩子,心思太深,一点也不像我。”他的狠绝与心机,都是自小在皇家这个勾心斗角的环境里天长日久地学习过来的,但司苍卿自小便脱离于人世之外,纵是被凤无非教导,也难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和深藏的心机……

    也庆幸,司苍卿是他的儿子。

    柳子问笑道:“太子将是一国天子,这样才好,不会被人玩弄。”

    司苍绝天点了点头,“如此,我也便可安心,颐养天年了。”微微垂着眼眸,声音低了下来,“师兄,你呢?”

    问得含糊,柳子问却心里透澈,他语气柔和,“不是早就约好了吗,无论是观星赏月,还是煮茶论诗,绝天想做的,师兄奉陪。”

    “那,”司苍绝天神色严肃,认真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柳意,他……”

    “他明白,”柳子问呵呵低笑,“我们虽是父子,但向来不干涉彼此的事情,他绝对尊重我的任何选择。”

    “是吗?”司苍绝天喃喃地低语,这是他病愈以来,第一次正式地与柳子问讨论透明之间的问题,如今……

    年少的梦已残缺,但好在,他们还有漫长的时光,一起营造共同的未来。

    脸上浮出温暖的浅笑,司苍绝天起身,仿佛回到年少,弯身作揖,“绝天就拜托师兄多多照顾了……”

    缱绻低语,被忽如其来的风,吹去了远方,久久地不散。

    天空湛蓝,二十多年后的阳光,依旧和煦温暖。

    朝堂上,礼部官员一一报备着大典的事项安排。

    “殿下,”礼部尚书说道,“鸿承国此次派三皇子出使我国,特来参加登基大典,随行人员业已到达了驿馆;广宇国则是派来了皇帝的胞弟德文亲王参加我国大典,还要三天方可到达。”

    “嗯,”司苍卿淡淡地应了声,“此次本宫登基大典,尔自当谨慎,莫要失了我皇家的礼节与威严。无事退朝吧!”

    鸿承国与广宇国都派人来出使吗?司苍卿玩味地看着手中的密信……

    ◇苍◇寰◇七◇宫◇

    东宫,灯火辉煌。

    司苍卿站在窗前,仰望着西挂的上玄月,整个人越发地冷峻。

    凤岚轻步走到他的身后,有些不解,“主子,这几晚,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十多天来,司苍卿时常睡得很晚,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回转身,司苍卿没有开口,只是轻轻地将凤岚揽在他的怀中。

    窗外,树影摇曳。

    司苍卿忽然抱着凤岚急速地飞了出去,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在悠悠地落在树干之上。

    夜,很静。尤其是东宫,因为司苍卿不喜喧闹,人更是稀少。

    巡逻的侍卫,刚刚远去。

    站稳着,司苍卿放开凤岚,不急不缓地嘱咐了声,“小心。”余音未落,两人便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落脚的树枝,也应声而落。

    朦胧的夜,一道忽隐忽现的白色,忽远忽近。

    司苍卿全身警戒,脚步飞速地点在宫墙碧瓦之上,一身黑色与夜溶为一体。

    凤岚站在庭院中央,仰头看着屋顶之上,黑白交错的身影,你来我往着,令人眼光缭乱的招式,俱是带着凌厉的杀气。

    便是司苍卿,也是用上了十成的武功。凤岚心惊,便疾速地飞上屋顶——这个世界上,能够让司苍卿使出全部功力的人,是少之又少,就是那柒霜然也不见得需要司苍卿这般全力以赴地应对。

    究竟,是什么人?

    来不及深思,凤岚狠猛地从那人背后袭击:他是影卫,对待敌人,只讲究速战速决,而不在乎是否偷袭。

    但,那人武功如此厉害,自是及时地闪避过去。

    不过,凤岚的加入让那人明显地落了下风,看那模糊的白影有些不稳,司苍卿深知,此人在刚才与自己对决之时,耗了全部的力量,已经难以勉强维持。

    司苍卿身子猛地冲向隐现的白影,手腕转动,分拳变掌,流花剑气嗖地穿体而过,那原本飘忽不定的人影,猛然显现。一张如同七月恶鬼的脸庞赫然跃进眼帘,便是司苍卿也微微心惊。

    “断情?”凤岚惊呼出声。

    那人,瞬间自屋顶跌落。司苍卿追了下去,便发现那人已是逃逸得无影无踪。

    凤岚跟在司苍卿身后,惊异非常,“主子,是断情神功!”

    “嗯。”

    “断情老人早已去世,如今这世上怎么还有人会断情?”凤岚皱眉不解,“这般自毁躯体的恶毒武功,怎么还有人去学?”

    司苍卿眼神凛然,看着刺客消失的地方。断情再恶毒,都会有人去学。练武之人的贪心还低吗,为了那至上的功力,有什么做不出?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如何会修得断情神功!

    “主子,这些天皇宫里还是要再加强点警戒吧!”

    “你安排,”司苍卿转身朝寝宫走去,如今皇宫的大半侍卫都是经过他手下影卫严加□出来的,功夫都是不弱,但像那断情神功自是无法可比的。

    不过……

    刚才那人溃腐的面容,表示他的功力大失,近段时间内,怕是难以恢复。

    司苍卿眼神冰冷。广宇国吗?或许,其间少不了鸿承国某些人的推波助澜吧!他本无争霸之心,但他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若是……

    他国侵犯苍寰之日,便是他们灭亡之时!

    九月初九,风和日丽。

    就像两年多前一样,朝中百官,分别站立在天台台阶两边,庄严肃穆;天台之巅,是皇帝司苍绝天,身着暗黑色的太皇龙袍,其后是祭天的案炉。

    司苍卿身着明黄的龙袍,携身着红莲宫服的凤岚,一步一步地走向高台。

    百官之首,两侧是他国出使的使者。司苍卿目不斜视,自他们面前越过,那广宇国的小王爷,脸色古怪,死死地盯着司苍卿;而右侧的鸿承国使者三皇子承天逸,则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神色倒是恭谨。

    停在司苍绝天面前,司苍卿与凤岚单膝跪在他的面前,微微垂首。

    没有任何突发状况,司苍绝天传位大典及司苍卿登基大典,平静顺利地进行着。当老皇帝将十二旒冕为司苍卿戴上,抚着他站起身之后,全场苍寰国观礼之人都是跪地磕头。

    “天佑吾皇,盛世永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苍卿淡淡地扫视全场,声音低沉而穿透,“平身!”

    目光轻轻扫过鸿承国的席位,那承天逸对着司苍卿微微点了下头,笑得意味深长……

    庆丰末年九月初九,十八岁的司苍卿登基为苍寰国新一代皇帝,改国号为乾元。自此,苍寰国的历史掀开了新的一章,天下局势也从此大变,未多久,苍寰国与广宇国的战争开始。

    《苍寰史略》之“争霸天下篇”,曰:

    乾元元年夏,广宇出兵进犯苍寰国数座重镇;

    帝卿封安平将军为征西大元帅,三月之内,收服失地;

    元年十一月,帝御驾亲征,挥师西南;

    二年五月,踏平广宇八重镇;

    六月,与鸿承分霸天下,誓约结盟;

    八月,盟国联姻,帝封鸿承十二皇子承天央为西宫皇后。

    自此,天下暂得二年安定。

    — — — —§上卷:谁主沉浮之红莲太子§完§— — — —

    然后……

    且看?【中卷:唯我独尊之苍寰新君】

    作者有话要说:如遇锁文,定是在改乱码,囧~~

    中卷:唯我独尊之苍寰新君

    一朝天子一朝臣

    “皇上,去年筹建的商农署,如今已经步上正轨,”秋屏天站在朝堂中央,微微躬身,恭敬地禀奏着,“自此我商农署定竭力发展农本、抚商富国,为吾皇分忧。”

    司苍卿淡淡地嗯了声,秋屏天垂着头,微微一笑,回到文臣之列。此时,兵部尚书钟信持板出列,道:“启禀皇上,今兵部收到驿报,广宇国近来在我边疆动作频繁,时有冒犯之举。苍寰国威不可侵犯,皇上,臣请奏,出兵伐讨!”

    这个世界,一直就纠纷不断。三大国,都有争霸之心;以前,他们不敢提,那是因为这些年来苍寰国力衰微,如今……

    身为将士,谁不渴望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司苍卿微微垂眸,遂漫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还之。如今广宇国,也只是有些挑衅之举,莫要中了他们的圈套,让我苍寰落下一个不义之名。”

    “皇上,”将军安平也上前道,“所谓先发制人,广宇的狼子野心已不是一朝一夕,若鸿承国此时趁机捣鬼,那我们就会处于被动挨打之境。”

    “好了,此事不许再提,”司苍卿扫视全场,“无事便退朝吧!”

    御书房内,司苍卿安静地听着几人的话语。

    “广宇国如今动作频频,暗中囤积粮食,此次怕是免不了一战,”凤岚说着从影卫那得来的消息,“鸿承国也不安定,据传,承策重病在床,朝事基本是由承天逸来管理。”

    司苍卿扫着眼中的密折,思索着什么。

    一时,御书房内一片安静,众人都等着他的决定。

    片刻之后,司苍卿缓缓开口,目光一一扫过几人,“钟信,兵部不要有太大动作;安平,你即刻赴皖城,按兵不动,若遇进犯,则退;秋屏天,朕给你六个月的时间,囤积一年的军粮;岚,你继续关注鸿承国的动静;柳意,朝中之事,你多担待,若无要事,你可自行拿定主意。”

    “臣等领命!”

    “嗯,”司苍卿点了点头,示意钟信安平退下,复又看向秋屏天和柳意,将手中的请帖交给他们,“这是宇文风淳的邀请贴,你二人替我去吧!”

    随意地翻了下请帖,秋屏天扑哧笑开,“卿弟,你到底怎么就招惹上他呢?简直就像一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开。”

    柳意也看了看请帖,对司苍卿说道:“皇上,宇文风淳说是辞别之宴,你不去好吗?”

    “卿弟,”秋屏天敛住笑意,眸色晶亮,“柳大人说得对,他毕竟是广宇国最得势的亲王,这大半年来,他吃了你无数次闭门羹,如今既是要回国了,你就应承他一次吧!”

    “而且,自你登基以来,繁忙得都鲜少休息。如今正是五月初,难得好时节,你就当踏春也好。”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司苍卿想了想,遂看向一旁但笑不语的凤岚,“岚,准备几套便服。”

    既然那小王爷准备走了,送行也无妨。

    说来也无奈,自登基大典,那宇文风淳见到司苍卿之后,便缠上了他,说是七年前,司苍卿对他有救命之恩什么的。随后,那任性的小王爷更是离谱,将随行之人都赶了回去,自己留在了这里。对方毕竟是广宇国最受宠的王爷,司苍卿虽然整日被烦,但也不能对那人如何,唯有冷漠以对,更是将此人送出皇宫,让他住进特意准备的府邸。

    宇文风淳也不在意,三不五时地求见,动不动地邀请。他行为乖张、特立独行,为此又引出京城八卦,更有人猜测他是皇帝的老相好什么的。

    “皇后,”秋屏天好奇地问向凤岚,“七年前,卿弟与那小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岚无奈地叹道:“其实,真的没发生什么……”

    不过就是,他们不小心被搅进了别人的恩怨里,那些杀手不知死活地想要将路过的司苍卿二人也一起给杀掉。司苍卿自是毫不客气,将那些杀手都打跑了……

    纯粹是自卫行为,当时那个被追杀的小孩,脱险之后,揪住司苍卿的衣物,非要跟着他;司苍卿也没有理他,便径自离去。

    没想到,那个小孩就是广宇国的德文亲王;也没人想到,事隔这么多年,他还记得,更是一眼就认出了司苍卿。

    “这样啊……”秋屏天若有所思,“也能理解,小孩子都喜欢追崇厉害的人。”

    只是,真就那么简单吗?也不见,这半年多来,宇文风淳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苍◇寰◇七◇宫◇

    歌舞升平河岸西,暖风熏醉客人心。

    十里河面,画舫微摇。宇文风淳站在船头,面色喜悦地看着渐渐靠近的马车。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面前,他连忙准备上岸,在看到下来的人之后,猛然止步。

    眼中迅速地闪过一抹狠色,宇文风淳故作讶异地问道,“吆,秋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话未说完,他便见到司苍卿等人逐一下了马车,遂喜笑颜开。

    画舫内,气氛有些诡异,除了宇文风淳之外,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只听到他一个人对着司苍卿不停地说着。

    “皇上,本王这半年来,多有打扰了,临别之际,本王在此敬你一杯。”

    说着,宇文风淳笑嘻嘻地盯着司苍卿,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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