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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出书版] 第11节(1/2)

作品:《诗酒趁年华[出书版]

    「清弟,在想什么?」萧悠一边坐下来,一边问道。

    「嗯,悠哥,今天你带人去看望那些贫苦的人家,真是雪中送炭啊!」常清非常感慨。

    「没什么,那些都是天狼社里众兄弟的家人,我们关心照顾一下是应该的。」萧悠淡淡地道。常清这些日子来模模糊糊地总听说天狼社,不甚了了,这时便请萧悠解说一下,萧悠于是向他讲了讲天狼社的概况,又说明自己是这直隶堂的副堂主。

    常清大感兴味,早听说江湖上有许多的门派帮会,比如江南的运河上有漕帮,贩运私盐的有盐帮,乞丐们有丐帮等等。但这天狼社,他还是头一回听说,而且萧悠居然还是一省的堂主,呵呵,那可也是个不小的职位呢!怪不得他武功那么厉害,为人又如此有气魄。

    他兴味盎然地问东问西,萧悠也不厌烦,由着他东拉西扯、刨根问底,反正他不通世务,问也问不到什么重要的事,根本不必费心隐瞒什么。

    常清又说起今日萧悠带人去看望众兄弟的家人,好像兄弟们的家里都挺清苦啊!

    萧悠道:「天狼社重点要吸收的兄弟,大都是贫苦人家出身,因为他们吃得了苦,又肯认真做事,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命运,连带改善家人的生活。像你今天第一个看到的莫大叔家,他的大儿子莫武,是一年前进入天狼社的,那时他们一家穷困潦倒,已经快要走到绝路上了,通过小武这一年来在社中的效力,已经使家人改善了生活,目前虽然还穷一点,但相信不久就会大有起色的。

    家中遇到实际困难,可以向社里求助,我们一定会帮其度过难关,至于社中其他已经富足起来的兄弟,自然就不必这样去照顾了。」

    常清不解地道:「你想帮他们,直接给钱给东西就好了啊!干嘛还费这么大的周折?」

    萧悠看了他一眼,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如果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而使家人改善生活,幸福安康,这里面的满足和快乐,跟平白接受人家的资助,是不可相提并论的啊!」

    常清怔怔出神,心想:果然悠哥行事与众不同,既照顾了大家,又不肯以恩人自居,端的是君子之风,不由好生佩服。想了想又道:「可是你又给莫大叔好些珍贵药材,还给张家那个小孩子请大夫治病,这不也违反了你的做事标准吗?」

    萧悠道:「生活可以慢慢改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从贫苦中逐渐进入富足的人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好生活,可是病不等人,有了病就得马上治,不然很可能后患无穷,一旦失去了最宝贵的生命,那么艰苦的奋斗也就失去意义了。」

    常清好生感动,望着他的眼光之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尊敬和爱戴,萧悠见了,心中也是一热,两人相视而笑,默契之意,又更进了一层。

    第十四章

    丁前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二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心下一阵别扭,板着脸向萧悠汇报了刚才他安排的那些事的进展情况。

    常清见萧悠才安排下去的事这就办妥了,对天狼社的办事效率更是钦佩,笑道:「悠哥,你这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连这个小丁前都如此干练。」

    丁前吭声道:「我才不是小孩,我已经满十八了!」

    常清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反感?想他是少年气胜,不愿人家小瞧他,于是笑了一笑,也不生气。

    萧悠脸一沉,道:「小丁,你这是怎么了?快跟常公子道歉!」丁前被他凌厉的目光盯得一缩,却愤愤地拧过了头去,抿紧嘴巴,就是不肯道歉。

    萧悠正待发作,常清忙道:「没什么,是我不对,呵呵,悠哥,你可别难为人家。」

    萧悠不肯拂他之意,没有再说什么,又交待了几句话,挥手让丁前下去,丁前临出门前,还愤愤地回头盯了常清一眼,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常清见他出了门,这才回头向萧悠笑道:「悠哥,这孩子好有趣,明明小孩子气,却不肯听人家说他小。」

    萧悠微微一笑,道:「是啊!不过他办事麻利,可也不能算小孩子了,一个人是不是小孩脾气,不能单从年龄看的。」

    常清知他又暗喻自己年纪虽然大一点,脾气却不成熟,吐了吐舌头,岔过话题,恼他轻视自己,便故意说些子曰诗云,满口之乎者也,听得天生头大不已,萧悠却处之泰然。

    过了些日子,萧悠带常清前往京西密山县的分堂马场小住,这里是几年前开辟的一处庄院,占地极广,差不多包括了一整个山头和大片的河谷,上百匹好马蓄养在这里,由一个西北来的养马好手负责照看。

    常清他们到的时候,正看到大群的马匹从山坡上狂奔下来,四蹄翻飞、鬃毛飘扬,急如奔雷的蹄声震得大地微微颤抖,天空地旷、众马奔腾的壮观景象,直看得人热血沸腾。

    伴着众马的嘶鸣,一个矫健的人影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手中挥舞着长鞭,口中大声呼喝,控制着马群的方向,从萧悠等人马前折而向东,远远地去了。

    常清看得目眩神驰,从马上欠起身来,极目张望,赞叹不绝,好半晌待马群过尽,才重新坐回马鞍上,转头向萧悠笑道:「悠哥,好漂亮的马儿,竟然匹匹都是如此神骏,真不知你是怎么调养出来的?」

    萧悠笑道:「我懂什么,这都是蒙拓的本事好,这里多亏了他在打理马群,才使得这几年来咱们的密山马场声名大振。」

    常清笑道:「悠哥不必自谦,你未必很懂马,却懂得用人,用有才能的人来管马场,这才是上策啊!」

    丁前骑马随在一旁,闻言一撇嘴,小声道:「马屁精!」

    萧悠耳力灵敏,听得真切,用眼角微微瞟了他一下,见他圆圆的小脸上一副气鼓鼓的神情,心中有点纳闷,心想:小丁素来待人和善,如今为什么处处与清弟过不去?像清弟这般温文尔雅的人,一向很有人缘,为什么偏偏不得小丁的喜爱呢?

    微一思忖,心中一动,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不由认真打量了丁前一会儿,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一行人纵骑奔驰,不多时来到半山腰的庄院,庄中许多人奔出来迎接,见到萧悠,都是欢喜呼叫,爱戴之情溢于言表,显见萧悠在这里也是很得人心,常清见了,也自高兴。

    人马声混乱之中,萧悠被众星捧月一般迎进庄去,他又向大家引见了常清,众人见常清玉树临风、飘逸俊雅,况且又是萧先生敬重的人,也都待他极是亲厚。

    说些闲话,萧悠安排人带常清去休息,自己便与庄中主事商议正事。

    常清换了衣服,小睡片刻,终是心中兴奋,静不下来,便又起身往前厅来,刚过里院的月洞门,抬头见萧悠从前面过来,他正要招呼,突然一道红火似的人影从一旁扑了过去,一个银铃似的清脆声音笑道:「悠哥,你可来了!这可想死我了!」

    话音未落,一个人已扑在萧悠怀里,又笑又叫,蹦蹦跳跳。

    常清吃了一惊,定睛看时,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大红衣裳,款式倒不像是中原的姑娘,非常简洁俐落,她长得眉目如画,脸蛋儿红扑扑的,煞是可爱,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编了一头的小辫子,辫梢上系着一个个的小银珠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萧悠伸手揽住了小姑娘,笑道:「那其格,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这样风风火火的!」

    那其格笑道:「人家是喜欢悠哥,别人想我这样欢迎他,还想不到哩!」伸手扯住萧悠的衣襟,将他拉得弯下了腰来,便在他脸上亲了一吻。

    萧悠一笑,携住她手,一同向后院走来,一抬头,却见常清正站在月洞门前,不由觉得有点尴尬,轻轻松开了那其格的手,微笑道:「啊!清弟你起来了,也不多休息一下。」

    常清道:「此处这样有趣,我怎么能躺得住,好想四处去看看。」

    萧悠笑道:「好啊!我这便陪你去。」

    那其格不满萧悠放开了她手,固执地伸手又拉住了他手,萧悠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也不好硬甩开她,只好由她拉着,有点不安地看了看常清,常清却淡淡一笑,当先向外走去,萧悠急忙跟上,那其格吊在他手上,也跟了出来。

    天生拿着常清的狐皮围脖追了出来,埋怨道:「公子你跑那么快干什么?衣服也不穿严实了,小心着凉!」一边唠叨,一边动手给常清围上狐皮围脖,又给他拉好衣服,常清一言不发,由他给自己打理。

    那其格好奇地瞧着,笑道:「喂,赛钟馗!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婆婆妈妈了,他自己没有手吗?还要你帮他做这做那!」

    常清脸一红,急忙挣脱天生的手,自己系紧围脖,他本来是一向习惯于受人服侍的,如今被这样的小姑娘轻视,好生难堪。

    天生回头一看,笑道:「哟!原来是那其格,小丫头片子,嘴巴还是这么利!」

    那其格不依,冲上来打他,天生大呼小叫,东躲西藏,故意逗着她玩,那其格银铃一般的笑声直传出老远,红红的衣裙迎风飘扬,像冬天里的一簇火焰。

    常清见天生被那其格打得抱头鼠窜,不禁笑出声来,侧头看见萧悠也嘴角含笑,望着那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眼光非常柔和。

    见他如此,常清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一点点不是滋味,暗想:这样亲切柔和的目光,悠哥向来是放在我身上的,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别的人露出来这样的眼光呢!如今却在看这个小姑娘……

    他转身走到自己马前,想要上马,却因穿得太多,身子不灵便,这一下居然没骑上去,萧悠忙过来扶他,轻轻托住他腰,微一使力,将他送上了鞍去。

    那其格哈哈大笑,叫道:「羞也不羞,那么大的人了,连马都不会上!」一边还用手指在自己的脸蛋儿上刮一刮,笑嘻嘻地。

    常清脸一红,越发羞怒,一带缰绳,便欲纵马而驰,萧悠忙拉住他马缰,道:「清弟不必生气,这小孩子不懂事,爱取笑别人,可别跟她一般见识,你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不可贸然纵马奔跑。」

    常清觉得有理,便停下来,等他和天生一同上马,却见那其格将两根手指放在嘴上,呼哨了一声,一匹枣红马飞一般从远处跑了过来,奔到近前,也不停步,只在那其格面前稍稍放慢步伐,那其格故意卖弄,一手在马背上一搭,飞身而起,跃上马背,也不坐下,双腿夹鞍,俏生生呼叱一声,一人一马,箭一般冲了出去,眨眼间已冲下山坡,远远望去,宛如红红的一团火焰从铺满白雪的山坡上急掠而过,带起一道雪花轻烟。

    常清惊得目瞪口呆,天生哈哈大笑,萧悠也笑道:「这小姑娘,还是这般火爆的脾气。」语气中不乏宠溺之意。

    常清看了他一眼,见萧悠面色平静,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自嘲地道:「就只我没用,连个马都上不俐落。」

    萧悠一笑,道:「清弟不必自艾,你不知道那其格是蒙古人,她们那里的孩子几乎一出生就在马背上了,还不会走路倒先会骑马,她又是个男孩子般的脾气,自然在马术上比你强些,连我也比她不过呢!」

    天生上了马,也道:「是啊!记得我刚见她时瞧不起她是个小姑娘,跟她比赛马,结果连输了十场,那才叫一个惨呢!可怜我半年的工钱都送给她买糖吃了。」说罢连连摇头,悔不当初啊!

    常清噗哧一笑,心中的一点芥蒂顿时烟消云散,萧悠见他释怀,也是心下一松,翻身上马,三人纵马前行,四处游览。

    此后数日,常清与萧悠同在山中小住,这里的山高大险峻,一眼望去,山上树木不多,巨石嶙峋,衬着湛蓝的晴空,愈显高大。冬天整个山坡上铺满了皑皑白雪,只有向阳的地方才露出一些枯黄的草色。

    萧悠这几天被那其格缠得脱不开身,他办公,那其格便耐着性子在旁边等候,他一有空,刚想去陪常清,那其格便缠他出去骑马玩耍,如不答应,她便死缠烂打,不肯干休,更有时便使出小姑娘的当家法宝——眼泪,闹得萧悠好生头痛。

    三年多以前,那其格还是个小小姑娘,天真烂漫,活泼可爱,随着兄长蒙拓来此处帮天狼社养马,蒙拓是个不擅言词的木讷之人,爱马胜过一切,年近三十还没有娶妻,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恐怕他的下半辈子就要和马儿一同度过了。

    他的妹妹却是伶牙俐齿,学说汉话也快,不到半年已经可以跟赛钟馗对骂,再过半年,连赛钟馗也甘败下风。不过她天性纯直爽快,无甚心机,待人一片热诚,所以山庄上下,都非常喜爱她,当作掌上明珠一般宝贝着。

    萧悠每年来此几次,那其格非常喜欢他,每次都粘他,萧悠好性子,自然也顺着她一些儿,有时还觉得有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妹妹在身边陪伴,也是一件愉快的事。

    只是这一次,因为有了常清,那其格的热情,竟变得让人不堪忍受了。

    常清数次想找萧悠说话或出行,都不得其便,心下不快,也不好多说,闷闷地待在自己房中,想起这一个月来还没有好好温书,平先生布置的十篇赋论还没着落呢!回去不好交待,便耐下心来,令天生找出携带的书册,攻读起来。

    只不过念书写文之余,每每想到萧悠,心中便有一些牵挂,虽然近在咫尺,竟是不便相见,这种感觉,这几个月来还是头一遭体会到呢!

    这天,山庄忽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却也都是熟人:萧同、莫离和五狼秦越,再有一个生面孔,却是萧同最小的养子小锁。这几个人一来,山庄里的清静顿时烟消云散,霎时间鸡飞狗跳,一片热闹。

    原来萧同和莫离渡假回来,得知萧悠带常清等人来了山庄巡察,他顿时想念起这里的骏马来,心痒难耐,立时动身赶来,小儿子小锁因为此次爹爹和叔叔出门竟然没有带他,哭闹个不休,非要跟来不可,便一同带来了。

    五狼秦越却是前往东北公干,回来时转了个小弯,来此与萧悠一会。明着是公务交接,私下里是好奇心作祟,想见一见萧悠的心上人,究竟是怎生一个人物?会有偌大法力,居然让天狼社里素以沉稳出名的萧悠情生意动,为他费尽心机。

    一见之下,秦越暗暗点头,心想:果然小悠好眼力,这般的人品相貌,真是万里无一。而且性情纯善,超尘脱俗,这样的人物,在这俗世之中,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怪不得萧悠为他动心,想要长相厮守了。

    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常清从小淫浸在书山文海之中,加之性情随和开朗,并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书呆子,言谈举止,温文尔雅,颇有儒者之风,却又活泼随意,与人相处,总能令人轻松愉快。

    他知识广博,擅长清谈,态度诚恳,很容易博人好感,加之多年勤习书法,通身的书卷气,配着一股灵气,使他的美貌不流于凡俗,却有一种隽永的气质。

    秦越忙着跟常清套近乎,萧同却忙着跟小儿子玩闹,一大一小两个顽童,把偌大个院子搅得一片混乱。

    萧悠轻轻摇头,心想:小同这样胡闹,那里像个二十多岁的大人,最近忙着讨小儿子的欢心,倒把自己身为天狼社堂主这件事给忘到脑后去了。

    少时萧同抓了个机会,偷偷拖着莫离跑到后宅去亲热了,只留下小锁跟那其格玩耍,那其格也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同小锁玩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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