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少年反派之烦恼少年反派之烦恼 第63节

少年反派之烦恼 第63节(2/4)

作品:《少年反派之烦恼

封白面无表情的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几圈,一锤定音道:“那便继续攻城罢。”

    封白率领着不到一万人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龙亭城下,被攻破的城墙尚未修葺完整,尸体倒是被清理干净了,仅剩些擦不掉的血迹。

    小童扛着面旗子在城楼上远远笑道:“你来送死的么?”

    封白不答话,只勒住缰绳对姚崇道:“且去搦战。”

    姚崇朗声答道:“末将领命!”随即他一抽马鞭飞驰至城门下喝道:“吾乃羽林统领姚崇是也!哪个缩头乌龟壳儿来让你姚大爷这把弯刀解解渴?哈哈!”

    “呔!哪里来的黄口小儿,满口胡言,现教你牛爷爷来会会你!”

    只见城门洞里放出一骑人马,出来应战的是个粗壮莽汉,手持长柄三叉戟,正是李小童麾下步兵统领牛戍!

    两人甫一见面便是兵戎相接,姚崇持刀擅近战,牛戍挥舞长戟让其无法近身。

    几番回合试探下来,两人均有所损伤,竟是不相上下,突然只听场中一声暴喝,姚崇仗着身量较小,几次躲避后绕到牛戍胁下一刀砍了对方右臂,又在错马之际一抖弯刀换至左手,划过牛戍脖颈。

    场中霎时鲜血狂飙,喷了姚崇满头满身,只见他头也不回,拎着牛戍的头颅一路滴血策马奔进城内,扬刀高喊:“杀!”

    城内城外俱被这暴戾气势骇得无法反应,封白只是淡淡挑眉,抽出腰间佩剑,高举喝道:“儿郎们!随我一起,杀!”

    “杀!”

    一时间山呼海喊,将士们均是红了眼涌入龙亭城,见人便杀。与此同时,城外数十架弩车齐射,墙头敌军纷纷栽下。

    封白催动胯下白龙驹朝城楼那边杀出一条血路,围在他身边的羽林将士不断减少,护卫左右的钱瞿和马飞也是浑身浴血,伤势颇重。入目都是血红。

    这攻城战役竟是持续了一天一夜,街头尸体横七竖八,积起的淤血竟有两寸多深。白龙驹早已被乱刀砍中,不知死在何处,封白弃马而行,杀得双臂脱力,一身破烂铠甲染透鲜血,身边也仅剩钱瞿和马飞二人。

    黎明将至,封白驻剑在一座院落前堪堪站定,小童带着几百士兵朝三人围了过来,仍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马飞费力地挡在前面,拖着佩剑冲向敌群,双目无神喃喃自语道:“臣为君死……臣为君死……”未及说完,便有数十把长戟一同捅穿了他的躯体。

    钱瞿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取了身后背着的铁弓,拉了个空弦对准李耳,松手的那一瞬间不知何处射来的一枝飞箭贯穿了他的心脏,“咄”地一声将其钉在身后的木门上,只听他垂死仍高声笑道:“臣无憾!哈哈!臣、无憾!”随即手中空荡荡的铁弓哐当落地。

    这回连小童也不再是那副嬉笑表情,叹了口气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封白拄着剑晃了晃勉强站稳,道:“你往水里投了东西。”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小童讶异道:“倒是聪明。没错,我往水里投了东西,那是早就准备好的,几千水兵也不过是引你们上钩的饵,至于你的楼船士和那位寻他的校尉,我恐怕他们都上不了岸了。”

    封白点点头,刚要开口,却见对方身后传来一阵骚动,数百名士兵像是见了恶鬼一般自发让出一条通道。

    只见来人披头散发衣衫破烂,脸上被污血糊得面目全非,却仍然手持弯刀,步履沉稳,一脚下去便是一个紫黑的血印子,正是第一个冲进城门的姚崇。

    小童看他在封白身前持刀站定,啧啧叹道:“又一个垂死之人。”

    姚崇并不答话,只把刀尖对准了众人,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摧的霸气。

    封白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沉声道:“结束吧,我认输。”

    小童满脸讶异的“咦”了一声,似不信这话竟是对方说的。

    封白上前几步,颇为不自在的低声恳求:“救他……”只是他还未说完,姚崇的身影便摇晃了几下,猝然倒地。

    小童蹲下身子,拿旗杆的一端戳了戳他的脑袋道:“将相不可出九宫,这都不懂么?”

    封白尚未回答,姚崇咳了几口血断断续续说道: “将在何处,何处便是九宫,我便可埋骨此处……”

    小童又戳了几下,却不见他再动,封白上前木然道:“别戳了,他死了。”

    小童扔了沾血的旗杆,站起身讪讪道:“如此便算我赢……”

    话未完便听见有人高喊“报——”由远及近奔来,来人也是浑身脏污不堪,一滚下马便摔在地上,爬了几步到小童跟前抓着他的下摆道:“主公,龙亭城后突然蹿出小股渝关骑兵,我军不防,被烧光了粮草……”

    小童斜眼看向封白,封白毫不避讳,点头承认:“是我做的。”

    小童把那人踢开,摊手叹道:“还有什么后招,一并说出来罢。”

    封白想了想,缓缓说道:“临行前李昊向我要了一千精骑,想必是派他们向东绕过碧螺山到龙亭后面去了,‘清野’时就从各部抽调了数千将士扮成老百姓一同出关,我一过江就让人把剩下的半块虎符给他送了回去,这些人现在也是随他调遣。”

    顿了顿封白又补了一句:“他不会叛我。”

    小童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笑道:“我也玩累了,要不咱们就和了罢?”

    封白看了地上躺着的姚崇一眼,道: “不成,你没了粮草,沿岸庄稼也被我烧光了,纵是人马相差不多,你也不是对手。”

    小童搓搓手讪笑,道:“当初我们讲好的可是擒得对方主将……”不料封白突然举起剑来,怒喝道:“那战!”

    虽是寻常的剑,但也吓得小童连连退步,忙道:“不战了不战了,算你赢算你赢……”

    话音未落,虚像已碎,二人又回到了山间。

    封白看着土地上的残棋怔怔出神。

    小童站起身,颇为老成的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凶兽戾气已除,上山去罢。”随即倒骑了青牛离去,沿路遮挡的云雾也纷纷散开。

    封白坐了半晌,一时忘了先前因何下棋,只循了山路往上。一路恍恍惚惚,他只觉躯体内空荡荡,若有所失又若有所得。也不知走了多久,才被一阵寒气惊醒,他放眼望去,触目尽是雪白,已是到了山顶。

    一团碎屑打着旋刮过,封白顺着风向看去,只见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端坐云上,慈眉善目,身穿八卦道袍,衣袂飘然,仙风道骨,竟是紫虚道人。

    封白与其对望,颇觉惊疑,却什么也没说。

    紫虚道人按下云头,缓缓开口道:“你入此地三十年,想必收获颇丰。”

    封白凝神想了想道:“丢了一些,又得了一些。”

    “那我便考校你一番。”紫虚道人捻须,问:“何为天,何为地,何为众生?”

    封白道:“头顶为天,脚下为地,天地之心为众生。”

    紫虚道人继续问道:“如何舍又如何得?”

    封白沉默半晌,眼前俱是将士死去的情景,那句“无憾”应犹在耳,后来则是他对小童认输,最后停在战局逆转,小童摆手道“不战”时的那一幕。好一会,他才开口:“舍身者,得义。舍恶者,得善。舍欲者,得心。小舍小得,大舍大得。”

    紫虚道人沉吟片刻,问:“那何为‘天道’?”

    封白抬头望向前方虚空,道: “四时变化,草长莺飞,此为天道;老者逝去,轮回新生,此为天道;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盛,此亦为天道。”

    紫虚道人哂道:“你生而为凶兽,性戾嗜杀,不受六道束缚,又怎知万物刍狗之苦?”

    封白反口问道:“道人非我,又怎知我不知苍生之苦?”

    紫虚道人笑了,道:“那你知晓何为大善了?”

    封白沉下目光,三十年来的点点滴滴映上心头,终于道:“还善于人,还道于天。”

    “好、好,你终于有所明悟。”

    紫虚面露大慰之色,感慨的道:“时光易逝,不觉已是百年。想当年,惊觉你居然小小年纪就自行冲破灵珠封印,觉醒凶兽本性后,我便惶恐不安。忧你不仅完不成天命,还恐为祸九州。偏你这兽性警觉,竟不肯听从我将洗神灵珠打入你灵台。此物又不能强来,我有心感化点化你,你却冥顽不灵。只好以功法诱你从善,原本渐有所成,不料你凶性难改,终于还是大开杀戒……”

    至此,紫虚道人叹息一声,道:“你心中无善恶,偏又生就圣兽之体,智慧不凡,一念造福众生,一念毁尽九州。为免生灵涂炭,我只好西去寻法强化洗神灵珠,好强打入你灵台,彻底磨灭你凶兽心性。”说时,他开掌露出一颗珠子来,那物流光不止,纯净却冰冷。

    绕是封白已能做到心如止水境,闻得自己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次,也是心惊。

    “我原以为以你的凶性,又心怀戾气,厌憎善恶之说,怕是再不会有明悟的一日了。不想你竟然主动……罢了罢了,为着甚么也不打紧,用不到这珠子便最好了,省却我再叫重头来一次……这次应能成功罢……”

    紫虚道人絮絮不止的声音低下去,他将珠子收了起来,语重心长的向封白道:“上善若水,记住你先前说的,还善于人,还道于天。好自为之。”末了又补上一句:“有舍,自会有得。”

    封白目光清明。

    162

    光阴似苒,物转星移,回首已是七八百年后。

    时值隆冬,便是百越港这等东南海滨也是刮起了寒风,皆因化外之海起了大风浪。又非是寻常风浪,乃是海龙相斗,搅得沿海数城许多日风风雨雨,乌云蔽日。其中又以百越港为甚。

    百越港虽不大,却也汇聚了九州许多往南面海域击杀妖兽的修者,算得上是平戎州海岸最热闹的港口。这时节虽未出正月,又因天气的缘故使得许多凡人和凡人商户清冷着,但此地的坊市却是十分热闹。俱是些因为风浪过大无法出海的修者们在此滞留,风浪数月不散,这修者越集越多,人气越发旺盛,卖法器卖丹药乃至卖灵酿灵食的都赚了个盆满钵满。

    坊市里人气最旺,最赚灵石的所在莫过于昆仑楼。

    全九州有无数这样的昆仑楼。此地的这楼足有三层高,一览坊市无余。楼里不仅卖灵酿灵食,也经营些趁手便宜的法器丹药符篆,并不高阶,不过是方便来客。这些还不是吸引人气的全部,最引人驻足乃是楼里的布告牌。

    许多不在昆仑楼里落座的修者也常跑来看一眼,只为这布告牌随时公示着各路修者或是斩妖得材,或是闯境寻宝,或是采集培植的讯息。九州修者虽众,但大多数都是低阶,人寡力微,人多就力量大,不少修者就在这布告牌上联系志同道合的道友,同去闯荡历险。

    “这样多一份胜算之余,也多一份安全。”说这话是一中年修者,他正言传身教着自己的弟子,“出外游历,与人为善,你帮人,人帮你……

    他的弟子默默听训,却另有人不以为然,发出一声嗤笑:“笑煞人,常听俗世修者唯利是图,道侣同门都能自相残杀,这未曾谋面的人一起斩妖历险,难道不是你坑人,人坑你么?”

    这一声嗤笑虽不响亮,但在场的俱是修仙人,没有那六识迟钝的,于是正看着布告牌的人的目光都不善的瞥了过来。

    且见这人看上去不足二十,生得龙眉凤目,神情中自有一股傲气,识扫下修为也足有筑基,是副潇洒不凡的样子。只说话这般,未免太显跋扈了些。

    “哥哥……”青年身边一个少女拉扯了他,又向众人致歉:“还请前辈们见谅,我与兄长初来乍到,并不识得地方规矩。哥哥有口无心,原无恶意,说起来,我与他同样也为人担心哩。”

    众人见这少女一身鹅黄衣裳,十四五岁,眉目如画,声音又如出谷黄鹂,难免叫人心生好感,多是不在意了。还有一两个男修因她美貌而殷勤起来,搭讪着:“仙子不必担心,布告牌上同道出行,立下符契都是约定成俗的。”

    “可不是,便是真个有那舍得一身剐,将符契破了的,同道而杀人夺宝,必然要被当地首宗追究的。那人再强横,还能逃得过世外首宗的追究?为着蝇头小利丢了性命,傻不傻哩?”

    那少年听了这话,质疑道:“世外首宗哪得闲理会这俗世里的芝麻绿豆事?”

    一矮胖的丹修笑嘻嘻回道:“偌大个九州,单靠世外首宗,当然理会不来,但如今俗世里的大宗、小宗、九州盟都是一个规矩,作恶者罚。谁坏了规矩,那是上天入地也逃不掉,九州是待不下去了,要活便往三界缝隙里去罢!”

    少年犹不信,其他人却是生疑了,也不望那出言不逊的少年,只向那清丽少女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竟似对九州一无所知哩?”

    少女张嘴答道:“我与哥哥是从海上来的……”话音未落,却叫少年瞪了一眼,已是被按住手制止了下文。

    “海上来的?”有个大个子武修啧了一声,推测道:“你们莫不是从化外之地来的魔修罢?”

    少女一惊,她哥哥更是脸色大变,几乎立时就从眉心祭出飞剑来。

    因这一剑出鞘居然带出锐利剑意,猝不及防下,当即使在场之人一阵战栗。有修为实力不如的,如一个小个子器修就叫剑气波及得栽倒在地。他满脸愤懑,却不瞪那拔剑的少年剑修,只瞪着那咋咋呼呼的大个子武修,骂道:“哪里来的野人?却连魔修也没见过么?连魔气也没闻到过么?这两人身上一点魔气都没有,算个甚么魔修?”

    同样吃痛的人也帮腔说:“便真个是魔修又怎地?如今化外之地尽有魔头抓魔修炼阵,他们日子一惨,这就好多魔修逃命逃进九州哩,真有那不驯的也早叫鞑伐得老实了,何至于大惊小怪!”

    那大个子武修满脸羞红,将人扶起来说:“对不住,我也就随口一说,却不知那剑修前辈反应如此之大……”

    这人一服软,其他众人也就转移的喷火的目标,一个同样是筑基的修者捋着胡须,第一个向少年剑修教训:“道友脾气也太大了些,虽将道友错说成魔修,却也是无心之失,何至于拔剑发怒,这等剑气,若有个凡人在场,只怕就叫煞没了魂。造孽如此,可是要偿还三万善功的!”

    少年并不知晓三万善功是怎么个数目,但见众人脸上戚戚的神色,也知是个大惩罚。

    又有一玄衣女子怒目看来,她拍案道:“便认作魔修又怎地,我魔修很丢人么?我不杀不抢,单靠卖个春香魔散都能凑齐修仙的灵石,你这剑修头脑简单,不过是会多打杀几下,又有甚资格瞧不起我们?要知道,你剑修圣地,首宗昆仑的少宗主都是魔修哩!”

    有道修不服了,道:“元昊少宗那是生而为魔,再说,魔修本来就不全是好的,你看那商泽州阳夏州的魔修……”

    “我们又不是那些杀魔傀儡!我们要做那杀魔傀儡,何必往九州逃!化外之地苦寒怎么了,又不是活不下去!”玄衣女子身侧两个女子异口同声,“我们又不作恶!”

    玄衣女子也冷笑道:“你们看不起魔修是么,那连明净宗


    少年反派之烦恼 第63节(2/4),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