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镇魂镇魂 第48节

镇魂 第48节(1/2)

作品:《镇魂

    赵云澜:“酒店。”

    沈巍的脚步忽然停下了,目光骤然黯淡下去。

    赵云澜叹了口气,语气有点恶劣地说:“房费都交了让我多住一天能怎么样?”

    沈巍眨眨眼,呆呆地看着他。

    “再说我又没说你不能一起过来。”

    镇魂 番外二

    南方某市出了一起养小鬼的事件,影响比较大,楚恕之带着郭长城一起过去,足足在那边呆了将近一个月,才算把事情完美解决,回到光明路4号。

    郭长城依然没什么本事,有时候众人觉得郭长城和他们办公室的新成员小米简直像得不能再像了。

    哦,忘了说,小米是一条一岁多的萨摩耶犬,有着极大的肚量和极低的智商,走失后被人送到了光明路这一片的派出所,住了一个多月,没把主人等来,却彻底把派出所给吃穷了,最后几经辗转,被赵云澜弄回来养在了光明路4号,给看见老李就郁闷的大庆解闷。

    小米整天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楚恕之临走之前,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好不容易教会了此犬“坐下”和“握手”两个动作,结果等他出差回来一看,发现唯二的两个技能,早已经被小米同志丢到了爪哇国,除了会瞪着它那双无知的大眼睛四处抱大腿之外,它又脑子空空什么也不会了。

    从很多东西怎么也教不会这点看……郭长城和小米好像八百年前是一家。

    然而架不住他有神器。

    地府在混沌破裂的那场浩劫里几乎被一锅端了,之后的新秩序几乎是沈巍一手建立起来的,他虽然装得大尾巴狼一样不怎么露面,也不怎么搀和事,可劫后余生的新地府却不敢不把他当回事。三界避让的斩魂使比之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收集孤魂野鬼的残魂碎魄什么的自然不值得一提,都便宜了郭长城手里的小电棒。

    这只遇到危险就哆哆嗦嗦的秃毛鸡无时无刻不在化恐惧为力量,想起来也挺神奇的。

    楚恕之回到办公室以后,就开始面色凝重地看股评研究k线,当甩手大爷了,郭长城则耐心地贴发票填报销单,本想出门找赵云澜签字,谁知道对面办公室的门紧锁着——赵云澜又不在。

    郭长城抓了抓头发,一脸无辜地回来问:“赵处不在呀?”

    祝红头也不抬地说:“官方说法是,今天咱们新办公室那边交房了,他过去验收,顺便自己也要搬家——可恶,怎么老卡,我真诚地希望搬家以后网速能快点。”

    大庆正在欺负小米,可怜一条大狗被小猫追得满屋乱窜,闻言刹住脚步,黑猫抬头问:“那非官方的说法呢?”

    祝红用一种奇异的、憧憬又微酸的口气说:“被他男人干得下不了床呗。”

    郭长城被这话吓得一哆嗦,屁股不负众望地坐歪了,转椅滑走了,他结结实实地坐在了地上。

    祝红嫌弃地看了大惊小怪的郭长城一眼:“啧!领导是个死基佬,有什么好惊讶的——哎你们网速慢吗,今天太让人暴躁了。”

    楚恕之:“挺慢的。”

    正占着带宽打网游的林静没言声,默默地装小透明,不过没能透明很久,很快被发现,然后被祝红动手揍了。

    作为惩罚,林静的电脑被拔了网线,他只好无所事事地玩离线小游戏,植物大战僵尸。

    ……于是后来又被楚恕之动手揍了。

    林静抱着头趴在桌子上嘤嘤嘤:“这日子没法过了。”

    楚恕之发话:“我看你是闲得蛋疼,小郭,那报告你别写了,有人没事干,你让给他吧。”

    郭长城抬头看了一眼眼泪汪汪、还忙着自拍自己“梨花带雨”模样的林静,好脾气地笑了笑:“没事,还是我写吧。”

    林静趴在桌子上,看了郭长城一眼,过了一会,又看了他一眼。

    郭长城安安静静地敲着字,他做事很慢,但是一丝不苟,林静终于忍不住站起来,隔着办公桌快速地从郭长城头上揪下了一根头发。

    郭长城“哎哟”一声,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

    林静“嘿嘿嘿”地笑了两声:“那什么,我做点研究。”

    “那个烧着了就是烧蛋白质的味道,”楚恕之头也不抬地嗤笑了一声,“头发只不过是皮囊而已,转一世换一具皮囊,能有什么特别?肤浅。”

    林静:“……你怎么知道烧着了是什么味?难道已经烧过了?”

    楚恕之:“……”

    “其实我还是不明白,”林静把玩着郭长城的那根头发,收敛了玩笑的表情,“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会是……哎,小郭,你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众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不约而同地没有在郭长城面前提起关于镇魂灯的事,郭长城愣了愣,不是很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摇摇头:“哦,比别人笨一点吧?”

    “可是……”林静说到这里,话音突然顿了一下——郭长城就是镇魂灯的灯芯,昆仑君亲口确定的,他历尽百世百劫,初心未改,身上的功德足以与造人的女娲媲美,然而无福无泽,无幸无运,沉默而无知——林静沉默了下来,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想告诉郭长城这件事,哪怕这个年轻人点起了最后的镇魂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正结束了与混沌之间的斗争,那么的了不起。

    没有阴阳眼,但看得见一切真实。

    天降大功德,却默默无闻。

    “可是什么?”郭长城疑惑地问。

    “不……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昆仑君留下的令牌名叫‘镇魂令’呢?”林静喃喃地问出这么一句,而后不等郭长城听清,就又问,“对了,你下班以后去干什么?”

    郭长城:“哦,我先去李奶奶家送点东西,然后藏南支教行动组的暑期计划开始启动,我晚上帮他们做一点海报和宣传册之类的东西。”

    林静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佛珠手串:“小乘讲究修行度自己,后来有大乘,讲到了度众生——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小郭,你整天东跑西颠地忙,是为了什么呢?”

    郭长城:“不……不为什么,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做。”

    “那你怎么决定自己做什么、不做什么呢?”祝红插嘴问。

    郭长城像一只刚从水里被拎出来的鹅,呆呆地伸长了脖子,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突然都对他很感兴趣,或许是电视剧看多了,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老让郭长城有种自己得了什么绝症,即将不久于世的错觉。

    于是他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就、就是不做坏事,偶尔遇到能帮上忙的,就搭把手,我什么都不会的。”郭长城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自然而然地变成了蚊子音。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一直沉默的楚恕之忽然说,“是在一个古墓的壁画里看见的,什么年代已经不可考了,叫‘人心存污,常忧思而多苦,固怒而生怨,尽可为不可为之事,唯不作恶三字,乃天下大善,可济世镇魂者,无他耳’。”

    “可济世镇魂者,无他耳……”这话仿佛飘出了半个龙城,从赵父……不,是神农药钵的嘴里吐了出来,“这些日子我一直心存疑惑。”

    赵云澜斜靠在窗边,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正望着窗外,窗外就是龙城大学本部,不知道是不是快考试了,刚下课的沈巍被好几个学生围住问问题,赵云澜看着看着,眼睛里就带了一点笑意,有些漫不经心地问:“嗯,什么?”

    “山圣当年留下的大神木木牌,为什么叫镇魂令?”

    赵云澜扫了他一眼:“你说呢?”

    神农药钵顿了顿,慎重地斟词酌句说:“我听说世上有两种人不怕死,一种是心中有大执念,无怨无悔的,还有一种人是知道死亡那边有什么的人。这五千年里,镇魂灯一直在烧,而今小轮回破碎,大轮回以鬼王魂为媒、借镇魂灯的大功德连成,是否也是先圣们的一场豪赌?”

    赵云澜嘴角扬起来,露出脸颊上的酒窝:“我们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什么要一个接一个地死光光?神农让你看着斩魂使,五千年就把你看成了一个阴谋论者吗?”

    神农药钵表情愈加疑惑:“那为什么山圣留下了镇魂灯和镇魂令?为什么祖师那时候不偏不倚地放出了山圣您的记忆和力量?”

    “沈巍决定抹去我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契约上一切的事,”赵云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契约终了,神农加诸在我们两个人身上的力量彻底消散,所以我才能‘醒’过来。”

    神农药钵:“那么说……是巧合?”

    “也不是。”赵云澜想了想。

    神农药钵更加迷惑。

    赵云澜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不是儿子看父亲,而是透过两个人的身体,落到了药钵本人的身上。

    这一刻,他忽然变得像一个长辈。

    “再等等吧。”他说,“也许再过上一二千年,你自己就明白了,这些事别人告诉你不管用,非得你自己去体会。当你想要以身殉道的时候,总是能触碰到一些别人不明白的事,镇魂灯也好,神农的契约也好,当年对我们来说,未来的事,我们都只能大概摸到一个影子,也许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也许……”

    神农药钵问:“如果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呢?”

    “我们死了,天地间自然有新神圣,前车之鉴,不算枉死。”赵云澜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他知道沈巍上楼来了,站起来拎起自己搭在椅子背上的风衣挂在胳膊上,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神农药钵,“你不就是‘新神圣’的其中一个吗?”

    神农药钵呆了片刻,沈巍已经走上来了,冷淡但彬彬有礼地对他点了个头,目光落到赵云澜身上,却瞬间就温柔了下来:“现在就走吗?你们的话说完了?”

    “嗯。”赵云澜应了一声,又对神农药钵说,“回去时候开车慢点,别让我爸察觉到什么,照顾好他的身体。”

    神农药钵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多谢山圣教导,其实今天我过来,也是向山圣请辞,晚辈也算功成身退,再附在凡人身上不像话了。”

    赵云澜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走?”

    “今天。”神农药钵说,“我马上把赵先生送回去。”

    “也好。”赵云澜想了想,洒脱地对他挥挥手,“保重,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两人一起下了楼,神农药钵默默地站在窗口,看见他们一起缓缓地、用午后散步一般的速度往龙城大学对面的一片花园洋房小区走去,他想起来赵云澜说过的,等沈巍一起搬家的事。

    再往远处望去,看见小区绿化带里、房子巨大的露台上,锦簇的花团在他们经过的地方悄无声息地大片绽放,神农药钵这才发现,原来春意已经十分浓重了。

    镇魂 番外三(无责任番外,以及番外完)

    后来,特别调查处从光明路4号搬走了,搬到了大学路9号,过一个红绿灯就是龙城大学。

    临走的时候,林静依依不舍地扛着他鸟枪换炮升级版装备——长炮筒单反,把光明路4号的边边角角都拍了个遍,连大蜘蛛网都没放过,然后挑出了自己满意的几张投给了杂志社,希望取名为《故地》系列发表。

    ……结果杂志社主编纤细的神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主编因此进了医院,并且对这一起“故意制造灵异照片吓人”的恶性事件报了警,家丑不可外扬,赵处只好自己默默地出面把这事摆平了,回来以后,他在假和尚无辜的目光注视下,把这货胖揍了一顿。

    吃饭睡觉打林静,终于成了大学路9号全体人员的平淡日常。

    新办公室的条件非常腐败,上有向阳的小阁楼,下有双层的地下室,其中地下二层是藏书室,地下一层是则围着一个麻将桌摆了一圈的牌位,白天的时候供鬼魂工作人员休息,有个别失眠的还可以起来打一圈麻将。

    ……所以白天经常能听见神秘地锁着的地下一层里传来阵阵洗牌的声音。

    顶层的阁楼阳光明媚,刷了厚厚的隔音漆,累了的可以上去午休,推开窗户,视野覆盖整个院子——可惜院子里没有美景。

    由于所有成员之间意见不合,花园毫无统一规划,被他们割据之后,变成了一个异常诡异的混搭风格,什么玩意都有。

    赵云澜一个人占了整个后院,这个一辈子和文艺挨不上边的某种青年品位一贯奇特,他否决了祝红喜欢的蔷薇,否决了楚恕之提议的藤蔓植物,否决了林静要求的菩提树……最终,种了一后院的菜。

    有小油菜、小番茄、南瓜秧子、豌豆苗、香椿苗……众多蔬菜比邻而居,中间众星捧月一般地围绕着一棵风骚的茄子。

    赵云澜表示,等冬天来了,他还要把后院栽满大白菜。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或者鬼去已经成为菜园子的后院里玩耍过。

    沈巍下课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微微偏西,但是正暖和,他从学校溜达过来,连过马路等红灯的时间都算上,也就五六分钟。

    特别调查处全体成员人手一份沈老师课表,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他来——自从他们领导赵云澜不四处鬼混了开始,就安安心心地在办公室过上了死宅的日子,因此以往上梁不正下梁歪、领导小兵一起翘班之类的好事,就再也不能发生了。

    对此,众人感到即使搬了新家,依然有些苦闷。

    然而沈老师一来,立马就能把领导弄走,把领导弄走,就意味着大家又能提前下班了。

    一进门,沈巍就收到了无数声“沈老师好”“沈老师辛苦了”之类的话,众人看着他的眼神热切,简直就像沦陷区人民等来了解放军,沈巍一开始比较不适应,时间长了也就慢慢淡定了。

    郭长城在发呆,祝红在网购,楚恕之在看k线图,林静在鼓捣一种新型的窃听装备,女孩的小手指甲大小,鳞片一样,一旦被贴到什么东西上就会自动隐身,开始窃听。

    黑猫大庆则窝在楼梯扶手上,冲沈巍摇了摇尾巴:“他在阁楼。”

    “嗯,多谢。”沈巍点点头,不过他侧身经过的时候,还是微微挑起眉看了大庆一眼,“留神点,别掉下去。”

    ……鉴于楼梯扶手只有它肚子的一半大,大庆俯卧的动作显得十分诡异。

    大庆愣了一秒钟,然后“嗷”一嗓子炸了毛:“我是在练、瑜、伽!练个瑜伽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沈巍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保持着微笑上楼去了。

    大庆愤愤地重新趴在了扶手上,林静贱兮兮地问:“哟,大庆公子,你练瑜伽哪一式?”

    大庆:“……猫式。”

    林静本着“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原则,中肯地评价说:“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后来他脸上多了两道血口子,手里的窃听器飞了出去,也不知道粘在了什么地方,隐形看不见了。

    神出鬼没的老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默默地递上止血棉签和创可贴,就像个自家猫把人挠了,出来善后的苦逼主人……而那猫还十分不领情,哼都没哼一声,一言不发地从楼梯扶手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走了。

    有的时候,感情这种东西就像一块脆弱


    镇魂 第48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